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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能渗透进骨头缝里的严寒,像是要将人的皮肤和灵魂都冻出裂痕来。

转眼又到了年关附近,空气里似乎也多了几分不同于往常的热闹气息。孤儿院里院长和志愿者们开始张灯结彩,用一些简陋却充满心意的装饰努力营造出节日的氛围。小朋友们更是兴奋不已,叽叽喳喳地排练着准备在新年晚会上表演的节目,稚嫩的歌声和欢笑声暂时驱散了一些冬日的寒意。

我看着他们纯真的笑脸心中一片柔软,我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才艺,便在厨房里忙活了几个通宵,准备了各种各样可爱的糕点和甜品,打算在晚会那天分给大家当新年礼物。

白天我被孩子们的笑声和忙碌填满,似乎也渐渐融入了这种简单而充实的生活节奏。

然而当夜幕降临喧嚣褪去,我独自回到那栋安静的小楼,听着窗外呼啸的北风,巨大的孤寂感便会如同潮水般涌来。

特别是午夜梦回之时。

我常常会梦见那座金色的牢笼,梦见那双时而冰冷时而痛苦时而温柔的湛蓝色眼眸。有时是赵鹤州冷漠的审视,有时是贺知州绝望的拥抱,还有那躺在培育皿里死去的孩子……每次醒来时枕头已被冰凉的泪水浸湿一片。

但我知道我是在生活……我在努力履行对那个沉睡灵魂的承诺,好好活着。

可有些事情,是想要忘记却怎么也忘不掉的。

那些伤痕并非时间能够轻易抹平,有些失去如同这樊笼区的寒冬烙印在心底,在每个不经意的瞬间提醒着那些刻骨铭心的爱与痛。

我擦干眼泪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新年将至……但愿这冬日的严寒之后能迎来一个真正温暖的春天。

新年那天,我先是在孤儿院和孩子们一起热热闹闹地庆祝,晚会结束后,因小羊被孩子们缠着留下玩闹,我便独自一人回到了那栋安静的小楼。

冬夜的寒风凛冽,我将自己裹紧快步走回住处。洗漱后我正准备熄灯睡下,却忽然听见了轻轻的敲门声。

我以为是小羊玩累了回来了便没有多想,起身走去开门。可谁料门一打开,外面站着的却是霍九霄。

他高大的身影几乎堵住了整个门框,身上带着一股室外特有的寒气,还有……一股淡淡的酒味。我瞧着他的脸色在昏暗的光线下看不太真切,但眼神似乎比平时少了几分凌厉,多了些难以言喻的深沉。

“有事吗?”我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手指悄悄攥紧了衣角,心中升起一丝戒备和害怕。毕竟……当初他逼着我亲手结束一条生命的冷酷模样,还历历在目。

他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目光越过我扫了一眼屋内,反问道:“小羊呢?”

“他在孤儿院陪孩子们了。”我老实地回答。

“嗯。”他应了一声,也没等我邀请便自顾自地侧身走了进来,十分自然地坐在了客厅那张有些旧了的沙发上,仿佛这里是他的地盘。

我关上门隔绝了外面的冷风,屋内气氛一时间有些凝滞。我走去厨房,给他倒了一杯热茶递过去。他并没有接只是瞥了一眼,我只好将茶杯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

见他没有要走的意思,我只好也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双手放在膝盖上有些无所适从。

我们就这样无言地对坐了一会儿,只有墙上老式挂钟的滴答声清晰可闻。

我觉得尴尬万分正想找个借口请他离开,谁知他突然开口,兀自打破了沉默:“知予,不如你跟了我吧。”

我微微睁大了眼睛诧异地看着他,随后我定了定心神将他的这句话当作醉话:“你喝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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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听后却嗤笑一声,那笑声里带着几分自嘲和笃定:“你放心,我要是想强迫你不会等到今天。”

我垂下眼眸没有说话,因为我清楚的明白以他的势力和手段,若真想对我做什么我根本无力反抗,也等不到现在。

我微微抬起头,借着昏暗的光线仔细看向他的眼睛。那里面并没有太多醉意,反而是一片清醒锐利的审视,以及一种……毫不掩饰势在必得的自信。

可我并不喜欢他,甚至可以说对他仍然保留着惧怕。

更何况我这颗心这辈子恐怕早就被赵鹤州这三个字填满,再也容不下别人了。

“霍九霄……”我深吸一口气缓缓抬头:“我很感谢你救了我给了我容身之处。这份恩情我记得,但是其他的……不行。”

霍九霄对于我那近乎直白的拒绝,并没有流露出丝毫的恼怒或意外,他只是意味不明地轻笑了一声从沙发上站起身。

他什么多余的话都没有再说,甚至没有再看我一眼,便径直走向门口拉开门,下一秒身影融入了外面的夜色与寒风中,仿佛刚才那句石破天惊的话只是我的幻觉。

门被轻轻带上,屋子里重新恢复了寂静,只剩下那杯未曾动过的热茶兀自散发着袅袅白气。

可他人虽然走了,那股无形的压力和他最后那声轻笑却久久地盘旋在空气中,好似怎么都挥之不去。我仿佛能读懂他那沉默眼神里的意思,他并不急于一时,他似乎在笃定地等待着,等待时间这只无形的手,慢慢冲刷掉我过去的记忆改变我固执的心意。

霍九霄离开后,我却躺在冰冷的床上辗转反侧久久无法入眠。

窗外偶尔传来远处模糊的鞭炮声,提醒着人们新年的喜悦,却丝毫无法感染我此刻纷乱的心绪。

我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霍九霄会提出这样的提议。这完全超出了我的预料,我原以为我们之间只是一种各取所需的交易关系,甚至救我也只是他无聊时候打发时间的一些把戏。我从未想过,他会对我这个人本身产生……兴趣。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像一块巨石投入我难得平静下来的心湖,一时之间让我难以消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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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前想后直到天明……我还是觉得我搬出去比较好。

当樊笼区干冷的寒风终于变得柔和,墙角积雪融化后露出点点新绿时,春天悄然而至。在这个万物复苏的季节里,我也终于找到了一个合适的住处,间位于嘈杂市集后方有些老旧但还算干净整洁的小阁楼,空间狭小但胜在租金便宜,且完全属于我自己。

离开的决定是静悄悄的,我没有惊动任何人,甚至没有告诉小羊具体的位置,只说自己找到了落脚处,以后还会常来孤儿院看他。

离开那天阳光很好,暖洋洋地照在斑驳的墙壁上。我将小楼里属于我的寥寥几件物品收拾进一个简单的行囊,最后环顾了一下这个庇护了我度过这个寒冬的地方。

然后我拿出早已准备好的信纸和笔,墨水在粗糙的纸面上洇开,我写得很简单没有过多的修饰,只是诚恳地感谢了他当初的救命之恩和这段时间的收留,并告知他我已找到住处搬离,欠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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