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50


身后却传来欣喜的声音,“辛公子?”

辛禾雪回首,是没见过的陌生面孔。

任轲没想到自舒州一别,还能再次见到辛禾雪,他万分惊喜地上前,“辛公子,你怎么会在此处?”

辛禾雪缓慢地眨了眨眼,“你认识我?”

任轲神情落寞下来,但很快又打起精神,“你不记得我了么?我是任轲,那时你和渡之大师经过舒州李家村,曾经落脚在我家中。”

辛禾雪低垂眼睫,“我此前撞到了脑袋,忘却了很多东西。”

他的睫羽颤了颤,又抬眸看向任轲,神色带着些脆弱的迷惘,“任公子,我方才觉得你很熟悉,但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任轲被他一句觉得很熟悉就已经钓得找不着北。

“辛公子,你莫急,若是想不起来,我可以把来龙去脉同你细说。”

任轲一言一句的拼凑出舒州旱魃导致旱灾的事情。

虽说任轲口中提到了旱情,但辛禾雪可以断定对方不是剧本里的穷书生,一来是姓氏对不上,二来他没有从K那里查询到爱意值的信息。

这人甚至不是目标对象。

不过,辛禾雪还是从对方口中得知了重要的信息。

他此前和一个叫渡之的高僧有交集,当时对着任轲给出的说法,渡之还是辛禾雪的师兄。

师兄这个名头多半是当初糊弄任轲的借口,但高僧的名号大抵是真的。

他和渡之在舒州解了任轲的掘坟之困,还找到旱魃的真正坟墓,一把火烧了旱魃僵尸,驱散舒州旱情。

恨真其实昨日同他交代的时候,也提到过渡之的名号。

不过,在恨真口中,这是一位穷凶极恶,会捕杀小鱼的妖僧。

辛禾雪:【查一下渡之的爱意值。】

K:【渡之当前爱意值100。】

看来恨真诋毁情敌很有一手。

辛禾雪暂时将渡之放在了剧本中的高僧位置上,这位后来会将他镇压到安宁塔的高僧。

不过,既然爱意值已经满了,那就不足为惧。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穿行经过大相国寺。

大相国寺是京城最著名的寺庙,香客如有云集,庙里烧香拜神的香客尤其多。

每月有五日,开放为万民交易之地,相当于广场市集的作用,分外热闹,大三门贩卖飞禽猫犬,珍禽奇兽,向内的第二、三门则贩卖些时果、肉脯、弓剑等日用百货等,两边走廊又有各个寺庙而来的尼姑卖些缝制的珠翠和帽领。

人群实在太多,摩肩擦踵。

※ 如?您?访?问?的?W?a?n?g?阯?f?a?布?Y?e?不?是?ī????ü?w?ē?n?????Ⅱ????????????则?为?屾?寨?佔?点

后廊鱼龙混杂,占卜算卦者多在此处支摊,灵与不灵,自在人心。

周身道家装扮的老者扶了扶长须,摸着八卦盘,越听越是挑起苍老的霜眉,时而点头,时而拍打膝盖,立在他跟前的高大僧人手持长串沉香木佛珠,垂首无情,静静述说着。

过往的行人没有听见他们讲话,只以为是一和尚、一卦者正在辩经。

老者眼睛都要瞪脱眶了,他是这一带算姻缘最灵的卜卦师,盘踞京城多年,和太初寺的这位年轻高僧也算是相识。

老者:“你是说,那位青年同你做了快活之事后,逃之夭夭。后来你再寻到,他又同其他男子做快活之事?而在这一切之前,你们初次见面时,那位青年正在同另一个书生行快活……?”

他说这两字,这个词,说得舌头也要打结了。

渡之眉目淡淡,“……嗯。”

青年曾经教过他的,亲吻,就是天下快活之事。

老者听见了不得的事情,擦了擦汗,颤颤巍巍:“你想问什么?”

渡之平声道:“你既然是卜卦师,也通晓姻缘之事。”

渡之沉眸片刻,询问:“那如何才能使得他回心转意?”

老者:“大师啊,你这是被情蒙蔽了双目,被人骗得团团转了啊!”

渡之静默下来。

老者进行一顿长篇大论的分析之后,年纪大了缓了缓气,渡之的视线却往大相国寺外侧的行人一望,掠过辛禾雪的背影。

渡之回头,对老者默默道:“他没有骗得我……团团转。”

第77章 失忆(32)

辛禾雪与任轲同行了半路。

最终在东榆林巷靠近南门坊的位置分别。

任轲神色隐隐有些不舍,犹豫再三,还是鼓起一股气道:“辛公子,一直到春闱之前,我就住在南门坊那边的烟竹南邸舍当中,若是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我能够帮上的,你不妨来寻我。”

辛禾雪点了点头,笑道:“好。”

两人在道别时客气了一番。

这才分道扬镳。

任轲神思不属地往回走。

烟竹南邸舍之所以取名如此,正是由于邸店外依傍着城南芦丝汀的竹林,坐落在竹林南侧,这里靠近出京城外的南门,位置偏僻一些,因此落脚居住的价格也没有靠近内皇城的邸舍昂贵。

对于乡贡来说,这样地处偏僻的邸舍确实是上上之选。

任轲走入邸舍的时候,正好在大堂的木梯处迎面逢上了同样住在二楼的贡生。

两人并不多熟悉,打了个照面也只是点了点头。

擦肩而过之后的一瞬,任轲突然在木梯上的停住步子,蓦然回头问:“兄台可是姓周?”

他依稀记得此前两人初进行交谈时,交换过名讳,对方是江州来的贡生,江州又和舒州比邻,因而即使入住这间邸舍的贡生有四五个人,任轲对此人也格外有印象些。

那位来自江州的贡生在阶梯上站定了,对任轲微微颔首,谦和道:“是,我名周山恒。”

………

任轲匆忙地奔到长街上时,又已经再见不到辛禾雪的身影了。

反倒是他神态焦急狼狈万分地跑出来,长街上过路行人频频回首诧异地观望他。

任轲尴尬得脸上一烫。

辛禾雪只托他说若是遇见一个姓周的贡生,同他说一声,但并未与任轲留下联络的居住地点。

任轲其实并不知晓辛禾雪说的是周姓还是舟姓,亦或是更罕见的州姓,又怕自己是听错了,平白叫人空欢喜一场。

没能帮上忙,否则本来可以借这个由头再与辛禾雪搭上话。

任轲神色落寞地往回走,他本欲去找周山恒核对一二,询问对方是否认识太初寺渡之的师弟,结果他方才急匆匆地奔到长街上,没有同周山恒说叫他等一等,眼下周山恒已经出去了,也不知道几时才会回来。

他问了问邸舍的掌柜,掌柜的捋了捋长须,“我瞧他带着文书和包袱出去了,兴许是上礼部录名了吧。”

………

辛禾雪却是在转过两条街巷之后,忽而被人扯住了挑丝云燕大氅的宽袖。

他警觉地后退两步,衣袂翩跹,宽袖从对方手中滑落。


- 御宅屋 http://www.yuzhai.lif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