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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油杰谨慎道:“还是先想作战计划……”

“做什么计划?我们加一起什么事干不了,直接把桌子给他掀了!”

“不行。”

五条夏油两人怔了怔,一齐看向栗秋焰。

栗秋焰垂下眼睛。这是他自己的事,向朋友坦诚、朋友出于义气想要相助是一件事,但要真的拖人下水……就是另一件事了。

五条悟是御三家五条家的家主,夏油杰有自己的家人。栗秋焰明白最好最轻松的方式,就是接受他们的帮助——但总之,就当他是自负或是什么其他见鬼的原因吧,他明白自己不该替别人做决定,但这是只针对他一人的事情,他想自己解决。

“……薨星宫有重重的大型结界,未经许可无法进入。”但栗秋焰嘴上还是慢慢道:“你们进不去的。”

“那你——”

“我可以。”栗秋焰斩钉截铁道:“我绝对可以。”

经过这几轮试探,两方心中都已清楚。咒灵对栗秋焰无用,就算是特级咒灵也只是送菜;术师同样对他无用,杂鱼们几乎都被甚尔屠干净了,就算有人能经过重重阻碍来到他面前,也只会被抽干咒力,沦为待宰的羔羊。

一轮又一轮的试探全撞上了铜墙铁壁,万策已尽,栗秋焰虽然身在明处,但已将暗处的幕后者逼到了必须下场的地步。

所以天元一定会同意与他会面。他们必须亲自站在牌桌两侧,撕开表面虚伪的平和,将手中的牌尽数打出。

——但他的手中,捏着一张绝对致胜的鬼牌。

天元的术式是【永生】。那么换言之,只要她的咒力被剥夺,无法维系术式的使用——她就会顷刻间迎来死亡,灰飞烟灭。

栗秋焰深吸了一口气。

不过俗话说先礼后兵,不到万不得已,他并不想动用这张牌。天元一死,结界消失,整个霓虹都会陷入混乱。

而且……他的心中仍留有疑虑。

天元,真的是一切的幕后黑手吗?

嘎——

天空中传来一声乌鸦的嘶喊,栗秋焰抬头,与落在枝上的乌鸦黑洞洞的眼睛对视。

栗秋焰的眼睛眯了眯。

“……总之。”他若无其事地转回,坚定地对两人道:“让我自己处理就好。”

两人沉默了一下。

夏油杰刚欲说话,五条悟却径直开口。

“好。”

五条悟定定地看着他。

“我相信你。”五条悟说:“也尊重……你的决定。”

栗秋焰眨了下眼,笑了起来。

“难得能从你口中听到这两个词。”

栗秋焰转过身,轻快地挥了挥手。

“我还有事,先走啦,下次见——”

五条悟凝视着他愈行愈远的背影。栗秋焰似乎总是这样,他的感情同样真挚,但抽身离去时却潇洒利落,像是早已默许一切变化、接受一切离别。

栗秋焰退学那日的场景,在五条悟脑中再度浮现。他仍旧站在原地,看着友人离开的背影,似乎与上一次一模一样。

……只是舌底,泛起了草莓的酸味。

/

“好了,前辈。”

栗秋焰随意靠在墙上,淡淡道:“特意用乌鸦找我单独来,估计不是什么好消息吧?”

一只乌鸦落下,停在了冥冥的肩上。她微微笑了笑,无奈道:“栗秋焰,我是真的不想触你霉头……但我是个小人物,身负重任,不敢不从啊。”

“废话就不用说了。”栗秋焰眼神冷静:“天元让你来,是要说什么?”

“……真是,每次都会被你的敏锐吓一跳呢。”

冥冥笑了下,随即正色道。

“栗秋焰。”冥冥说:“天元大人邀请你前往薨星宫——为她做一道料理。即刻启程,不得延误。”

栗秋焰的眉头微微一挑。

“啊……我讨厌被命令啊……”

虽然没有表现出任何攻击倾向,但冥冥还是绷紧了神经,警惕起来,心里暗暗叫苦,脸上倒仍挂着笑:“栗秋君——”

“不过,也算正好吧。”栗秋焰站起身,淡淡道:“带路。”

冥冥松了口气,乌鸦叫着飞起,穿过树枝飞向天空,桂花枝摇晃着摆动,米粒似的花朵倏倏而下,铺了一地浅黄。

阳光静默而下,随着时间推移逐渐泛陈、转黄,凝结成蜜糖般剔透金黄的色泽。

金黄变得愈发浓厚、凝动,透过玻璃看到木质光滑的平面——甚尔将一罐蜂蜜往桌上一跺。

他打了个哈欠,边关门边大声抱怨道:“喂栗秋焰!你知不知道——”

甚尔的声音骤然停住,他眼神锐利地扫过四周,行走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他的手指在桌边一抹,眼神定格在了一处。

——那是栗秋焰的调料柜。

“怎么了,爸爸?”刚走出房门的惠疑惑道。

甚尔像是确定了什么,脸色变得很差。

“家里,有人来过了。”甚尔沉声道。

/

——天元,真的是一切的幕后黑手吗?

栗秋焰站在薨星宫外,仰视着它举折和缓、四翼舒展,宏大平直的屋顶,这个问题再一次在心中浮起。

虽然条条件件,一切的线索都指向了天元,但栗秋焰就是感觉不对劲。

不过,只要见到天元,总能搞清楚真相的。

栗秋焰将视线从屋顶上收了回来,平视前方,突然叹了口气,无奈地说了一声:“出来吧,再跟也进不去了。说真的,你俩跟那群初中小孩儿有什么区别?”

脚步声响起。

栗秋焰转头,果然看到了五条悟和夏油杰,这两人一个理直气壮一个一脸无辜,反正没一个觉得自己有问题。

“事先说明,这次悟还是主犯。”夏油杰举起手。

“……这次我倒是没猜到。”栗秋焰愣了愣,看向五条悟,“那么,为什么?”

栗秋焰一直觉得,五条悟的性格底色是有些冷的……或者说,他只是不明白。栗秋焰本以为五条悟不懂离别,更别提其他——但这样的五条悟,竟然反悔追上来了。

五条悟深深地看着栗秋焰,宛如天空般澈蓝的瞳眸映出栗秋焰的面容,瞳孔中心处,牢牢锁定着那双浮现出惊讶的眼睛。

接着眼珠转动,瞳孔细致而审慎地描摹过那双眼上挑起的眉、再往下是微皱的鼻、抿起的嘴唇——就像过去无数次那样,最后再回到那双眼睛。

五条悟从未说起过。其实他一直或有意或无意地,观察着他的朋友们。在各种事中,在日常生活中……幼年的神子被隔离在闭合的钟表中,他趴在六眼的玻璃上,看着全世界的时间错开他流淌而过。

于是,现在的五条悟根据朋友们的反应,像世上最谨严的匠人般,一点一点调校着自己冻结的指针。

假如说,五条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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