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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还好吗。”

“从没有这么开心过。”周绫由衷道。

银叉上印着桐叶家纹,青年无端地多看了一眼,没再碰其他糕点。

“其实我最近几年,攒了一点钱。”他主动说。

“嗯,这很好。”

周绫低头看着宝石蓝的池水,发觉直到此刻,他的尾巴都缠在薄朝昉的脚踝上。

那人没有抱怨过。

薄朝昉见他垂着眸子,以为是累了,随手把人抱起来,带去岸上擦干。

“资料里说,海蛇在水中视力较差,主要依靠气味来感知一切。”

“它们的口腔有种特殊腺体,可以分析舌尖摄取的化学物质。”

周绫许久才应了一声,并没有太听进去。

薄朝昉用指腹轻压他的手心,淡声问:“在走神?”

周绫怕他看破自己,乖顺地支起身吻对方的唇,逃避回答任何问题。

随即被托着脖颈,让轻柔的吻不断加深。

薄朝昉身上有股淡香,他从前接吻时很喜欢尝。

青年垂眸品了片刻,无端地咽下一丝爱意。

他一时愣住,以为是荒诞的错觉。

男人的费洛蒙在唇舌交缠时被海蛇的天赋逐字解码,答案在脑海里清晰无疑,然后再度重复,无数遍。

“薄朝昉。”他的指节都压得发白,此刻已忘记自己在扮演哪个角色,声线愕然到有些发抖。

“你……爱我?”

第138章 海囚·5

薄朝昉清楚他的不安,俯身用毯子把周绫裹紧,指腹擦掉眉梢的冰凉水珠。

“不是早就知道吗。”

这认知荒谬到令周绫恐惧,仿佛抵抗多年的洪水不过是一场春雨。

他消化不了,缄默着攥紧手指,再也说不出半个字。

男人清楚近日的剧变需要时间适应,取了温热毛巾帮他擦净身体,一同回到卧室。

直到蜷进被子里,青年仍流露出一种黯淡的脆弱。

临走之前,薄朝昉吻了一下爱人的额头。

“一直爱你,不会变。”

房门关上的同一秒,丝绒窗帘无声滑行,让日晒如珍珠光泽般被安静浸没。

周绫裹紧被子,还想从刚才没有尝明白的细碎费洛蒙。

他能感知到那股真切纯粹的爱意,就像舌尖尝到一抹白巧克力,泛着浅淡的余味。

可是浓度,时间,缘由,全都一概不知。

还未思考更多,困意蔓延,他一觉睡到下午。

薄家老宅里并没有日夜四季,如果周绫愿意,还可以在夏天赏雪。

听见动静后,佣人照例过来做常规按摩,即便碰到蛇尾,眼神也依旧平静温和。

他的指尖被涂了英国梨滋养油,看起来清透明亮,泛着自然的绯色。

六点十五,用餐时间。

两人坐在长桌前端,佣人们忙碌不停。

周绫不再把长尾掩在毯子下,姿态放松地延伸更远。

薄朝昉切着小羊排,开口道:“我过去很少陪你。”

商业版图遍地展开的时候,多睡一个小时都可能会忽略巨大的风险波动。

但周绫不该猜忌他。

蛇尾而已,又不是世界末日。

即便是天穹崩塌,万物毁灭,他们仍是在教堂里宣誓过的爱人。

“不要觉得在给我添麻烦,小绫。”薄朝昉并没有笑容,眸色微沉,“你清楚我是什么样的人。”

往常这种时候,看到对方又露出一副冷冽威严的样子,周绫都会默认这是在严厉警告。

他会把所有情绪都藏好,尽量显得更恭顺柔软。

再见到薄朝昉沉着脸色,周绫思绪抽离。

他竟然爱我。

怎么会有人说爱时不是笑容满面,反而一副拒人千里的样子。

像是黑白倒错,一切过往认知都混乱无序起来。

薄朝昉刚要把切好的羊排递过去,周绫已经预先凑了过来。

他的目光带着一种毛绒绒的好奇,像不设防的小动物。

两人短暂地亲了一下,周绫抿唇细品。

哦,在生气。

周绫在内心不满。

……看表情也能知道在生气。

薄朝昉一时间变成一个复杂到难以解构的存在。

周绫从前应付地得心应手,像是早就摸透了这人的所有脾气,职业素养堪称一流。

什么时候该温声撒娇,什么时候该识趣滚开,分寸感在这七年都无可挑剔。

海蛇的天赋突兀降临,反而像是全都乱了。

他糊涂起来,不知道该进还是退。

正在此时,陈管家过来汇报。

见周绫也在用餐,管家显露出少许犹豫,薄朝昉吩咐他直说。

“袁教授后天回国,早上十点到。”

“请他来这吃饭,”薄朝昉道,“袁顾问喜欢白葡萄酒,你明天去趟酒庄,把那瓶滴金取过来。”

周绫停止用餐的动作,薄朝昉以为对方在专心等待自己,随口叮嘱了几句待客的细节。

他随意地牵过周绫的右手,有些爱怜地交缠握紧,指腹轻抵着周绫的指甲边缘。

陈管家又道:“有消息说,袁教授三个月前离婚了。”

“那位德国指挥家似乎有好几个情人,两人是协议离婚。”

薄朝昉说:“多准备两份礼物,按他的品味来。”

“袁勉桐不喜欢茶叶雪茄那样的玩意,去拍卖行挑幅油画送了就是。”

“是。”

待陈管家退下以后,周绫瞧着他两牵着的手,许久才问出口。

“你不知道……袁先生离婚了?”

薄朝昉侧眸:“这很重要?”

周绫道:“我以为你去瑞典是为了看他。”

薄朝昉先是想笑,又即刻想到今天在泳池边的那个问题,以及当时周绫不知所措的样子。

他的指节压紧了对方的手背,声音发冷:“你一直这么觉得?”

周绫索性直说了。

“薄先生,我一直以为,我是袁勉桐的替代品。”

他只当这份爱意来的错乱荒唐,也未必能留住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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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一口气说个清楚,还有几分身不由己的畅快。

“从前在您身边做翻译时,您总是凝视着他,不是吗。”

“你不止一次地夸奖袁先生的谈吐,品味,学识,对着所有人说,他很重要,你非常,非常在意他的任何意见。”

七年如一日内敛审慎的薄朝昉,会在那人出现的任何场合都热情慷慨,不吝于赞美夸奖。

在袁勉桐出国任教前,公司的每一个大项目几乎都由这位顾问亲眼把关。

任何应酬聚餐,薄朝昉右手边的位置都留给那个人。

唯一的,近到咫尺的,最重要的。

周绫讲起这些旧事时,声音浅淡,像是讨论昨日的天气。

对他自己而言,同时也是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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