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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着手感像不像。

忽尔冒出一点奢望。

忽尔又跌落到挫败的谷底。

外面寒风呜呜作响。

破中巴像一艘风雨中的船,载着他和小狗,在忽上忽下的梦里,漂泊一夜。

早晨,牛老板还没过来,破中巴的车窗上被人敲了敲。

宋舟从车座上欠起脑袋,睁开迷蒙睡眼,看到穿警服的人在车窗外晃。

窗玻璃被唰啦拉开,程鹏扒在窗口说:“宋医生,我们订盒饭时给你订了一份,搁这儿啦!”

程鹏伸手进来,把一份盒饭搁在一张车座上。

“谢谢。”宋舟含混地说。

“客气啥!”程鹏关上窗玻璃离开了。

宋舟起身,用矿泉水将就着洗漱一番,跟小狗分吃了盒饭。

看着小狗舔净最后一口,他揉了揉那小毛脑袋:“我要回家了。你要好好听壮壮的话,知道吗?”

然后下车,把小狗留在车上。拿出手机想打个网约车,才记起没电了。

到警用帐篷里瞅了瞅,看到了电源和充电器。

得充一会儿电再走了。

手机连好充电线,搁在一只小凳子上。

自己走出帐篷,望向不远处焦墟。

昔日时光和烟熏火燎交错,他不可遏制地想起卷毛。

不由自主地朝那边走近。

现场被警戒线围着,他不能进去。

只能在周围恍惚地绕着圈,不知今昔何年。

忽然站定,发现自己走进了一条胡同。

明明是白天,前方忽然一片昏暗。他仿佛看到一个爬行在地上的身影。爬着爬着,站了起来,一步一步地,由邱松变成宋舟。

也许,是时候回到原点了。

他在胡同里反复来回走着,琢磨着自己的步伐。

试图丢掉身上阴魂一样附着的“邢幺”的影子,试图寻找丢失的邱松,试图把“宋舟”还给卷毛。

他一边走,一边不自觉地,跟卷毛对话。

——卷毛,你托付我的事,我做到了,妈妈走的时候,是心安的。

——可是卷毛,对不起,我太贪心了。妈妈走后,我没把身份还给你,继续假装成你。

——未经你同意,就利用你的身份,企图偷一个未来。

——定是因为我贪心,才使得小月遭遇不幸。

——如果我没有冒用你的身份上大学,得到机会赚到一点钱,也不会有能力把小月送进藏墨基地那魔窟。

——她就不会遇到魔鬼。

——我犯的罪,为什么报应在小月的身上?

——都怪我太贪心,才害了小月。

——是我的错。

他喃喃地念着这些话,像刀片一下下划过肺腑。

最后脱力跪在了地上,手撑着冻得坚硬的地面。

这份负罪感压得很久、藏得太深。

连陈荷都不曾发现,他把邱月的不幸全部归罪于自己,又深深埋起,不敢面对。

当真身被揭露,这份隐秘的负罪终被连带着拔起,曝于自己面前。

自己恨不得把自己处刑。

阴冷的风贯穿,似裂开身心,痛得浑身发抖。

忽然脸颊一凉。

他愣了一下,缓缓抬起头来。

原来是下雪了。

寒风卷着雪花,一片片拍在他脸上,像一记记小巴掌,发出沙沙的低声。

好似在一遍遍地说:

傻、傻、傻、傻、傻。

一道泪痕顺下脸颊,他对着大雪顶了一句嘴:

“你才傻,臭卷毛。”

雪越发地大起来,漫天漫地。他突然迫不及待地想回家。

陈荷在哪,哪里就是家。

他站了起来,再不顾虑自己的走路姿式像谁,迈开步子,踏着已积了一层的薄雪,走出胡同口。

忽然脚步一顿。

风雪弥漫的窄道上,一个人影正贴着路边,沿着无人居住的旧宅的外墙,朝着与汽修店相反的方向挪着步子。

好像在找东西。

宋舟盯着那个背影,觉得眼熟。

昨晚那个“偷废品”的人。

这次他嗅出了异样的气息。凶案现场的周边,一个陌生身影出现两次,有些不正常了。

宋舟下意识摸向口袋,想拿出手机拍下来。

却摸了个空。这才记起,手机留在警用帐篷里充电了。

眼看那个身影就要隐入雪中,他跟了上去,想看清到底是什么人。

那人好像察觉什么,加快了脚步。

宋舟心中一凛,也加快了速度。

两个人一前一后,消失在大雪中。

宋舟自此失踪。

第129章

一大早,常廷被消息声震醒。

他昨晚睡得太晚,盘在一团糟的被子里,揉了半天眼才能看清手机。

原来是周正正发来的,关于对刘待晓的调查情况汇报。

整理成整整齐齐的电子文档。

汇报中说,现已查明,一切如之前推测的那般,刘待晓受邢幺指使,在二楼民宿房间监视陈荷的家门。

当发现“陈荷”回家,即刻拨通邢幺的电话。

周正正按密码锁的声音,令邢幺识破她的身份,遂命令刘待晓回屋蛰伏。

直到次日上午,刘待晓按邢幺的要求,离开民宿,回到邢幺的大平层。

接着就被邢幺反绑住手,挂在了吊扇上。

目前刘待晓尚在住院治疗,周正正已对她进行过问询——

刘待晓,22 岁,齐安市某高校在校大学生,与邢幺交往一年多。

刘待晓是在跟同学看画展时候,偶遇的艺术商行的国际客户总监,外籍人士柴森邢。

他看上去高贵,英俊,举止有礼,谈吐得体。

从头到脚的奢侈品牌,每一件都像明码标价的标签,透露着不菲的身家。

一圈又一圈的光环,让涉世不深的女生迷了眼。

刘待晓学历中上,相貌中上,并非出类拔萃,胜在一分清纯,一分乖顺,一分我见犹怜。

越外强中干的捕猎者,越喜欢弱小的猎物。

柴森邢开始追求刘待晓的时候,她受宠若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

她充满了不真实感,甚至怀疑自己穿进了古早霸总小说,自己是文里的女主角——

虽然她又穷又平凡,但霸道总裁偏偏中了邪,硬是喜欢她。

与柴森邢刚在一起的头两个月,他表现得像个完美男友,体贴温柔,幽默风趣,送礼物搞浪漫毫不手软。

她若飘在云端,幸福得不知所以然,深深感激命运的眷顾。

没想到,两个月后,毫无过渡地,柴森邢露出了真面目。

他是一个虐待狂。

刘待晓在濒死间挣扎时,想不通为什么人的性格会在短时间内,有如此剧烈的变化。

后来慢慢地明白了,他从来没变过,一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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