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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不会出门,在这里就能把一切要做的事做好,感觉很不错。”

徐平听着这话, 心中浮现出一个古怪的念头。

容述是长发公主不成?在高塔上等王子来救的那种……

眼前的一切都如此模糊,容述看不清徐平脸上变幻莫测的表情,心里也能猜到几分。

其实并非他不想出门, 只是这么多年来习惯了。

容述的身体从小就很差, 幼时甚至险些夭折。

经历过差点失去的痛苦, 失而复得的欣喜淹没了他父母,也在无声中滋长了人心中恐怖的控制欲和恐惧。

他的父母开始禁止他和外界同龄人接触,甚至连出门都不让。

别的小朋友在上学、玩耍、嬉笑……

他们有新的朋友, 快乐的伴同者,郁闷的宣泄口。

还有广阔的天地和一切新鲜的事物。

容述眼前只有永不变化的室内景色,从狭小窗子传进来的毫无温度的日光,和属于其他人欢快的笑声。

他想过挣扎,但最后趋于麻木。

直到现在,他不再需要那些东西。

但容述没多解释,他脸上挂着亘古不变的笑容,悄然把不合时宜涌上心头的回忆摒弃在侧:“要洗澡吗?”

“……啊?”

容述看向他,目光坦然,淡色眸子没有任何杂质:“都湿透了,会生病的。”

徐平低头,这才发现自己浑身衣服已经被浸湿了,此刻黏在身上湿漉漉的,有些粘腻的不适。

本来雨水是不会落在他身上的,想来是刚才太匆忙了。

他已经失去了对寒冷的感知能力,自然也不会觉得冷,更不会生病。

徐平很想说,其实他远没有容述娇贵,但最后只是憋出来两个字:“不用。”

还有后面紧接的一句话:“我先走了。”

说着,他转身就要走。

“等等。”

徐平一顿,虽然觉得自己现在应该头也不回地出门,但还是很没志气的侧过了身。

容述随意站在房间中央,带笑的眼注视着他,似乎早就料到他会回头。

“我叫你来是有事要和你说的。”他声音很轻,似乎提不上力气。

哦对,如果不是容述提起他都忘了这茬。

容述叫他来肯定不只是为了跳个楼,只不过刚刚自己的表现太过没出息,徐平现在全心全意想逃离这个让他哪哪都不对劲的人身边,一时忘了正事。

应该是关于游戏的事。

“嗯,”这么想着,徐平也正了正神色,“你说。”

容述不语,垂头忽然开始脱衣服。

徐平:“?”

当还带有温度的白大褂被塞到手上时,徐平的大脑还有些宕机。

“我先洗澡,”容述轻声道,“稍微等我一下,很快就好。”

徐平张了张嘴,没成功发出任何声音。

那人白大褂下穿了件栗色毛衣,看起来很柔软,将容述浑身本有些清冷的气质都稀释得温柔起来。

他看起来好像极其随和的邻家少年,眉眼柔和,微垂着眼睫。

也是这时徐平才发现,那人脸上更苍白了些,脸颊眼梢皆晕染了一抹病态的红色。

他浑身湿透了,又经冷风一吹,简直与自残无异。

现在洗个热水澡也只是在亡羊补牢罢了。

浴室的门关闭发出清脆的咔哒声,徐平这才猛然回神。

听着从内里源源不断传来的水声,徐平有些艰涩地吞咽,低头看向手中的衣服。

白大褂略带潮气,上面似乎还有方才外面落雨混合泥土的清新味道,夹杂着些许熟悉的冷香。

残余的温度很快就散了,容述的体温并不足以温暖一件最外侧的衣衫。

徐平的手微微合拢又松开。

巡视一圈寻找洗衣机无果,他最后把那件白大褂挂在了衣架上。

坐在办公桌对面,耳畔水流敲击地面的声音不绝于耳,徐平望着满是雨水痕迹的窗子,显得有些局促。

随着等待时间的拉长,他总算清醒了些,目光忍不住打量起眼前的办公桌。

首先是标配,一盆绿植,一台电脑。

永夜昏沉里的电脑也就是游戏面板外接系统,不过比随身的游戏面板多了很多功能,相较起来更加实用。

然后他就看到了台式电脑旁的一个小巧的盒子。

椭圆细长的形状很特别,让人一眼就能看出它的用途。

那是一个眼镜盒。

徐平忽然想起在大厦楼顶时容述曾因雨水摘下眼镜,后来那眼镜就不知去哪了。

看容述刚才的样子,似乎看不太清周围的事物,他又是经常做研究的人,没了眼镜肯定很不方便。

他又坐了半晌,窗外和现实世界别无二致的飞鸟展翅飞过,再一转眼人已消失在原地。

容述擦着头发出来时,看到的就是徐平端坐在桌前默默望着窗外,雨后初晴的光为他镀了一层浅色发光的边,整个人显得安静又脆弱。

听到声音,他转过头来,眼里还残留着没来得及回神的迷茫。

但很快就化进了一片漆黑中。

容述冲他一笑,身上被热水微微一烫就泛出浅浅的的红色,分外诱人。

他走到办公桌后,拉过椅子坐下,仍有些湿润的发丝贴在额上,水珠顺着皮肤滑落,在衣衫上留下深色痕迹。

“不好意思,让你等了这么久。”

容述歉然一笑,打开了电脑。

徐平此刻已经完全找回了自己,面无表情,浑身充斥着生人勿近的味道。

他淡淡注视着容述:“这么放心让我一个人待在你的办公室?”

徐平和容述回到楼上时,雨本来已经停了。

楼下的人惊魂未定,但也知道今天的闹剧已然结束,都在悄悄讨论今天奇怪的教授,和突然出现的榜一少年。

小见和面如死灰的楼绝终于从地上艰难爬了起来,浑身青一块紫一块,简直差点人群乱脚踩死。

就在这时雨又下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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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徐平再一次鬼魅般出现在了人群中。

第一个发现他的人一声惊呼,紧接着寂静好似瘟疫,在人群中迅速传开。

刚站起来的楼绝脚一滑,又一个狗啃泥摔在地上,这下直接昏了过去。

周围的人皆紧张地看着他,猜测徐平独自去而复返的目的。

徐平却好像感受不到周围令人窒息的寂静,环视一圈,最后找到了容述的眼镜。

不是他看到的,是他的雨水看到的。

紧接着,他径直往那个方向走去,在无数目光下捡起了一个眼镜,并且还擦了擦。

然后他收起眼镜,瞬间消失在原地。

余下的众人鸦雀无声,徐平走后很久也没人说话。

雨停了。

始作俑者坐在大厦顶层的办公室里,一脸冷漠看着对面的人。

对于他的问题,容述给出的答案非常简单。

“我说过会信任你。”

语气和平常别无二致,仿佛在说什么理所当然的事。

对面的人开始敲击键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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