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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哄啊!”

傅从宵怔了下,也没忍住笑,笑了足足半分钟。

等笑完以后,语气也转得放松温暖。

“北京之后几天风景很好,有机会可以去景山公园逛一下。”

“等你回来的时候,我找老周开个假条,过去接你。”

商晞小声说:“好嘛。”

“那我先挂了。”

“嗯。”

电话挂断,少年发了半分钟的呆。

不对!人家也没哄啊!!

诡计多端的坏蛇!!!

飞机上果然很冷。

商晞裹好毯子,不适应感仍然有些明显。

整个暑假,他基本都在家里,偶尔外出也是逛逛吃吃。

今天和师门一起出行,才有种重新回到普通社会的不真实感。

人们大部分都是普通模样,由于天气热,有不少年轻男女都穿着T恤甚至背心,或者穿着凉鞋。

商晞会不自觉地看向他们的脖颈和脚踝,有种难以言说的低落。

如果某一天,蛇裔与羽裔的秘密被公之于世,人们可以凭借衣服外表一眼认出来,谁是同类,谁是异端。

而一直穿高领衣服和长裤的人,恐怕也会被孤立。

好想摘掉脚环,然后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他感到不安时,仍是轻轻摸着那颗蛇牙。

傅从宵送他礼物前,早已把蛇牙打磨得干净圆润,不会轻易刺破指腹。

有些时候,它的确是让他安心的护身符,就好像师哥随时都在他身边一样。

入夜时,一切都变得寂静。

傅从宵还有两份卷子没有写,在察觉到安静时下意识侧目,看见寝室里黑暗空荡。

他逼自己刷会儿视频转移注意力,又或者开着音乐刷题。

但内心始终焦躁着。

片刻以后,小蛇从毯中钻出来,嘶嘶地吐着信子。

它左右探寻着,像是不知道要去哪里,片刻后游上商晞的床侧扶梯,靠近了他散乱的被褥。

小蛇犹豫片刻后,钻入柔软被褥里,一瞬间被最熟悉的费洛蒙完全笼罩。

它任由犁鼻器贪婪地摄取所有气味,不安感即刻降到最低点。

已经忍受太久了。

整整一个暑假,他都见不到他。

开学还没有过几天,又要分开。

他知道这些话都不能说出来。

他变得粘人,依赖,也许还有病态的占有欲,这些都不能见光。

小蛇蜷在被子的深处,等待着所有负面情绪如潮水般消退。

它继续忍耐着孤单。

北京果然连着几天都是秋高气爽的好天气。

商晞玩得很尽兴,还在中央音乐学院被很多教授加了好友,去录了好几首歌作为实验素材。

他不喜欢歌剧和声乐,每次练习时都是挑几首自己喜欢的流行歌,但荣教授对此完全没意见。

“唱歌不是为了拿高分,也不是为了证明技巧,本来就是为了抒发你最本真的情绪。”

“那如果我唱很悲伤的歌呢?”

“悲伤从来都是很有价值的存在,也许对实验物来说会有镇静和压制效果。”荣教授耸耸肩,“做你自己就好,不用太在意其他事情。”

交流期间,他听了好几场讲座,还被某位教授笑着问要不要来他那里本硕连读。

小老太太直接上去给人一拳:“想什么呢!这孩子早就是我学生了!”

“哎你看你!退休了脾气还是这么大!啊哟,劲儿也大!”

几个小孩都是第一次去北京,教授特意安排了博士师哥过来当向导,把故宫长城之类的景点都安排了一遍。

转到前门时,商晞买了好几样特产,也不确定傅从宵喜欢吃什么。

文创店的小玩意买了很多,大部分都是珐琅彩的冰箱贴,很漂亮。

忐忑地等待几天以后,终于到了回杭州的日子。

一出行李转运处,商晞一眼看到瘦高的身影。

“师哥!”他推着行李箱冲过去,"我在这边!"

荣教授走在后面,感叹道:“年轻人真有活力啊,这飞机坐得我腰都快断了。”

小夜莺一路飞奔,冲到师哥面前率先捧起一大袋礼物。

“全都是你的!怎么样!”

傅从宵帮他接过行李箱,抽空看了一眼礼物。

一半冰箱贴流麻书签,一半碳水高糖炸弹。

“也没必要买这么多。”

“要的,”商晞固执地说,“你明年就要读大一了,我们再过一年,都见不着面了。”

傅从宵动作一滞,呼吸都变沉了几分。

商晞紧紧地靠着他,并没有发现自己也在汲取久违的安全感。

两个少年一起往前走,连在大巴旁放行李时都靠在一起,直到回校时距离都没有拉开过一米。

他们已经习惯了一种不曾被察觉的共生。

拖着行李回去时,宿舍门口站着两个老师,其中一个瞧着像是周教授。

“教授!”商晞雀跃道,“我给您带了稻香村,特别好吃!”

周宝福很勉强地点了一下头。

傅从宵站定在他们面前,已经有了预感。

“从宵,刚才没有打通你的电话,”宿管老师低声说,“很抱歉,你父亲他……”

商晞愣在原地,下意识地抓紧了傅从宵的袖子。

“你爸爸在一个小时前,醉酒后意外触电,已经抢救无效去世了。”

傅从宵的眼神透露着悲凉与笑意。

他静静站着,说不出什么。

宿管老师非常明白他此刻的心情。

“这件事太突然了,但人生就是会有很多意外,你现在有任何需求,包括今后需要心理医生,都可以和我们说。”

傅从宵平静道:“我去奔丧。”

周宝福凝神说:“需要我陪你吗,面对这些事确实需要很大的勇气。”

商晞突然开口:“我也要陪他一起去。”

傅从宵反而愣了一下。

他其实早已做过无数次心理准备,但也并不确定,张红是否真的会安排这场死亡。

他预备过该怎样去面对这些,怎样独自度过整个葬礼期,却唯独没有幻想过,自己可以被陪着。

他此刻才露出十八岁孩子应有的迷茫神色。

“你们……可以陪我吗?”

“当然可以,”周宝福不假思索地说,“我知道你的家庭情况,你身边长辈很少,有师长陪着,就算有什么事不知道该怎么办,随时也可以问我。”

“至于……”周宝福看向商晞,不确定道,“商晞的学业现在很稳定,我可以帮他再争取三天假期,但时间到了还是要回来上课。”

学生有特殊情况,在重大变故前有好朋友陪着也是少许的安慰。

傅从宵站在原地许久,握住了商晞的手。

后者一瞬反握得更紧,努力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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