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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此一无所知。

直到轿车远去,南忆还站在门口,怀里抱着书,眼里都是温软又清澈的笑。

濮冬泓站在高楼上,缓慢地抽了口雪茄。

一如刻骨深吻。

第156章 小鸯·8

周五有社团活动,南忆喜欢打网球,他步伐稳又眼神准,很少吃亏,大伙儿都抢着跟他组搭子。

仔细一想,可能和羽裔天然的动态视力也有关系。

他在觉醒前本就很有运动天赋,后来变成鸯鸟以后,听风声都能预判球的落点,一度被路过的教练问想不想打职业。

青年看着单薄,其实身形流畅修长,充分运动后的薄肌让腰身长腿都更加漂亮。

几个回合打下来,正是酣畅挥汗的时刻。

远处忽然有人喊:“南忆!!”

裁判听见动静,即刻吹哨暂停。

荧绿网球破空弹走,撞上了绳网。

南忆转头,看见叔母拎着一袋礼物,面露歉疚地看着自己。

助理也站在她的身旁,明显是拦了又拦,但还是没劝住。

“抱歉,有点私事,换个人打吧。”

大伙儿会意招呼。

“行,我来!”

“这都到赛点了,你们可算捡了个大的!”

他快步走向叔母,用毛巾擦净薄汗。

“您找我有事?”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叔母为难道,“找个咖啡厅?”

远处人声喧嚣,附近有篮球比赛,刚好有人进了个球,引得全场欢呼沸腾。

南忆反而觉得这里更安全。

“就在这。”他在她面前罕见地坚定道,“有事您直接说。”

叔母欲言又止,想了许久,还是问出口。

“你……去了濮家?”

“嗯,他收养我了。”

叔母脸色变了又变,像是完全不认识眼前人。

小忆从前一向听话柔顺,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

“他只比你大十二岁,怎么可能收养你,”叔母急道,“你不能走这种捷径,太危险了。”

“比嫁给贺重北还危险吗。”南忆笑道,“贺家把我当什么东西,您不知道?”

“不,不是这样,”叔母伸手握紧他的小臂,“你叔父见钱眼开,我在劝了,但到底我们和你才是血脉相连的家人,你难道觉得濮冬泓那种人——”

南忆打断道:“到底什么事。”

叔母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她很不习惯这样的对话。

从前在南家,她在食物链的中下层,唯一能怜悯的人也只有南忆。

如今,这孩子的口吻已经全然不同了。

叔母的眼睛闭了又闭。

“你叔父说,哪怕你再有本事,往后结婚考公,各种事情,都得用上户口本。”

“一家人不要把事做绝,谁都不好过。”

南忆很慢地说:“他不想出面当恶人,把你推到台前,让你来威胁我?”

叔母不住的摇着头,发出悲泣般的声音。

她捂着脸,抽了口气道:“南家的生意这两年都找不到门路,家里拆了东墙补西墙,你弟弟还在国外读书,正是花钱的时候……”

“这件事,我都不用濮家出面。”南忆温和地说,“你告诉他,求人该有求人的态度。”

叔母猛然抬头,目睹眼前人眸如墨玉,声音冷彻。

“他做过多少腌臜事,最好自己一件件偿还干净。”

“我迟早会给他报应。”

女人嘴唇翕动着,已经不知道再能说什么,后退着逃了出去。

她漫无目的地走了许久,直到南禄槐的电话打了进来。

“礼物他收了吗?”

“没有给,”女人涩声说,“他变了——他完全变了。”

电话那头传来麻将的碰撞声,南禄槐不耐道:“多大点事你都办不好!”

女人不再迟疑,直接把南忆的原话复述了一遍。

南禄槐愣在原地,连牌都顾不上看,有点慌乱地点了根烟。

“他真这么说?妈的!”南禄槐把脑袋囫囵摸一圈,“濮家那边是在安排律师查他爸遗产的事,这小子下了什么迷魂药……”

“现在该怎么办?”

“还是按贺家的计划来,”南禄槐厉声道,“濮冬泓能新鲜几天?到时候烂摊子还是得我们来收拾,这孩子就没让人省心过!”

回家时间变得有些迟。

南忆在图书馆逗留很久,心里烦乱。

如果不是因为父亲,他早就改名换姓,不肯再与南家有任何关系。

听管家说,母亲留给他的房产,还没服完丧就被低价转卖,如今早已过了好几手。

她留给他的四五处商铺房子,早就被人趁着孩童懵懂瓜分干净,连风声都传不进他的耳朵。

助理收到管家的短信,不由得开口道:“少爷……”

“走吧。”南忆合上许久没有翻动的书页。

他到底还是回迟了。

餐厅里琳琅满目的菜肴已经上齐,濮冬泓没有动筷子,明显是在等他。

南忆不自然地嗅了下颈侧是否有汗味,快步走到男人身侧坐下。

他肩头紧绷,虽然表现得平静,但气息都压抑着。

“抱歉,我看书忘了时间。”

濮冬泓淡声道:“然后回家第一件事,是对我说谎。”

南忆抬眸,情绪颤动起伏,最终低声说:“对不起。”

濮冬泓反而难得见到他这副样子。

所有的锐利锋芒都呼之欲出,攻击性看起来一触即发。

危险的,不驯的,眼睛里野性张扬,像随时会振翅飞走的鸟。

男人并没有再开口,只是缓缓抬起了右手。

南忆已察觉到自己的失态,此刻下意识地伸手托住,再度与濮冬泓视线交汇。

鬼使神差地,他胸口发烫,本能般吻上那人的手背。

仅是一个吻,便如钓线倏然拽紧收缩,把所有的不甘困苦都悉数扫开,让彷徨悲哀的心绪都猛然拽回最初的锚点。

他盯着濮冬泓的眼睛,再度吻了一下男人的手背。

濮冬泓本要开口,却看见眼前人静滞一秒,大滴大滴的眼泪滚落而下。

剔透的,滚烫的,无法控制的眼泪不断滚落,掉在他的手背上,洇开大片湿迹。

男人心防摇晃,倾身用拇指去拭开成行的泪,轻声道:“我在这里。”

南忆不愿面对这些崩解的痛苦,深呼吸着想要打断自己的哽咽,下一秒却被拥入怀里。

他茫然地睁大眼睛,又一串泪珠洇湿对方的银灰色外套。

他双手抱紧那人的臂弯,溺水般收紧手臂,再开口时嗓子都是哑的。

“我……对不起……”

“……我甚至不敢相信你。”

他已经完全陷在那人的胸膛里了,此刻却仿佛自杀般把所有心迹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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