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径。

这条小道紧挨着黑压压的树林,幽暗阴森,鲜有人经过,更不会有长老巡查。只是路不好走,杂草丛生,蚊虫嗡嗡乱飞,时不时叮上一口。天又下起细雨,闷雷在云层里滚动,眼看就要降下暴雨。四周空气闷热稀薄,几乎叫人透不过气,远处还隐约传来野狼的嚎叫,更添几分悚然。

然而就在这阴森诡谲的环境里,黑树林深处居然传来男女嬉笑调情之声,娇声媚语,不堪入耳。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陈景殊加快脚步,随口吐槽一句:“黑森森的,有什么好呆的,也不怕撞见鬼。”

然后他就被黑树林探出来的一只手拉了进去。

陈景殊吓得脸白气喘,抬头一看,是殷诀。

他惊呆:“你怎么在这?”

殷诀道:“我在这里等师兄。”

陈景殊更惊:“你怎么知道我经过这里?”话音落,他突然想起什么,掏出那叠准备扔的黄油纸,借着微弱的月光翻开一看,在星月昙底下,果然写着一行歪歪扭扭的小字——

“今夜灵慧峰后山候师兄。”

陈景殊心情复杂,但还不能表现在脸上。他稳了稳心神,看着面前高大的男人,镇定问:“你把我叫到这里干什么?”

殷诀正要开口,树林暗处突然传来细碎的暧昧声响,在寂静中突兀而剧烈。

“哥哥,轻点。”

“小骚货,我弄死你。”

“啊~”

四周都是树,那对男女不知隐在哪堆草里,方才情话不断,此刻应当渐入佳境,不多时,一连串拍打声响起,清脆响亮,高高低低。

陈景殊脑门一下子就热了,心脏跳到嗓子眼,赶紧捂住耳朵,又觉此举大惊小怪,对面殷诀还没怎么样呢。他急忙放下手,甩甩衣袖故作淡定,幸亏天黑,殷诀看不清他通红的脸。

“此处不宜久留,你我速速回去。”

陈景殊说完就走,谁知身后的殷诀突然牵起他的手,掌心粗糙又干燥,可能昨晚经历过情欲的关系,他的嗓音沉稳低哑:“我想见师兄。”

陈景殊懵了一阵,才知道对方回答的是他上一个问题,他强行屏蔽那些淫乱声音,说:“我知道,快走吧,现在说这些不合适。”

殷诀道:“为什么不合适?”

陈景殊急了,“你没听见?”

比起他的面红耳赤,殷诀倒神色如常,堵在前面,一双墨眸灼灼注视着他:“别人如何与我无关,我只想和师兄说说话。”

——啪啪啪。

更激烈的拍打声传来,陈景殊真不行了,被殷诀牵着甩不开手,赶紧用另一只手捂住耳朵,道:“说、说!回去说!”

殷诀低下头,看他的脸,认真道:“我想现在说,我想见师兄,想得受不了,师兄外出一整日,回去后也定直接躲到卧房不肯见我。我只有半路堵着,才能与师兄说上几句话。”说到这,他有点落寞,“师兄真的在躲我?”

陈景殊走不了,只能紧张地编瞎话:“没躲,这不修习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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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了师尊那里。”殷诀突然开始汇报白日行程,事无巨细,大到午修和夜课,小到与哪位同门交谈,以及课间小解几回,都交代得一清二楚。

陈景殊震惊:“你和我说这些干什么?”

殷诀沉默,只牵着他的手,在黑暗里对视。

陈景殊更紧张。

夜风拂过,四下寂静无声,彼此的呼吸反倒愈发清晰。殷诀眸色幽深,眼底似有暗火跃动,喉结不住滚动,指节也越收越紧。相贴的掌心渐渐渗出水汗,黏腻交缠,湿漉漉地煨着彼此的体温。闷热空气里,某种难以言说的情愫悄然滋长,比夜色更深,比呼吸更烫。

隔壁的暧昧声响不知何时消失了。不知是情劫秘境作用还是夜色悄然变幻,原先阴森的环境显出几分旖旎,枝上夜鸟低啼,草间虫蝶窸窣,二者交织成悦耳小曲。暗香浮动处,几点萤火忽明忽暗地游弋,将夜色点缀得梦幻又静谧,仿佛整个世间就只剩这一小片黑暗,以及黑暗里的两个人。

简直就是专门为幽会而打造。

陈景殊头皮不太得劲,错开眼,环顾一周,惊恐的发现噩梦成真。

此情此景此时此地,他与那些小黑树林里偷偷摸摸的主角有何区别!

第四十四章 我希望师兄快乐

不止是氛围变了。

陈景殊抬头望天,瞧见阴云散去,月朗星稀,不复方才半分闷雷紫电、风雨欲来的架势。天说晴就晴,雨说停就停,宛如儿戏般随意。

果然是情劫秘境,为了撮合他和殷诀,毫无底线!

他想起殷诀初入门那日,久旱酷暑的老天突然大雨瓢泼,不仅冲刷了殷诀的恶行,还让对方顺理成章的进到他屋里避雨。以及屹立不倒的凌天峰蹊跷坍塌,挡住他逃跑去路,还让与他同困的赵姗儿变成了殷诀。后来的妖界之行,他暗中使坏,给殷诀下药,结果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殷诀恢复蛟龙身,险些酿成人间惨剧。

每一件机遇,每一次巧合,都刻意得如此不合理,就差直接按着他俩头亲嘴了。

就譬如现在,明明天色转晴,却凭空刮起一阵猛风,并适时吹到他的脸上,他眼睛一痛,下意识闭眼。

但殷诀似乎误会了什么。

陈景殊能感受到对面男人的身体僵硬片刻,而后慢慢低头靠近,炙热的吐息一下一下扑来,压抑又急促。

他心一紧,不顾眼睛刺痛,猛地睁开眼,正对上殷诀放大的五官。

二人鼻尖只隔一指之距,呼吸可闻。殷诀眼睛浓黑,黑夜里显得异常明亮,他见陈景殊睁眼,便没有再继续,只直愣愣盯着他的脸,喉结微动:“师兄,天上星星落下来了,你想许什么愿望?”

话音未落,夜空骤然亮如白昼。

千万道流星自天幕坠落,呼啸而至,如同倾泻而下的烟火,又似挣脱束缚的飞鸟,热烈奔腾,转瞬即逝。

陈景殊心脏砰砰跳,倒不是因为激动,而是想起洞府外的荒诞传言。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他和殷诀的牵绊止步于秘境,真要生生世世绑定一起,他还不如去死,今晚他必须和殷诀分开!

他道:“我肚子不舒服,我先回去躺着。”

说罢扭头就走,想赶紧离开这片诡异林子。但四下漆黑,他看不清脚下路,刚走两步,就被地上一根老藤绊住了脚,且越挣扎缠越紧。

他脸色一变,正要弯腰解开,殷诀已先他一步蹲下身,掌心握住他脚踝。

“师兄,当心。”

陈景殊单脚站着不稳,又不好拒绝,只能扶着一旁大树,任他弄。

这时候,识海内传来小黑蛇的声音:“良辰美景,孤男寡男,干柴烈火,一碰即燃啊。我先撤,不看不听不知道,你别拘束,尽情发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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