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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缠在他的手腕上,偶尔怕对方不舒服,也会睡在键盘抽屉里,像是这世界上最听话懂事的小蛇。

午休时,林山砚揉着鼻梁趴在桌上,脸颊与臂弯之间有细小的空隙。

小蛇悄无声息地游到他的缝隙里,与他脸贴着脸,蜷在其间宁可被压到。

青年睁开眼睛,笑道:“就这么喜欢我啊?”

他知道是对方生病以后变粘人了,索性由着他去。

小蛇被压成扁扁的圆形罐头,仍是悄悄点了点头。

再回家时,孟独墨的精神已经好了很多。

他仍是蛇的形态,索性缠在方向盘上,在过弯的时候像在坐过山车。

再想起来那蛇跟着方向盘一块儿打转的样子,林山砚忍不住笑起来,又觉得后悔。

他和孟独墨的照片都太少了。

早知道如今会这样,当初也许该天天拍照,多留住一些瞬间。

半夜再睡醒时,青年觉得身上发冷,像是绷的很紧。

他做了场噩梦,不记得具体梦见了什么。

手机一点开,是凌晨四点五十。

电视里的电影已经放完了,画面定格在最后的演职员表上。

林山砚在黑暗里坐了一会儿,起身去拿外卖,给自己开了一盏灯。

噩梦的感觉像夜汗一样,久久没有散去。

他不得不重新开始默念每一样食物的名字。

这是豆芽。可以吃。

这是牛肉。可以吃。

总之他现在醒着,不会是在吃那个王八蛋。

与此同时,孟独墨才刚刚到家。

他加班太晚,决定明天多睡一会儿,在超市买了点日用品才回家。

由于太久没有回来,房子里落了层灰,反而比单位里的休息室更像职工宿舍。

他没有精力打扫,去冰箱拿了罐啤酒,一个人坐在了阳台前。

霓虹灯都灭了,他坐在黑暗里,懒得开灯。

夜风带着股暖意,但不再有天敌在高空盘旋时的隐约气味。

孟独墨喝了两口,在浅淡的醉意里,对着拉黑他的那个人发消息。

[孟]:睡了没,林检。

[孟]:你该不该想我一会儿?

[孟]:你是人吗,林山砚?

[孟]:老婆

每条消息发出去,都会同步跳出一个感叹号。

孟独墨不管不顾地继续发。

他像在扔什么单向的漂流瓶,随着醉意加重,话也渐渐变多。

开始讲单位里小姑娘养的兔子,讲出去查案子被小贩指着鼻子骂,讲邪教那个案子里执迷不悟的受害者,还有食堂越来越油的菜。

说到一半,啤酒喝完了。

孟独墨意犹未尽,扬了扬罐底,给林山砚发了最后一条。

[孟]:你能不能喜欢我一会儿啊

他愣了下,发现这条消息没有感叹号。

[林]:……?

[孟]:?

男人索性继续发消息。

林山砚,你喜欢我一会儿行不行?

对方回了一条语音。

一点开,懒洋洋的,但依旧清冽又好听,让人只想抱着亲。

“孟独墨,早点睡吧,梦里什么都有。”

第54章 苦咽·12

林山砚草草洗了个澡,挤沐浴露的时候还是没忍住,看了一眼手机。

孟独墨没再回复他了。

青年继续搓着泡泡,不禁胡思乱想。

他有时候会问自己到底想做什么。

像是欲拒还迎,也像是明知故犯,还要装得光明磊落,考虑长远。

算了。林山砚在心里说。

我就是这种人,双标还拖泥带水,没出息。

他只是对孟独墨没出息。

已经是五点二十了,再睡一会儿可以去上班。

聒噪的雀鸟开始在窗外啁啾不停,林山砚抱着枕头躺了一会儿,皱眉忍耐。

他翻了个身,心想再叫把你们都吃了。

窗户没有关,晨风从缝隙里飘散而下,掠过他的小臂。

像是羽毛与蛇。

青年闭上眼睛,又一次想起那条蛇钻过他袖口时的触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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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独墨生病的时候怕冷,喜欢往人的胸口钻。

小蛇眨着黑亮的眼睛,长尾蜿蜒,掠过他的肘弯,蹭过他的胸膛,像是在巡视地盘。

他有时候想,他这辈子可能只会喜欢这一条蛇。

喜欢雪豹尾巴一样的黑白斑点,微冷又细腻的触感,还有指腹缓慢抚过蛇腹时的暧昧触感。

有时候,林山砚会在周末随便开个老电影,在沙发上看得半睡半醒。

他的睡衣领口半合半敞,恋人便伏在锁骨与胸膛之间。

蛇常懒睡,青年却伸出明净修长的指尖,捉着蛇尾一寸寸地往上碰触,又像是不经意地刮过蛇颈与肚腹,把最脆弱的地方都悉数碰一遍。

直到对方倏然睁开眼睛。

后半段电影自然不用看了,沙发买的不错,软且宽敞。

恋爱第四个月时,他们渐渐习惯和对方的动物体长期共处。

只是总会有些多余的冲动——比如一口咬下去。

孟独墨喜欢把脸埋在小隼的胸口,深吸后咬一口。

林山砚不止一次觉得男朋友应该很有嚼劲,半开玩笑地咬过好几次。

想到这里,青年抱着枕头蜷在被子里,无意识地回忆着前男友的气味。

微信聊天仍停留在最后一句话上。

孟独墨不回复了。

次日再去上班时,午休时间有法官朋友特意过来发喜帖。

“终于轮到老哥结婚,031你得给我当伴郎啊!”

“还叫031,”林山砚叹道,“每回都觉得你像在提犯人。”

朋友哈哈大笑,顺手又给他桌上发了把喜糖。

老曲是东北人,刚被调过来时吃不惯南方的小碗,在和他们应酬时创造过连要八碗饭的惊人记录。

他们从前合作过好些案子,体感很好。

两人都是雷厉风行的性格,也不会拿流程给人使绊子,效率高说话也投缘,一来二去就熟了。

林山砚没想到他恋爱三个月就决定结婚,拿到喜帖时都有点诧异。

“这就想清楚了?”

“想清楚了!”老曲爽朗大笑,“我跟你说,找老婆就像喝酒,感觉要是对,一口就能上头,感觉不对,嘿,你硬喝十瓶都没法到那个劲儿。”

青年看着老友沐浴在爱河里的飘飘然模样,缓缓眨了下眼。

他像是记起来什么,但很快就忘了。

“恭喜,好事啊,”林山砚看了眼时间,“日子也选得好,瞧着吉利。”

干他们这行的,接触的社会阴暗面太多,多沾点喜气着实能缓口气。

“那说定了,你来给我当伴郎,”老曲道,“我们没那些个婚闹陋俗,你去了也就发发喜糖蹭蹭喜气,我跟媳妇儿给你封个大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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