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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廷蹲下身,端详着尸体面部。嘴唇烧得缩了上去,露着黑黄的齿。

他问谢法医:“有什么发现吗?”

谢法医用镊子小心地夹起一块衣服残片:“初步检验,是先泼汽油然后纵火。容器在那里。”他指了指不远处,倒着一个被烧掉一半的塑料桶。

是个19升纯净水水桶。纯净水商家挨家挨户送的那种。只是商标已经烧掉,看不出品牌。

谢法医接着说:“死者四肢蜷曲,呈自我保护姿态,说明是生前被焚烧,也就是说活活烧死。还需再解剖检验,看呼吸道损伤情况,做进一步确认。”

“活活烧死……”他问周正正,“附近居民有没有听到声音?”

“目前反馈没有。”

“活活烧死的话,应该会有惨叫声吧?”

周正正看着自己的记录本:“目前没有居民反映说听到过惨叫声。”

谢法医插言了:“死者曾有挣扎的反应,但并不激烈。说明被焚烧前已基本丧失行动能力,有可能已经神智不清。这可能是他没有呼喊的原因。尸体表面没见烧伤之外的其他外伤,至于为什么失去行动能力,需进一步尸检。只是烧得这么严重,鉴定难度很大,我不敢保证能验出来。”

常廷点点头:“视频中也看得出来,他状态不对劲。”接着又问,“有没有收集到可疑脚印?”

周正正在不远处招了招手:“在这里。”

常廷走到近前,看到一个用标记牌标出的小半个脚印。

负责痕检的同事程鹏正在拍照,一边说:

“这条巷子的地面是水泥的,不易留脚印。倒是能采集到一些,但这巷子白天时行人还挺多的,难以判断其中哪些是凶手的。这半个脚印沾着汽油,基本可以断定是凶手的脚印。”

常廷看着那半个只有前脚掌的油渍脚印,问:“有什么特征?”

“初步判断是运动鞋的鞋印,鞋底花纹模糊,不能保证锁定品牌。不过,虽然只有半个,按比例推算,可以确定是44码男鞋。”

“44码男鞋……”

常廷低声重复,转头看到尸体旁边摆着几件钥匙什么的杂物,记起什么,问:“老谢,有没有找到一只银色虎头打火机?”

谢法医又仔细翻了翻与皮肉糊在一起的衣片,说:“没有。”

常廷沉吟着说:“徐参冬用了五年不离身的打火机,应该会随身带着。”

周正正说:“也有可能恰巧忘带吧?”

“你马上去他家中找一找,如果也没有,那就是……”

周正正猛地睁大眼睛:“被凶手带走了!”

“战利品。”常廷缓缓吐字。

周正正变了脸色:“教科书上说,杀人后带走战利品,是连环杀手的特征之一啊!难道凶手还会再作案?”

“连环杀手还有一个特点,叫做犯罪现场重返行为。犯罪人往往重返现场,重温犯罪过程带来的心理刺激与满足感。”

常廷一边说着,一边望向巷口的围观人群,脑子里总闪着那个身穿维修工作服的模糊影子。

第30章

谢法医一边拍照,一边说:“先不忙着下结论。或者只是凶手用那个打火机烧死被害人,担心留下指纹才带走的。”

常廷不置可否,朝后退了两步,左右看看。

这是老城区的一条宽三米,长百米的东西巷道,一边是墙,一边是些老房子,多数没人居住。附近没有高楼。

常廷看到了巷子入口的摄像头。

“查监控吧。”他对周正正说,“对了,重点留意一下一个穿蓝灰色衣服的维修工。”

周正正一愣:“什么维修工?”

“查到再说吧。”

然而摄像头被人为破坏掉了。

常廷原以为是凶手蓄谋作案,故意破坏掉的,但调查之后才发现,不仅巷子口,巷子两端外面几百米的摄像头都有问题,要么被破坏,要么被人为遮挡。

凶手竟为了作案费这么大工夫吗?接着再查却发现,这片区域监控有问题不是一天两天,是长期如此。

常廷的血压顿时上去了。

原本,徐参冬虽然放了,他还想找机会把徐参冬作为突破口,重查冯叙梅的案子,进一步寻找与邱月案的关联。

计划还没展开,徐参冬就给人杀了,不但线索断了,还要多查一个凶手。

他朝着片区派出所所长大发雷霆。

所长委屈万分,说这一片摄像头老是被破坏,也不知什么人干的,修了砸砸了修,他也很恼火。

“老是被破坏还抓不住人,是你们无能还是有人放水?”

“那不能那不能。”所长脸上青红变幻,保证说会尽快查清。

“什么尽快?都出命案了,你还没明白事情严重性吗?”常廷最近屡屡受挫,脾气格外大。

论起级别资历,所长要比常廷高。但他知道常廷是刑侦支队肖副局的嫡长徒,出名的横。

所长自己也理亏,摘下警帽擦了擦汗:“我这就安排人去查!”

派出所的办案效率猛地提高,很快查出破坏摄像头的人,原来是一家KTV的老板授意手下干的。位置就在巷道另一头。

KTV表面是娱乐场所,其实是家地下赌场。徐参冬是赌场常客,他当晚穿过小巷,就是去赌的。

老板为了让客人来的安心,玩的放心,将周边监控全部破坏。所以没能拍到案发时的画面。

巷子口外的大道叫做临淮路,隔几步就是一条岔路,巷道横竖如织,住户又多又杂。所以如果从更远处的外围监控筛查,难度骤增。

常廷申请了人手帮忙,日以继夜看了好几天,大家的眼睛都看红了,找到了徐参冬的车经过的画面。然而同时段途经的人员和车辆太多,难以从中锁定可疑人员。

常廷十分光火。赌场破坏监控是长期行为,派出所不可能发现不了,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存在渎职。

之后他狠揪着这事不放,不但把赌场端了,该片区派出所也处理了一批人。这是后话。

当下从监控中找不到头绪,便另寻出路。

周正正奉命查徐参冬出事前几天的通讯记录。他的手机一起烧毁了,数据无法恢复,只能从电信部门查。

结果显示,他被释放回家当晚拨出的电话最多,全是找直播平台申请解除封号的。

还有个几个拨入的电话。周正正查了一下,不是什么客服,就是什么推销。想来都是些垃圾骚扰电话。

除此之外没什么电话了。

徐参冬的父母健在,但近期没有通过话。初步了解得知,徐参冬深陷赌博,为了跟父母要钱,家都被他砸了,父母对他避之不及。

当然了,种恶花得恶果,徐参冬从学生时代就不成东西,最终落得这么个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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