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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风的洞穴十多日,孤男寡女,相依为命,两人感情迅速升温变质,暧昧情愫也冒出头。

难道秘境如现世运转?陈景殊不确定,又不敢轻举妄动,决定见机行事。

他整理仪表,深吸气,推开门。

下完雨的天空水沉水沉的,地面泥泞,根本没有下脚地。陈景殊查看一周,赵姗儿没影,倒和院中的殷诀对上了眼。

陈景殊一僵,脸色轮番变幻,跟身上爬满了蚂蚁似的,脚趾用力,想把地抠出个缝,转头就回了屋,“啪”一声关上门。

等到胸口的那份浊气全部呼出,他才重新打开门,看向殷诀,温声问:“姗儿呢?”

殷诀立在院中央,全身已经湿透,衣物被冷风一吹,显出结实的腰腹线条,黑靴也沾满泥泞,看模样是连夜下了趟山。

“她先回去了。我昨晚碰巧捉到两只上品野凤凰,赵姗儿想要,我便送给了她。”他说完,视线从陈景殊脸上移开,默默的不再言语。

陈景殊不搭话,他也不说离开,就站在那里,扭头盯着地上花圃。

花圃里的花折的折,落的落,陈景殊不知道他看个什么劲。雨后空气潮湿发闷,堵着人的口鼻,气氛一时诡异。

在陈景殊零零碎碎的印象里,殷诀为人高冷,行踪不定,无论早课还是晚修,总是独来独往,每回碰面话也说不上半句,简单打个招呼头就扭到一边去,从不主动寒暄。陈景殊看他不顺眼,自然也懒得搭理,能避则避。两人仅有的五六回交集,大多时候都弥漫着淡淡的尴尬,比陌生人还像陌生人,陌生人之间好歹知道客套两句。

他想不通殷诀的情劫对象为何会是他。

天空不知何时又飘起蒙蒙小雨,陈景殊心里奇怪,他怎么不记得今日这么多雨。

不大会儿,殷诀脸上就挂满了雨珠,适时地开口询问:“师兄,我可以进去避雨吗?”

进去?进哪里?

陈景殊反应了会儿才明白,他没说行或者不行,不怎么情愿地转身进屋,留着门。

但殷诀一进屋,他就后悔了。

屋里的桌椅被他泄愤打碎了,只有一张床榻能坐人。殷诀似乎也有点意外,怔在原地。

两人面对面站了一会儿,陈景殊压下心里怪异,率先从容坐下,道:“昨晚屋里进了老鼠精,咬坏桌椅,我未来得及收拾,师弟勿见怪,请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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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诀瞟床一眼就移开,收紧身上衣物裹挟的寒气,抱歉地说:“不了,多谢师兄好意,我身上湿透了,会弄脏的。”

陈景殊就等他这句话,心里松口气,面上仍是那套客气说辞:“你我同门,不必见外。”

谁知殷诀真不见外了,迈步过来。 w?a?n?g?阯?f?a?b?u?页?ǐ????u???ě?n?????????????????o??

陈景殊心跟着紧了紧,不着痕迹往旁边挪,努力挨着一侧的床柱。

殷诀坐下来,身上都是雨水,顺着流到床褥上,留下一大片水痕。他换掉了昨日不合身的弟子服,只着一身简便骑装,湿透的衣物贴着大长腿,屈膝时能看到腿部横亘的肌肉。

他两手撑床,似是不敢将重量全部压下。

陈景殊收回余光,脸上一会儿青一会儿白,难得的词穷。

两人坐在榻上,隔着半人距离,又没话说了。一人盯着地面,一人望着窗外,如同两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还是必须保持虚伪礼仪那种。

陈景殊咬咬牙,找个理由送走这尊大佛,开口:“弄竹殿原是莫宗师飞升之地,为表敬意这里长年不曾修缮,夜风大时偶尔会漏雨。旁屋就不同了,是开春才修建的,里头布置焕然一新。”言下之意,偏屋你也能过去,不必在这里干坐着,俩人都不自在。

“这里很好。”殷诀转头看他,诚恳地笑了笑。

他说话的时候,视线飘忽,眸光闪躲,始终不落在陈景殊面上。要是以往,陈景殊会认为他眼高于顶,不愿意同自己交谈。但是现在,陈景殊荒谬的从那张英挺面庞看出一丝紧张,因为殷诀好像偷偷咽了口唾沫,正襟危坐纹丝不动,脊梁骨绷得笔直,细看脸也微微发红。

这个发现让陈景殊既心惊又膈应。

他以前最擅识人,怎么到殷诀这里就眼盲心瞎,半分蹊跷也看不出。

骄傲如陈景殊,从不否定自身能力,最后思来想去开始怪殷诀。

要不是他长得黑,他怎会看不出他脸红。

饶是有心理准备,但头回面对这么一个五大三粗的害羞男人,陈景殊还是头皮发麻,一日两次的想入土为安。他憋半天没憋出下一句话,于是装作不经意眺望窗外雨帘,默默祈祷雨快点停,殷诀快点滚蛋。

室内比外头暖和,殷诀的衣物半湿不湿黏在身上,他好像有点不舒服,小幅度地伸展手脚,带着床板也轻微咯吱晃动。

这声音不大,却害得陈景殊心慌意乱,床板的波动顺着脊背诡异上爬,让他一刻也无法忍受。

陈景殊猛地坐直身体,抿紧唇,脸色难看。

殷诀似是注意到他细微的动作,突然起身离开床,身形笼罩着陈景殊,落下一片阴影。

这架势又把陈景殊吓了一跳。

但殷诀只是伸出两指,轻轻摘掉他头顶沾的落叶,接着退后两步,眼眸垂下,盯着地上陈景殊的脚,低声:“师兄,雨变小了。”

殷诀不说话,陈景殊难受。殷诀说话,陈景殊也难受,反应了会儿才知道他说了什么话,顿时心喜,但面上不表一丝异常,只淡定点头道:“雨湿路滑,师弟回去时多加小心。”

他下逐客令,殷诀却没有离开的意思。他抬起眼,眸光灼灼,局促地看了陈景殊一眼,又移开,嘴唇动了动,吞吞吐吐,犹犹豫豫,貌似想讲点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话来。

陈景殊抖了抖,旋风般起身:“师弟初到九华山定遇到许多棘手之事,我见师弟似有难言之隐,不妨改日再谈,我今日还有要事,来日定替师弟排忧解难。”

他头也不回飞出弄竹殿,半路遇见来寻他的路成舟。路成舟与陈景殊数十年交情,二人自打光屁股就结成好友,口味相当一致。

路成舟神色也慌里慌张,似是遇到急事,但陈景殊更急,一巴掌拍他脑门上,严声道:“先走,其他以后再说。”

天空仍飘着淅淅沥沥的小雨,二人顾不上撑伞,冒着雨匆匆赶往后山出口。

秘境里的路成舟没有变聪明多少,御剑飞行时还撞了墙,害得陈景殊又骂一阵。

路成舟不好意思挠头,开始赖天赖地:“都怪大雨误事。”接着奇怪问,“我听闻赵小师妹这两日缠你缠得厉害,你哪来的闲情逸致歇在屋里?”

“殷……”话出口,陈景殊及时打住,故作高深,“世间万物皆有两面,凡事有利必有弊,你我修行之人,哪能同凡人一般只观眼前,目光应当放长远。”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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