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腾空而起,然后狠狠向一旁摔去。

突如其来的剧烈震荡和颠簸叫所有人都猝不及防,童昭珩只觉自己腾空半米——失重的每一秒都无比漫长,随后重重摔下。他脑袋不知在什么硬物上猛磕了一下,一瞬间天旋地转、眼冒金星。

狭小空间内回荡着碰撞声、尖叫声,童昭珩痛呼着睁开眼,却只有一片漆黑,如坠海底深渊。

怎么回事?好痛!

黑暗裹挟着一股巨大的、铺天盖地的恐惧感迎头浇下,口鼻处仿佛真的溺入海水,喘息不得。他心中有个声音在撕心裂肺地咆哮:要死了,我要死了!然却发不出任何声音,耳边只有沉重的喘息。

三秒后,红光闪烁,电梯内腾地亮起应急灯,童昭珩喘着粗气,皱着眉头努力睁开眼。

电梯内壁的海洋纪录片没了,回到了黑底白字的亚特兰蒂斯Logo初始画面,在应急灯下失真地抖动着。

他手在地上撑了一下,却是软的,低头一看赫然发现自己原来是砸在了冼观身上。童昭珩大吃一惊:“小观老师!小观老师?”

冼观双眼紧闭,脖子歪着,一道血迹从额角流下,顺着眉毛结成血珠,滴滴答答滚落在他脸颊上。

童昭珩仔细看去,发现冼观头顶正上方的金属扶手一角也沾了血迹,顿觉不妙,连忙试探着朝冼观脑后摸。一瞬间,他浑身血液凉透,手指控制不住地抖起来。

他的手掌湿漉漉的,温热一片。

第3章 方寸之间

“天啊!他怎么了!”身后的女人尖叫道,手忙脚乱地捂住女儿的眼睛。

童昭珩此刻也是六神无主,他探了探冼观的鼻息,好在还有气,只是双眼紧闭、半点反应也没有。童昭珩只得先脱下自己的外套叠在地上做枕头,撑着冼观轻轻躺在上面,再把冼观的膝盖曲起、腿靠着墙。童昭珩喘着粗气,满脸冷汗,低头看自己鲜血淋漓的双手,不敢相信这么短短几十秒内发生了什么。

“有人吗?有人能听见吗!”

他回头见那位母亲正在狂按紧急呼叫铃,怀里的小女孩儿脸埋在她腿间,哇哇大哭。 网?址?发?B?u?Y?e?????μ???è?n???????Ⅱ?5???c????

电梯出故障了?怎么可能,亚特兰蒂斯开业这么多年还从未出过什么重大的安全事故,怎么今天就被自己碰上了?

童昭珩分腿跪在冼观面前,盯着他苍白的脸,小心翼翼地呼唤:“小观老师,你还好吗?你醒一醒。”

那位母亲按了很久的紧急呼叫铃,一直未能得到回复,不由得更加慌乱。她回头看童昭珩,童昭珩也无措地抬眼望着她。

她带着哭腔说:“手机没有信号。”

童昭珩也赶忙查看自己的手机,果然,无论是进入飞行模式再解除还是开关机,都收不到一丝信号。

怎么办,怎么办?

他理智上知道,现在慌也没用,但生理上的反应是控制不了的,还是忍不住腿软手抖。他们漂浮在浩瀚深海之中,唯有小小一颗胶囊电梯保护着他们不被巨大的水压和灭顶的海水吞噬,这种认知实在太恐怖了。

冷静一点,先冷静下来。

童昭珩深呼吸了两次,拼命回忆被困电梯应当如何自救。可惜搜刮记忆,想来想去,能得出的结论就只有“保持冷静,等待救援”这八个字而已。

没错,童昭珩努力说服自己:这么大的一个亚特兰蒂斯,设施和设计都如此完备,不可能没有危机保护措施。而且电梯不是密闭空间,没有窒息危险,千万不要冒险去扒拉门。

这样想着,他心反而更沉了——这里是深海,不是陆地,就算他们能找到什么出去的方式,等待在外面的也只有茫茫太平洋。若是将轿厢暴力破坏,搞不好他们本来能安全获救,却作死把自己也淹死了。

童昭珩环视一圈,忽然注意到冼观手上依旧闪着黄光的手表,拿起来一看,这竟然是一个亚特兰蒂斯内部员工的工作手表,上面正亮着黄色三角形感叹号,以及“二级警戒”四个大字。

他连忙将手表摘下来,点开警报内容:「外墙生物附着增重,主体结构失衡,引发建筑倾斜超过安全阈值5°」。

结构失衡?怎么会?童昭珩实在无法理解:除了电梯陡然停止的那次震荡,他并未感觉到任何地震或是海啸的冲击,这么大的一个亚特兰蒂斯怎么会突然歪掉?那海面平台呢,总不至于也翻了吧!

难道这次事故不单纯是电梯本身的故障?如果警戒情况波及整个亚特兰蒂斯,外面暂时没有人响应他们的呼救就能解释了。

可惜除了这条弹出的信息之外,童昭珩无法解锁手表看到更多内容,他用冼观的指纹试了试也不行。

深呼吸了一下,童昭珩尽量让声音平稳:“电梯里还有应急灯,显示屏也能正常工作,说明电力系统是没问题的,或许是因为某种原因导致了建筑倾斜,于是触发了保险系统,故而胶囊电梯暂时停止运营,原地卡滞,但这样至少没有忽然坠落的风险,最好的结果就是冷静地坚持到救援来临的时候。”

前提是外面没有什么更大的乱子。

冼观的手表在这里,其他工作人员应该也能监测到他的位置,这个认知让童昭珩稍稍好受了一点,只希望他不要在缺氧环境下失血过多,造成什么无法挽救的后果才好。

那名母亲点点头,于是两人都不敢乱动,慢慢在电梯地板坐下。

“小观老师?”他又轻声唤了唤。

冼观双目紧闭,连呼吸都轻到几乎难以察觉,始终没有任何反应。

等待的每一分一秒都无比漫长,轿厢逼仄狭窄,警戒灯的红光更添紧张。过了好一阵子,像是无法再忍受这份凝滞的安静,那位母亲再次开了口。

“我叫吴晓燕,这是我女儿甜甜。”对方说,“不知道还要在这里被困多久,你饿不饿,要不要吃饼干?”

“不用,谢谢。”童昭珩勉强笑笑。

他忽然想到自己学校曾经的一个传闻:一个女生在暑假前一天从老教学楼出来,结果不幸遇到电梯卡滞。结果一整个暑假里家人老师到处找她,直到开学第一天打开电梯时,才发现已经变成了干尸的她。

“呕……”童昭珩顿时觉得有点反胃,仿佛已经看见那具干尸的脸变成自己的。

“要么还是吃点东西吧,”吴晓燕打开自己鼓鼓囊囊但收纳整洁的包:“带小孩出来,东西一大堆,什么都有。”

童昭珩接过一块巧克力,道了谢,心想——要真发展到食物不够的地步,不知道吴晓燕会不会后悔此刻分给了自己一块巧克力?

不过电梯间就这么大,她有食物也不可能藏着不让我知道,想要活命,小团队里千万不能乱套,还不如早早分我一点,留个好印象。

童昭珩无声地叹了一口气——这才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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