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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到几名老师笑问朱藏墨,问他是不是被夫人打了。
他摸着脸上的血痕,尴尬地笑:“夫人生气,定然有夫人的道理。”
俨然一个二十四孝老公。
谁能想到,那伤是邱月赐给他的。
小月为了保护我,赐给他的——陈荷把手机捂在心口,心脏绞痛。
“陈老师,陈老师……”呼唤声传进她嗡嗡响的耳中。
陈荷稍清醒了一些,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倒在地上,张佑正扶着她的手臂,一脸惊慌。
“陈老师,你没事吧?”
“我没事。”她借力站了起来,坐到小凳子上,再把微博刷新了一下。
果然,又刷出了一条。
发布日期:201X 年 10 月 15 日——
[对不起,小荷。我打翻颜料盘,弄脏了你的裙子。
朱藏墨不肯罢休,非让我引你过去。
他觉得你出身福利院,无依无靠,来上这个学不容易,就算欺负了你,你也没有勇气反抗。
他根本不了解你。你不像我这么窝囊,你会跟他拼个鱼死网破。
你说过,得到这个培训机会多么不容易,福利院的老院长费了多少力气,才给你申请到这笔学费。
如果被开除,你可怎么跟老院长交待啊?
朱藏墨还说,你想考的那家美院,招生他说了算。如果你顺从他,他会格外开绿灯。
但你怎么可能顺从,一定会撕破脸的。
他会给你使绊子,你就无法去上心仪的美院了。
最好的办法,是让你离我这个不祥的人远一些。
我跟你不是朋友了,朱藏墨就不会指望着利用我,来引你上钩了。
我说什么抢男朋友。哪有什么鬼男朋友。
我知道你最讨厌什么,故意恶心你的。
我用最难听的话骂你。
我把月亮上的小公主当着你的面摔碎。
我最知道怎么伤你的心了,我太坏了。
你转身走开的时候,我好难过,我好难过啊。
对不起,小荷。你永远不会原谅我了。]
第137章
号啕闷在胸腔,陈荷哭不出声,只有大滴眼泪落在屏幕上。
原来邱月的决裂,是为了保护她。
邱月用单薄的身躯,挡在了她和魔鬼之间。
陈荷记起被重新粘合的小公主。一片也不少。
邱月那时候,该多难过啊。
拼上性命保护的人,头也不回地走了,自己把她独自扔在孤单绝望的地狱。
欠邱月的这个背影,几辈子也还不清了——陈荷默默地想着,一颗心碎作齑粉。
是啊,如果拼个鱼死网破,老院长给她辛苦筹集的学费可能会打水漂。
但老院长如果知道真相,一定会说,六万块算什么,我闺女的安全最重要。
朱藏墨树倒根基在,她可能不敢报名一直向往的那家美院了。
那又怎样?
只要邱月能逃脱魔掌,那点代价又算得了什么?
可是邱月不愿意,她只想着独自承担。
她以为只要自己承受住一切,身后的所有人就能安好。
傻小月啊……
陈荷抹了一把眼睛,再刷新页面。
发布日期:201X 年 10 月 20 日——
[他找我,我没有过去。他要发照片就发吧,爱咋咋!]
发布日期:201X 年 10 月 21 日——
[他把一张照片发到网上了,但是脸打了码。网上都传疯了,说什么难听话的都有。
他的意思很明显,如果我再敢忤逆他,就要发不打码的了。
怎么办,要是让哥哥看到,事情就没法收场了。
我又屈服了,我真无能。
怎样才能结束这噩梦?]
接下来,是格外长的一条微博。
发布时间:201X 年 10 月 26 日 22 点 22 分。
正是邱月失踪的那晚。
[今天下午有他的精品课,特别让班长通知的我,我不敢不去。我太怂了。
这堂的主题是《油画中的死亡美学》。
他侃侃而谈西方死亡美学与东方意象的结合,说什么向死而生的哲学。
他让我们按照主题自由发挥,画一幅关于死亡的画。
我坐在画架前,不由自主想起了在最绝望的时候,曾经有过的死亡幻想。
铅笔起稿,然后铺色。
红的花,绿的杆。破碎的躯体。
彼岸花叶,永不相见。
画着画着,我忽然重新陷入昔日的幻想。
——死掉就好了。
这个念头不可遏制地冒出来。
死掉就好了,哥哥永远不会知道真相,他会难过,但总能过去吧。
画布上的潮湿的色彩像泥潭,我沉迷地陷了进去——
死掉就好了。
这个声音一遍遍蛊惑着我。
忽然像有阴冷湿滑的东西爬在身上。
我抬头看到朱老鬼站在我旁边,装作审视我的画,目光像毒蛇的信子,探到我领口里。
一瞬间,我好想用手里的颜料刮刀,戳进他的眼睛里啊。
那爆开的感觉一定很快乐。
到下课的时候,只画到铺色阶段,红和绿堆砌着,压着底下阴沉的色块。
像一个绚烂的噩梦。
它要支在小画室里晾干,等到下一节课再叠加色彩,细致刻画。
我急匆匆收拾画具想离开。
却被他叫住了。声音不大,别的同学甚至都没听到,落在我耳里却像魔鬼的怪啸。
同学们纷纷离开小画室,我像冻僵一样留在原地。
他说:邱月,今天你画得很好。你把花的炽烈,和死亡的静谧拧在了一起,让我感受到了消逝之美的震撼。
我像看个神经病一样看着他。
他说:伸出手来。
我不知道他要耍什么花招,想拒绝的,但是我这具可恨的身体,竟然已经习惯了对他服从。
他手握成拳,悬到我的手的上方,一些黑色颗粒沙子一样,从他掌缝里漏到我的掌心,积成一小堆。
他问:“你应该知道这是什么吧?”
我看了一会儿,才忽地记起在网上搜过的图片。
这是彼岸花的种子!
他眼里泛着食尸鬼一样的青光,对我说:“很痛苦吧,邱月?
“没关系,用你向往的方式离去,把你脏污的一面深埋土中。
“永远不会有人知道发生过什么,你的生命将定格在最美的一幕。”
他的话音像引路的鬼语。
“身上撒满彼岸花的种子,死在无人知晓之处,五年之后方才盛开——邱月,你是个天才,竟然能想出这么美丽的死亡。”
我愣了一下。我明明记得,这个离奇的想法,我只跟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