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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起一丝力气,连落荒而逃也做不到。
“我那夜不是有意害你落水!”死到临头了,李二虎终于道歉,“我错了,小凤妹妹!饶了我……”
他话音未落,青白的美人面已经张开血盆大口,李二虎生前最后一眼只看到漆黑一片的口腔。
转眼之间,就落入了非人非鬼的女子腹中。
那女子扫了扫门前的灰尘,又是莲步柳腰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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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首看见有两人前来。
辛禾雪环视了这院落一圈,上前问道:“姑娘,今夜我们二人可否在此落脚?”
他们看起来就像是夜行赶路无意间走到此处,因为地处偏僻,周围没有旁的房屋,所以上前来询问可否借住。
女子先是久久地盯着辛禾雪看,又忌惮地瞥了一眼后方跟着辛禾雪的高僧。
她领着两人进屋,带辛禾雪到左侧第一间房,“公子请吧。”
好香……
好香的味道……
必定能饱餐一顿……
但是看在这么香的份上,她会细嚼慢咽的。
女子的视线时刻黏在辛禾雪身上。
渡之沉默地上前挡住,他和辛禾雪进了卧房,反手就要掩门,女子匆忙撑着门,面目无意间露出狰狞之色,咬牙道:“这位高僧,屋中尚有客房……”
渡之:“不必。我同他一间。”
女子的计谋不能得逞,目眦欲裂。
渡之仿佛没见到她的异状,面上平淡如水地关上了房门。
………
“你若早说还得在这房中呆上一夜,我也就不束发了。”
辛禾雪浅声抱怨道,他懒倚在床铺上,玉簪已经卸了,柔顺青丝如瀑散下。
渡之低头,解释:“唯有此法,才能在第二日旭日东升之时,找到此种旱魃的坟头。”
辛禾雪招招手,渡之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顺意上前,“怎么了?”
辛禾雪反问:“你不觉得这屋中冷得很吗?”
如果是寻常的天气冷热变化,不会对锦鲤妖有影响。
只不过现在是妖鬼作怪,阴风阵阵,房屋四角都冒着阴恻恻的冷气,辛禾雪也不免感到不适。
卧房里空空荡荡,床铺上除却木板和垫着的褥和枕头,连被子也无。
辛禾雪拍了一拍身侧的位置,“上来。 ”
渡之十分听他的话,未发一言异议,平直的坐到辛禾雪拍过的位置上。
辛禾雪指挥道。
“袈裟脱了。”
“躺下。”
渡之的袈裟平日里常常清洗整理,干净整洁,除却皂角的气味,余下的就是沉香木的气息,倒也不扰人。
辛禾雪权当是被子,给自己掖好四角,又道:“抱我。”
渡之依言而做,虚虚地环住身侧同床共枕的人,随后一动不动像是木头。
辛禾雪自己找好了位置。
如同小猫盘好尾巴,轻轻巧巧地蜷起身,窝进去。
出家人身上维持不变的温热,倒是让辛禾雪四肢沾染的寒意散去不少。
他困倦得眼中蒙着一层水光,“天亮了再叫我。”
渡之应答:“嗯。”
辛禾雪入睡得很快,屋中只有清浅的呼吸声。
月光从没掩实的窗户照入,落在地上如同一层霜。
接近是满月了。
半面被乌云遮蔽的月亮彻底敞露出来,完完全全趋近于圆月的盘状。
渡之剑眉一压,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像是极力压抑着什么痛苦似的,甚至额际生出了冷汗,胸腔挤出沉闷的吭声。
渡之如同点漆的黑瞳,闪过一抹血色微光。
仿佛极远处传来的嘶哑声音,阴恻恻道:“秃驴,好艳福。”
“哦?不对。”声音的主人才留意到沉睡的青年身份不一般,兴味被挑起来,尾调微扬,“这是你特意为我寻的伴偶?”
“我瞧瞧……确实在适龄的繁衍期。”
渡之冷沉:“闭嘴。”
他闭眸,心中念经,直到后半夜重新睁眼时,眼中的血色才消失不见。
………
待任轲清早醒来,发觉不对,借着鱼肚白的天色出门寻找。
出乎他意料,任轲在一个荒草山坡上见到了高僧和青年,不远的另一旁就是一座孤坟。
朝霞满天,旭日从东方升起。
映得赤色袈裟火红,罩在青年身上,而青年正安然睡在坐禅的高僧怀中。
火红袈裟之上,玉面如雪。
任轲上前,正要喊“大师”。
渡之早已发现了他的身影,只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第56章 失忆(11)
辛禾雪看着眼前的孤坟,“这就是昨夜的那位……”
他回忆了一下李二虎葬身鬼腹前最后的喊声。
李二虎喊那女子叫……
“小凤?”
任轲惊讶道:“辛公子,你如何知道?”
既然任轲都已经找到了这里,辛禾雪和渡之一对视,渡之默默点头之后,辛禾雪便同任轲说了昨夜的事情。
包括李二虎夜行遇到一女子,之后又是如何被那女子张开血盆大口吞入腹中的。
“我和渡之……”
辛禾雪想起来自己一开始向任轲糊弄的身份是渡之那带发修行的师弟,接着言笑自若,非常流畅地改了口。
“我和渡之师兄昨夜就是宿在那女子居住的竹篱小舍里。”
辛禾雪环视了一圈,周围再没有昨夜那样的竹篱小舍,只剩下杂草丛生的小土坡,和旁边的一捧黄土孤坟。
渡之听见辛禾雪口中的“师兄”二字,目光顿了顿,语气平缓地解释道:“昨夜的屋舍是旱魃构筑的幻象,日出之后幻象散去,脚下的位置就是此种旱魃的坟墓。”
任轲没接触这样怪力乱神的事物,一时间哑然失语,“可是……这里是小凤的坟头,她怎么会是旱魃呢?”
辛禾雪听他好像知道什么隐情的样子,直接问:“你认识她?”
任轲讷讷一会儿,最终点头。
“小凤是孤女,因为我家和她家离得还算近,我父母念她丧失双亲,就将她认作义女。”
“两年前,我父母夜里从外地才送布匹回来村子,路上听闻竹林后面传来小凤的呼救声,他们赶忙上前去,但是将小凤从竹林后面那条河里救上来的时候,为时已晚了。”
“我父母在河岸边捡到了男子的腰带,像是李二虎平日里穿戴的,认为小凤不是寻常的失足落水。随后我们就请里正为我们向县衙报案,又将证物呈了上去,结果那证物和案子一样不了了之……”
任轲垂着头,面色颓败,想必当初的事情对他的心态造成了无法忽视的影响。
“无奈,无处申冤,我和父母最后只好将小凤葬在此处。”
他垂落身侧的双手忽而用力蜷起成拳,声音饱含对无耻之人的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