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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的工具。

晏臻看着那块流淌着金焰的瑰宝,又看向安斯年平静的眼眸。

这几天被晏逸明带来的那一丝凝滞,在这一刻被一种更巨大,更汹涌的情绪冲刷得几乎粉碎。

他何德何能,能得到安老板这样的信任和垂青?

从一开始发现了修真的真相,对方就没对他隐瞒过,甚至没让他拜师、也没有提出任何要求就倾囊相授,那些珍贵的功法,那些细致的指点,那些在他灵气失控时及时而强大的援手……桩桩件件,历历在目。

他没有推辞,也没有说什么感谢的废话,只是郑重地伸出双手,小心翼翼地接了过来。

虚烬流金入手微温,并不灼烫,那流动的质感像是个活物,与他体内的力量产生了奇妙的共感,发出低低的嗡鸣。

“好。”

晏臻只说了一个字,声音低沉而坚定。

他将这块沉重的情谊紧紧握住,仿佛握住了某种未曾言明的承诺。

接下来的几天,晏臻赖在丹房里,几乎将所有时间都投入到对虚烬流金的初步炼化和感悟中。

他按照安斯年传授的最基础的炼器法门,尝试引导一丝微弱的灵力去沟通这团桀骜不驯又充满了暴烈之气的金之本源。

这是一个远比想象中更加艰难痛苦,却也充满了微妙喜悦的过程。

虚烬流金仿佛拥有灵智,对外力极其排斥,每一次接触都像是用细针去撬动万吨巨石,稍有不慎就会被那狂暴的锐金之气反噬,震得他气血翻涌。

但他骨子里的那股倔强和狠劲被彻底激发出来,凭借着安斯年这些日子为他梳理经络打下的基础,他硬是咬着牙,一点点地磨。

汗水浸透了衣物,反噬带来的钝痛在全身游走。

安老板一有空就会来这儿,要么试验丹丸的药性,要么打坐,总之每当晏臻气息不稳的时候,那道温润平和的木系灵力就会及时降临,如同最温柔的春风,抚平他体内翻腾的气血,滋润他干涸的经脉。

不需要言语,一个关切的眼神,一次无声的梳理,都成了晏臻坚持下去的最大动力,这种无声的陪伴与支持,比任何鼓励的话语都更有力量,更让人心折。

日子在炼化的艰辛与两人间日渐升温的默契中悄然滑过。

终于,半个月后的一个夜晚,晏臻感觉到自己与虚烬流金之间建立起了一丝极其微弱却无比真实的联系。

不再是排斥,也不是似是而非的感觉,而是一种真实的共振和掌控感。

它不再是一块顽石,更像是一头初生的,带着野性却又愿意向他展露一丝温顺的幼兽。

不仅如此,他对于金系的认知更深了一层,就这半个月间,从炼气四层连破两个关口,到了炼气六层,相当于炼气中期上升到了后期,筑基已经是隐隐在望了。

巨大的喜悦冲击着他,他猛地睁开眼,看向坐在窗边月光下,正安静撸猫的安斯年。

“成了?”

安斯年几乎同时抬眼,眼中带着了然的笑意。

晏臻重重点头,摊开掌心。

那块虚烬流金静静悬浮其上,虽然形态没变,但散发出的气息却温顺了许多,与他的呼吸隐隐同步,金色的流光随着他的心意微微明灭。

“很好。”安斯年站起身走近些。

他伸出手指,点在虚烬流金表面。

这一次,虚烬流金没有任何排斥,反而发出一声愉悦的轻鸣,表面流淌的金光也柔和了几分。

“它初步认可你了。接下来,就是漫长的温养和塑形,让它真正成为你的一部分。”他收回手,看着晏臻因激动而发亮的眼睛,“恭喜。”

晏臻看着掌中这团流动的金辉,再看看眼前这个将如此重宝赠予自己的人,胸腔里涨满了难以言喻的情绪。

他需要做点什么,不是为了追求,也不是为了报答,只是……单纯的想要回应这份信任。

第二天,一楼厨房里出现了一把全新的菜刀。

刀柄线条流畅又完美的贴合着手型,最令人惊艳的是刀身。不是常见的银白或乌黑,而是一种极其内敛的、仿佛沉淀了星夜的深邃暗金色,只在锋刃处流转着一线令人心悸的冷冽金芒。

安斯年惊讶的拿了起来,分量趁手得不可思议。

他下意识地拿起一块筒骨,没有动用丝毫灵力,只是手腕自然发力下切。

刀落无声。

粗大坚硬的筒子骨像碰到了热刀子的黄油,瞬间分离成薄得能透光的完美切片,断口光滑如镜,刀背上甚至能映出安斯年眼中那一闪而过的惊愕。

他拿着刀对着空气轻轻一挥。

没有破风声,但空气仿佛被无形的锐利切割开一道细微的缝隙,几秒后才缓缓弥合。

“这是……”

安斯年放下刀猛地转头,看向倚在厨房门口的人,晏臻嘴角噙着一丝得意又忐忑的笑,酒窝在夏日的阳光中比陈酿还要醉人。

“嗯,就是你想的那样。”

晏臻走过来,拿起安斯年刚刚用过的刀,手指轻轻拂过那暗金色的刀身。

材质极其坚韧,却蕴含着一种奇异的温润感。

“你不是说它有自我修复的能力吗?我就想……用它给你打一件趁手的工具。”

他顿了顿,眼神有些闪烁,像是在解释,又像是在掩饰什么,“切菜也好,剁肉也好,总得有把好刀,再说我已经炼化了它,算是法宝了,随时可以用神识带走,下次再出门……”他嘴角那颗酒窝更深了些,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纵容,“你不用再对着别人家那些不合手的破铜烂铁皱眉头了。”

安斯年看着手中这把堪称艺术品的暗金厨刀,又看看晏臻那副“快夸我”又强装镇定的样子,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用蕴含着金系本源、能锻造本命灵宝的顶级神材虚烬流金……打了一把菜刀???

就因为他在赵家老宅对着一堆破旧厨具露出过嫌弃的表情?

这简直……荒谬绝伦,暴殄天物!

然而,却又透着一种直白又笨拙到极致的……心意。

他顿了好一会,才憋出一句:“那你筑基的时候怎么办?你已经炼气五层了,我觉得大概年底,说不定就能……”

晏臻手指微动,一抹银色出现在指缝间,声音低沉而坚定:“要说性命交融,还得是它。”他的目光落在骨钉上,充满了难言的羁绊,“就算前身只是凡铁又怎样?”

在我身体里陪我杀过人,陪我一起从冰冷的公海逃生,当然也要一起面对余生的好与坏,后面半句晏臻没有说出口,坚毅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骨钉微微闪烁了一下,似乎在无声而郑重的回应。

安斯年被这近乎狂妄又无比赤诚的气势镇住了。

那份对过往淬炼出的兵器的绝对信任,对自身道路的无比笃定,像一道无形的冲击波撞击了他。

他下意识地低下头,避开了晏臻灼人的目光,指尖却不由自主地再次摩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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