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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厅。

再回家时,一切都亲切又陌生。

“能不能解释一下,”商晞说,“这些鸟笼,鸟站架,还有鸟秋千和鸟爬架是什么意思……”

商和平立刻替老婆背锅:“你爸这不是想好好欢迎你一下!”

商晞叹气:“其实我大部分时候还是在做人的……”

罗素荷炒了一大桌子的菜,还特意叫商和平去餐馆里打包了一份烤蚕蛹。

一家人围坐聊天,亲密无间。

商晞半晌道:“这蚕蛹也太好吃了……”

罗素荷止不住地笑,伸手揉他的头发。

笑到一半,又有点忧心忡忡。

商晞瞧见了:“你在纠结啥,怎么开心不起来了。”

罗素荷直说道:“宝贝……你以后谈恋爱生小孩怎么办?”

商和平也在跟着嚼烤蚕蛹,没当回事:“人家都说了,这是全球性质的基因觉醒,要完蛋都完蛋,谁逃得掉哦。”

商晞茫然道:“之前不是有科普手册和问询软件,都讲过了吗,目前都是概率性事件。”

罗素荷下定决心道:“一般的女孩子,还是和人类男孩谈恋爱比较好。”

“你要是喜欢本校的同学,爸妈肯定支持,但如果有喜欢的外人,一定要在确认关系前讲清楚,咱们不能瞒着。”

商晞喔了一声,继续专心扒饭。

谈个屁的恋爱,才读高二,等研二读完再想这事都来得及。

就寝前,他照例变回夜莺,绕着大小站架玩具飞了两圈,停在小秋千上。

夫妻两凑过来看自家小黄雀摇来晃去,轮流用指尖与它轻轻碰一下。

“晚安了宝贝。”

“早点睡,有事随时喊我们。”

商晞安心又放松地睡了一整晚,新吊床果真很爽。

换回人身再吃早餐时,爸妈的黑眼圈都十分明显。

商晞一眼看见,有种不祥的预感。

该不会……

商和平把面碗陆续端出来,深呼吸着说:“小晞啊……”

“你的室友到底是怎么忍得了你的!!!”

他唱了一宿啊!!他唱了一整宿啊!!

邻居甚至在小区群里问到底是谁家在养鸟!!

罗素荷看起来还算平静。

“我今天请个假,公司的事就先不管了,我吃完就睡觉。”

昨天晚上,夫妇两刚陆续睡着,就听见客厅里有啼啭的歌声。

罗素荷开口要骂又是谁在踹电瓶车,被丈夫拽住:“是咱儿子啊!!”

当妈的有些恍惚地想,我怎么生了个夜莺呢。

小夜莺在客厅唱了半个小时,意犹未尽,用尖喙啄开纱窗飞了出去,循着气味去找父母的位置。

它飞到父母卧室的窗外,隔着纱窗愉快开嗓。

罗素荷从被子里露出脑袋:“是我出幻觉了吗,咱儿子的声音变得更近了。”

商和平打着哈欠去检查情况,又是担心又是好笑:“怎么飞到咱这来了。”

纱窗一开,小鸟即刻飞向床头,要离最亲近的人最近。

然后就唱一会儿停一会儿,玩了一晚上。

商晞也很崩溃:“我这么能折腾吗??”

“咱们得请小傅同学吃饭,”商和平说:“这个学期他没找你麻烦,真是素质非常好,你亲爹都未必能做到。”

罗素荷给了他一巴掌,忍着哈欠道:“以后你晚上睡觉锁窗锁门吧,如果你愿意的话,房间里可以放个智能监控,有什么异常我们这边随时知道。”

商晞回忆了半天,竟然没有什么被抱怨的记忆。

“傅从宵,好像还挺喜欢听我唱歌的。”

父母缓缓停止了进餐。

“他晚上喜欢熬夜,不过他那个品种,昼行夜行都OK,所以经常半夜写作业。”

“我半夜……原来这么吵啊。”

罗素荷一时间有些拿不定主意。

“你开学以后,也好好跟人家沟通一下,咱们不能打扰别人休息。”她说,“可能是因为我跟你爸的品种不对,换成他就很和谐。”

商和平小声说:“咱两能是什么品种啊。”

果不其然又被给了一巴掌。

傅从宵回到傅家时,假期生活变得意外地平静而简单。

傅父一早收到消息,直接找托辞说是出国谈生意,携家带口地搬出了别墅,去另一处宅邸暂住了。

奶奶还是老样子,平日抄经礼佛,偶尔会参与寺庙组织的公益放生,把从餐馆里救下的野味放归自然。

她在餐桌上聊起这件事,想起了什么有意思的细节。

“前两天,我和你邵奶奶又去放生,在餐馆里买了一批要做龙凤汤的活蛇。”

傅从宵动作微顿,笑道:“没受伤吧?”

“蛇看着是真吓人,”老太太说,“我第一眼看见,都不敢靠近。”

寺庙组织着把蛇放生去荒无人烟的大自然,还在这过程里碰见怪事。

其他的蛇大多都急于逃生,一开笼子便四散了。

唯独有一条白蛇,通体雪白干净,鳞片都像羊脂玉一样。

“不光是长得好看,它的脖子上像是还挂着一枚戒指,”奶奶说,“老板当时说,这蛇是名贵物种,今天才刚抓来,至少得卖九千块。还是你邵奶奶聪明,说你们坐地起价我们就报警,反正现在吃野味也犯法。”

“这蛇脖子上的戒指,听说厨子想法子取过,明明瞧着还有松动,就是取不下来,搞不好是哪个有钱人的宠物。”

“放走它的时候,它还冲着我们鞠躬,主持连连说阿弥陀佛,这蛇是开了灵智啊。”

傅从宵原本还在笑,此刻垂着眼睛,半晌道:“有些短视频说,最近像是有种怪病,有些人会莫名其妙变成蛇和鸟,一听就像是乱编的。”

奶奶愣了下,直直问道:“你是说,那白蛇也可能是人变的?”

她没等傅从宵接话,也连连阿弥陀佛,说这算是救了条人命。

“也不知道那家人做过什么孽,怎么现世就要进畜生道,受这样的苦。”

傅从宵望着祖母叹息的样子,慢慢把汤喝完。

他已经明白,出柜也许都比说清这个秘密要来得简单。

虽然有学校的栽培引导,但他一直明白自己内心深处被唤醒的异常。

鲜血的味道变得甘甜诱人,绞杀着让猎物陷入窒息也是一种娱乐。

他定期萃取毒液,如同试图摆脱某种挥之不去的阴影。

蛇蜕和蛇牙都藏匿在隐蔽处,不会让任何外人接触到。

所以,要藏着这个秘密一辈子。

对爱的人,对恨的人,永远如此。

下午时,商晞打来微信电话。

“师哥,你在干嘛?”

“什么也没做。”

商晞似乎情绪不太好,踌躇片刻后说:“我以前是不是吵着你睡觉了?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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