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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姐”。
种种迹象表明,棉服姐就是王妈。
如果23号大众车就去了岚周……难道炸死邢幺、绑架宋舟两件事,都是王妈干的吗?!
常廷久久不吭声,吕盾已经堆起一脸惊讶:“警官你刚才说什么假号牌……怎么,这车出问题了吗?不能吧?
“王妈就是开着回个老家。她一个五六十岁的普通妇女,怎么可能搞这些?你们一定是弄错了。不可能,你们再好好查查。”
嘴里说着“不可能”,实际上,是把一切都推到王妈身上。
常廷沉默地盯着吕盾。心想,今天怕是难有收获了。
正在做记录的张佑忽然看了一下手机,接着,把常廷手中的材料抽过去,用笔写了句什么,推回常廷面前。
常廷看了一眼,稍稍一顿。
接着起身,上前打开问讯椅的桌板。
“也可能搞错了,我们会弄清楚的。感谢吕总的配合。”
吕盾顿时笑容舒展,站起身来:“这都是应该的。”
“我送送你吧。”常廷把材料往胳膊底下一夹,另一只手自来熟地搭住吕盾的肩,走出问讯室。
两人沿楼梯往下走,常廷问,“吕总跟朱藏墨两口子很熟啊?”
吕盾哈哈笑着:“那当然,多年的合作伙伴嘛。”
“比起朱藏墨,跟付苇茹更熟一点吧?”常廷突然说。
吕盾一脚踩空。
常廷不但没扶,反而松开了揽着他的手。
吕盾跌跌撞撞往下冲了几级台阶,才抓住扶手稳住身形,好险没扭到脚。
常廷冷眼俯视着他:“当心点啊吕总,开个玩笑嘛,你紧张什么?”
吕盾脸色有些难看:“我……我能不紧张吗?这玩笑不敢随便开啊常警官,要是让朱画家听到产生误会,我的生意没法做了!”
常廷朝下走,顺手拍了他一把:“我又没说什么,看把你吓的这一头冷汗。”
吕盾掏出手绢擦了擦额头,强颜欢笑:“我是差点摔倒吓的……”
常廷掏出车钥匙:“我用警车送你一程。”
“不用不用!心领了心领了!警车老开到门口,邻居该议论我了,我打车就行!”吕盾逃也似的走向大门口。
常廷站定脚步,看到大冷天的,吕盾衬衫的后领子被汗渍湿了一道。
目送吕盾背影消失,他冒出一句:“藏不住了,老狐狸。”
他从胳膊底下抽出文件夹,打开,翻到最后一页。
那里有刚才张佑手写添上的一句:
“付苇茹婚前,在一家艺术品拍卖行财务部工作,可能和吕盾有过恋爱关系。”
第169章
张佑从后边凑了上来:“常哥,这情况是刚查到的。付苇茹以前工作的这家拍卖行早就关门大吉了,咱们组员费了不少劲才找到她以前的同事,问出这些信息。”
“很好。”常廷恶狠狠冒出俩字儿,用力拍了张佑的肩膀一把。
“你轻点,骨折了!”张佑抗议道,“接下来咱该干嘛?”
“查吕盾小区的监控。”常廷心事重重地说。
这一次的监控查起来很简单。
那辆大众车,的确是 11 月 23 日从吕盾家小区驶离。小区门口的监控拍到了驾车人的影像:
窄沿深色毡帽,口罩,棉服。
常廷看着截图,一颗心冰凉。除了涉嫌绑架宋舟,王妈身上又多了一层杀害邢幺的嫌疑。
他有些吃力的,把这情况同步给刚到砚州的周正正。
然后来到办公室,扎进同事汇集来的,堆积如山的材料中。
找到了几个关键信息:
付苇茹,大学学的金融专业,毕业后在一家艺术品拍卖行当会计。
据她的前同事反映,她跟一家KTV的老板,也就是吕盾,交往过两年。
但是,十二年前,三十七岁的付苇茹突然从拍卖行辞职,与大自己十岁的画家朱藏墨结婚。
十二年前,恰恰是卢书屏自尽的那年。
同年,吕盾把KTV的场子转了出去。隔了没多久,他租下历史文化街区的老洋楼,成立“行昌艺术商行”。
老洋楼本身就是文物保护建筑,租金很贵。吕盾的高额租金及启动资金来源不明。
次年,行昌商行与朱藏墨达成合作,开始独家代理他的画作,效益十分可观。
做局。
这两个字从常廷脑海里蹦了出来。
种种信息碎片拼合,拼出逐渐清晰的图形:
基地女生卢书屏之死,很可能是朱藏墨第一次作案。
杀人的快乐激发扭曲的创作激情,朱藏墨完成第一幅“美丽的死亡”主题油画:《弦月泊孤楼》。
在拍卖行工作的付苇茹,不知何种巧合,接触到这幅画,并勘破背后的秘密。
她没有报警,也没有惊慌失措,更没有同情被害的女孩子。
而是看到了巨大的“商机”。
她与男友吕盾“分手”,表面上不再来往,或是干脆假装成陌生人。
然后付苇茹接近朱藏墨,并设法嫁给了他。
婚后,创造机会,让吕盾和朱藏墨相识,取得朱藏墨的信任。
之后,两人一唱一和,怂恿朱藏墨掏腰包,成立行昌艺术商行,来销售他的“死亡画作”。
但说服了朱藏墨,把商行挂名在吕盾名下。
朱藏墨也知道自己的画以人命创作,是沾着血的,巴不得自己不出头,只当幕后老板。
他自以为是商行的真正主人,以为吕盾只是个背锅傀儡。他的假儿子邢幺,更是以继承人、二老板自居。
朱藏墨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不但是掏钱的冤大头,还是那两人的赚钱工具。
浑不知头上还有顶耀眼的绿帽子。
接下来数年,在付苇茹的鼓励和帮助下,朱藏墨接连加害数名女生,创作变态画作,通过商行高价销往海外。
常廷也终于想通,怪不得“吕盾的”商行赚的钱,要转去同样是吕盾操纵的皮包公司。
付苇茹是学金融的,还有拍卖行财务部的工作经验,造个假账,洗个钱,得心应手。
朱藏墨说过,基地的账务,都是付苇茹在打理。想来,他对付苇茹十分信任。
却没想到,商行的账户,早已被付苇茹和吕盾掏空。
朱藏墨罪大恶极阴毒变态,但不会看账。
付苇茹糊弄他,易如反掌。
……
“好一对鸳鸯大骗子,手段了得。”
常廷把材料拍在桌上,感叹道,“即使猜出这么多,摆到台面上,他们也可以说成全是臆测。
“只要抓不到他们的实际把柄,该抵赖的还是会抵赖。”
他摸出手机,一边飞快地打字,一边自言自语:“赶紧把这事儿同步给陈老师,说不定能带来点灵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