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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分正襟危坐而僵直的脊背。

他笑了笑,手撑着下巴开始睡觉。

陶舒然深深呼出一口气,她偷偷低下头,看见他睫毛在眼下垂下的阴影。

忽然,他眼皮抖了一下,她立刻手忙脚乱地移开视线,生怕下一秒他会睁开眼睛。

好好听课。

陶舒然在心里给自己催眠,努力忽略他的存在。

讲台上语文老师一题一题讲过去,因为题目数量太多,分配给讲试卷的时间也只有今天一节课,所以一些很基础的题目是被自动跳过的。

比如最简单的送分题——古诗词默写。

对于高标准要求的附中学生,这种题目丢分是完全没办法容忍的事情。

余彩英拍了拍桌子:“古诗词默写错了的都给我站起来。



班级里稀稀拉拉站起来些人,其中也包括陶舒然,她应该是错的最多的人。

“暑假怎么跟你们说的,该背的都要背下来,你们错的人全部给我把原文抄十遍,明天上课前递到我办公室。”

“好了,都坐下吧。”

“等下,陶舒然你继续站着——”

陶舒然刚准备跟着大潮一道坐下来,冷不丁被余老师叫了名字,她心里“咯噔”一下,顿时有点不太妙的感觉。

“十句古诗词你错六句,不是字写错了,是直接空行写不出来,你是没背过这些吗?”

“对不起老师,这些课文我还没学到,所以没背下来。”

“我们都过二轮复习了,你说你还没学过?”余彩英语气严厉,“我们附中还没有基础这么差的学生。”

陶舒然低下头,死死咬住下唇。

周围议论声又起,刚刚文芳芳问她的问题成为所有人议论的中心。

余彩英直接明着问她:“你是怎么进重点班的?”

难堪的情绪涌上心头,嘴唇已经被咬的失色,连脸庞也苍白一片。

陶舒然听见不远处笑声响起,同学们交头接耳,有几句清楚的传到她耳朵里。

“找关系进来的吧?”

“成绩这么差,也不嫌丢人。”

“小地方来的就这样,连课本都没学完。”

就在此时,趴伏在她桌面上睡觉的人动了动,似乎被这幅动静吵醒。

梁远京抬了下腿,往前面桌腿踢了一脚。

没用多大力气,刚睡醒的声音沙哑,“同学,你太吵了。”

那位议论最起劲的同学讪讪闭上嘴。

也是这时候,余彩英的目光重新汇聚在梁远京脸上。

她怒火转移,对他道,“梁远京,我问你,为什么就缺考了我的语文。”

“你是不是对我这门学科有什么意见?”

“不是。”梁远京头也没抬,漆黑的眼睫垂下来,有些百无聊赖地把玩桌面上的圆珠笔。

“早上太困了,没起得来。”

他声音含着点笑,插科打诨。

“不好意思啊老师,我下次一定考。”

余彩英面容稍霁:“下次不把我们班平均分往上提五分,我惟你是问。”

老师总是对好学生有优待,而陶舒然似乎也沾光得到了优待,过了会余彩英让她坐下来,课后要多下功夫。

陶舒然乖巧应了声“好”。

她从笔袋里拿出明黄色的便利贴,想了想,还是写了张字条小心翼翼传过去。

——「谢谢你为我解围。」

他可以不发出那么大动静的,陶舒然知道。

梁远京垂下睫毛,看贴在桌面上的纸条,女孩的字迹明丽秀气,标准的楷书字体,规整的和她这个人一样。

又说“谢谢”。

他有点好笑,怎么他们每一次的开场都是“谢谢”两个字?

梁远京舌尖抵了下右侧脸颊,把便签还给她。

浑身上下说不出来的懒散劲头,勾着声音道,“是吗,我有吗?”

好像全然是她多想。

但不是这样的,他一直就是这样润物无声,即使帮助了别人也不愿意被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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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舒然一直都知道。

因为她认识他的故事,要追溯到三年前的暑假。

*

三年前的暑假,是初升高的关键一年。

赵晏云给她报名了冰心作文杯,说要培养一下她的写作能力。

那是陶舒然第一次来到抚庆,七八月的抚庆进入全年最热的阶段,接近40度的高温,空气里满是潮热的湿意。

她不喜欢炎热的夏天,也讨厌汗水粘腻在身上的感觉。

比赛的地点在少年宫,一处远离市区的地方,比赛结束以后会有统一公交车将他们送到车站坐车回各自的城市。

彼时的陶舒然正值青春期,因为生病吃激素药的原因处于一个过度肥胖的状态。

她一个人来这里参赛,没有其他认识的朋友。

走进狭窄的过道,还有零星几个空位置,她放下书包,准备落座。

邻座的女生捂住口鼻,嫌弃地看着她说,“你去别的地方坐吧。”

“我……我这有人了!”

陶舒然抿住唇,没说话,只是重新拎起包继续往后面的位置走。

只是情况如出一辙,不客气的男生直接看着她说,“我不要和你这种肥婆坐,挤死人了。”

“本来天就热,靠着你更热了。”

这话一说出来,整个车厢里哄堂大笑。

都是十三四岁的少男少女,正是外貌最敏感的时刻,陶舒然难过的说不出来话。

其实这不是她第一次受到这样的羞辱,在仙姚一中,同学们也不愿意和她做朋友,大家总是说她又胖又丑,好像整个夏天的高温都是由她带来。

今天也同样。

只是接连的拒绝令她快要崩溃,司机站在门口大喊,“那位同学快点找位置坐下来,我们车要启动了。”

可是没有一个人愿意让她坐在旁边,他们无声地看着她,双目盛满嘲弄。

难道胖子就该死吗?

陶舒然眼眶红了一圈,眼泪快要滴下来。

突然有一道手臂拦住了她的去路。

“同学,你坐这里。”

清朗干净的少年嗓音,陶舒然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一刻的感觉,她仿若遇到一个从天而降的救星。

她看着那男生戴着一顶压低的棒球帽,睫毛很长,下敛着遮住深邃的眼瞳,单手拎起放在邻座的包,示意她坐下。

陶舒然坐了下来,小声说了句“谢谢”。

那男生懒懒“嗯”了声,抱着手臂闭上眼睛,好像要睡觉。

门要关起的一瞬间,有一个男生急急的冲上来。

“哎!师傅师傅,等等我,我还没上呢。”

他一上车就直奔陶舒然他们这个座,大喊道,“梁远京,你给我占的座呢?”

原来他叫梁远京。

陶舒然立刻局促地站起来,意识到自己坐着的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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