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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模糊的图片放到最大,调到最亮,“领口偏窄小,是女式服装的特点。”
“女人……”常廷掐着眉心重复着,“目前我们圈定的怀疑对象中,只有付苇茹一个女的。
“但不可能是她。根据行程追踪,这个时间点付苇茹肯定在岚周。”
常廷眉心皱出川字。难道真的是从未露过面的新人物?哪里冒出来的?
“这样……我们先叫她棉服姐吧。”他敲定了代号,“现在分析有两种可能。
“第一种,棉服姐不是朱藏墨一伙中的人。宋舟跟棉服姐是联手合作的关系。宋舟也在那辆车上,微博和私信是宋舟发的。
“但从丢弃手机这个行为看,这个可能性偏小。
“第二种,棉服姐是朱藏墨等人的同伙,宋舟就是被绑票了。人在不在车上,不能确定。私信和微博,是棉服姐冒充宋舟发的。
“如果对方真是个女人,以武力制伏宋舟的可能性不大。但若是智取,比如说以邱月的手机为诱饵……那就难说了。”
陈荷听明白了。
如果是第二种情况,故意署名“小狗崽”的私信就是烟幕弹。
对方想误导她,让她以为微博是宋舟发的。
如此一来,宋舟现在的境况,就完全未知了。
他现在人在何处,是否安好,甚至是生是死,都不能确定了。
第149章
常廷烦恼得把栏杆敲得叮当响,对周正正说:“从朱藏墨和付苇茹的社会关系,排查这个棉服姐。
“好的师父。”周正正遵命记下,然后合上笔记本,高高举起,照常廷的爪子拍了一记。
常廷只好停止敲打,换成另一只手薅着头发,继续安排:
“与夫妻两个往来密切的都要查,尤其注意女性。”
“好。明天就办。”周正正展开笔记本继续唰唰记。
常廷的话风儿又转回手机:“陈荷,你也不必过于担心。对方绑走宋舟,也没索要赎金什么的,那就是想利用他,达成某个目的。
“在此之前,不会要他的命。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
“只是,对方这个目的究竟是什么,我委实想不通。
“陈老师,启动一下你那个发散思维的特异功能,能不能想到点什么?”
陈荷何尝不在苦苦思索。
她那一向不得了的脑子,此时却像转着破壁粉碎机,一团浆糊。
用脑太过度,一阵头晕袭来,像从高处坠落似的。
她赶紧闭上眼缓过这阵晕,说:“我想不……”
说了一半,突然顿住。
坠落感。
她突然记起睡着时,那个一排人从崖上依次坠落的噩梦。
常廷听出她语气有异,顿时来了精神:“怎么?想到什么了吗?”
“悬崖。”陈荷吐出两个字。
常廷:“啊?”
“推下去。”陈荷又蹦出三个字。
常廷:“什么?”
“一个推一个。”
常廷有点怕了:“陈老师,你还是别想了……”
“嫁祸!”陈荷突然提高了声音。
常廷倒吸冷气,对周正正说:“给张佑打电话,让他陪陈荷去精神科看看……”
“我没疯。”陈荷睁开眼,忽地坐起来,双目灼灼,“他们绑走宋舟,是为了嫁祸!”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陈荷清醒时,一直在努力理顺所有信息,推想宋舟失踪的原因。
睡着后,紧张过度的大脑没有停转,并给出了答案:
嫁祸他人以脱罪,是朱藏墨一干人惯用的伎俩。
梦里“一个推一个”的情景,倒映的其实是邱月案以来,凶手们为了把罪责推给他人,制造的一次又一次灭口事件。
最近的一次,是邢幺被炸死,很多线索随之灰飞烟灭。
付苇茹随即登场,把过往一切,全部推到邢幺身上。
这是一步好棋。
因为朱藏墨和付苇茹的罪行,目前仅存在于邱月的微博里。
微博难以成为有效证据。
除此之外,警方并没有拿到任何实证,能证明这夫妻俩有罪。
案件调查极有可能止步于此,邢幺不背锅也得背。
但是他们又绑走了宋舟。
这说明,事情没有完。还有某个罪责,需要一个人来背锅。
他们选中的背锅侠,是宋舟。
陈荷在电话里,表述了自己的以上看法。
常廷越听越头大,烦躁得像患了多动症,用手铐铁圈咔咔拍着床头,很没素质。
得亏是乡镇小医院,整层楼就他一个住院的。
“你别说你还真别说。”他一边拨弄出噪音,一边问,“但是他们想让宋舟背哪口锅?”
“这我还没想通。”陈荷说,“或许,他们还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罪行。”
常廷“嗯”了一声:“至少,现在朱藏墨还封在寺庙里。这场大雪下的好,明处暗处的反派,都难以展开地图。”
陈荷发愁地说:“正派不是一样举步维艰?”
“那可未必。我们可以开地图!”
常廷说着来了精神,“事不宜迟。我们可以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对朱藏墨连夜来一场网络问询……”
周正正严肃的声音切进通话中:“不行!你不要命啦?”
常廷争辩道:“这事儿不能过夜,就得打他个措手不及。”
“不批准!”周正正果断地说。
……结果就是,常廷被铐了俩铐子强制休息。
当晚,周正正借了医院的会议室,主持了对朱藏墨的网络问询。
这是一场非常特别的问询,网络的两端,一端是医院冷清的会议室,一端是寺院肃穆的佛殿。
问询开始的时候,已是晚上十点。
周正正坐在长会议桌的一端,看着幕布上投出的影像。
那是寺院内最大的一座佛殿,选择此处,是因为这块儿网速好。
寺院为了照顾游客需要,只有大殿里装的网络设备比较好,能支持网络会议的信号流畅。
佛殿中,一个手机支架放在靠近大殿门口,正对着佛像的位置,以便把在场所有人纳入画面。
一双手正把手机安装到支架上,调整着拍摄角度。
影像刚出来时,先拍到佛像的巨大面庞。
接着镜头下移,朱藏墨的身影出现在画面中。
他穿着中式棉服,坐在一把色泽古旧的圈椅上,供桌上的长明灯照得他的脸色忽明忽暗。
这无意中的运镜,好似顺着佛祖的视线,俯视向脚下蜷藏的一只鬼。
拍摄角度调整好了,会议室的幕布上,大殿空旷,隐隐的风声传进麦克风。
大殿中一定很冷。
可以想象,此时,外面的山峦覆盖着厚重的白色,深山古刹隔绝于世,古老的屋檐掠过呼啸的寒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