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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会死很多人,也会付出更多的代价……”
“我知道你很厉害。”容灼抱住他,心里闷得发疼。
他不是不让于景渡去,他也不想拉着对方做个懦夫,他只是害怕。
想起于景渡那一身的伤,以及先前的九死一生……
更让他害怕的是,原书里并没有这一场仗。
夋国是在数年后才被收服的,而彼时于景渡早已坐上了太子之位,皇帝因病不能继续打理朝政,便将监国之权给了于景渡。所以那一场仗,于景渡并没有亲赴前线,当然结果也确实如于景渡所料,戍北军虽然赢了,但损失惨重,常将军也殉了国。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一切提前了。
也正是因此,容灼才会觉得害怕。
他怕万一改变的不止是过程,万一结局也变了呢?
战场之上刀剑无眼,尽管他不愿这么想,可他还是觉得害怕。
“我不止是为了这件事情才决定要请缨,我在边关待了那么多年,看着那么多儿郎埋骨他乡,能彻底结束战事,原本就是我一直想做的事情。信我,我会囫囵个儿的回来。”于景渡道:“我可不舍得就这么死了,一想到将来你会忘了我,甚至还会喜欢上旁人,我就不敢死了。”
听他这么说,容灼就知道此事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于景渡是本朝江山未来的主人,他要去打这场仗,谁也拦不住。
尤其他要去的原因里,还有那么一部分是和容灼有关的。
当晚,容灼没有再说什么不让于景渡去的话。
或者说,当晚他再也没说过话,抱着于景渡难过了一会儿就睡着了。
可容灼越是这样,于景渡心里反倒越难受。
他甚至有点后悔,觉得自己是不是不该这么早告诉容灼这件事情。
但转念一想,若真是事到临头再说,自己岂不是连哄人的时间都没有了?
他想在去边关之前和容灼好好珍惜这段日子,他希望容灼也能这么想。
既然这是他们必须经历的事情,逃避总归不是办法。
次日,容灼醒来的时候,于景渡已经走了。
他想起昨晚的一切,心道若这是个梦就好了。
可他知道,这不是梦。
而他眼下能做的唯一一件事情,就是接受。
容灼这人性子看着软,实际上心底却有坚韧的一面。
他可能算不上多勇敢无畏,可在很多事情上,他亦有着自己的果决。
就像于景渡提到的那个雨夜,他选择策马引开刺客,连夜去找了于景渡。
也正是此举,救了他家人的性命,也促使他和于景渡彻底绑到了一起。
如今,于景渡要去边关的事情已成事实。
容灼不打算再花工夫去纠结难过,因为那改变不了什么。
与其杞人忧天担心还没有发生的事情,他还不如好好珍惜和于景渡在一起的时间。
但是他和于景渡现在并不能随时见面,所以容灼空下来的时间,便有了很多胡思乱想的机会。当然他这个胡思乱想并不是毫无目的的胡思乱想,而是在想于景渡去了边关,他能做点什么呢?
不止为了于景渡,也为了他们将来的太平日子……
容灼把自己关在房里想了一整日。
黄昏时,他便去找了一趟容父。
容父如今一直在忙活着融入商铺的工作,倒是也没闲着。
容灼翻了翻他书案上摆着的账簿,心里琢磨着该怎么朝对方开口。
“能看懂?”容庆淮问他。
“嗯。”容灼道:“在豫州的时候,段掌柜教过我怎么看账簿。”
“你如今也不必去国子学读书了,倒是可以去铺子里做点事情,免得整日游手好闲的。”容庆淮道。
容灼点了点头,“爹,我不想去铺子里,我想跟着商队去行商你觉得行吗?”
“你?”容庆淮瞥了他一眼,刚想说你这细皮嫩肉能吃那份苦?但话到嘴边他又憋了回去。
从前,他对这个儿子一直都有偏见。
但这大半年以来,他发觉自己似乎错了。
容灼看着懵懂,实际上很多时候都比他想象中更有主意。
“想去行商也行。”容庆淮道:“此番你去豫州,应该也知道行商是怎么一回事了,只要做好准备,吃得了这份苦就行。”
“爹你答应了?”容灼问他。
“年轻人多出去走走也是好事。”容庆淮道:“见见世面。”
容灼点了点头,又道:“不过我还没想好具体要做什么。舅舅之前答应过我,如果我愿意学,他可以让我组一个自己的商队,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想做什么都行。”
“你这是有主意了?”容庆淮问他。
“还在想。”容灼道:“爹,你说打仗的时候,最缺什么?”
“打仗的时候……”容庆淮想了想,“除了兵,无非就是粮草,武器,物资,药,你问这些做什么?难不成想去从军?”
“那倒不是,我去从军还不够给人添乱的。”容灼道:“你说的这些,粮草估计不行,量太大了,商队只怕搞不定,还得是朝廷调拨。武器也不行,律例不允许,药……”
药品应该确实是个大问题。
容灼记得,于景渡当初的旧疾就是因为医治不及时所致。
连于景渡这样的身份药品都不足,那些普通士兵估计就更麻烦了。古往今来,打仗都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而死伤的折损对于军队来说是大问题。一场仗打下来,伤者无数,若他们得不到有效的救治,小伤都可能致命。
容庆淮拧了拧眉,“你想做什么?”
“没事,我就是随便问问。”容灼道。
容庆淮见他不说,便也没多问。
但他看得出来,自家儿子这明显就是心里憋了事儿。
次日一早,容灼便去找了一趟段承兴。
段承兴难得见到自家外甥一本正经,倒是有些意外。
容灼开口,朝他提的也是行商一事。
段承兴有些惊讶,但更多的则是欣慰。
他此前就不止一次朝容灼说过,只要他愿意,不管是商铺还是商队,都可以替他安排。他说这些,倒也不是盼着容灼能做出多大的事业来,纯粹是不想看他整日和段峥一起蹉跎。
这俩孩子若是能一块做点正经事,总比整日逛花楼要好吧?
“你有什么打算尽管说,不管是想跟着哪支商队,还是想自己组建一支,舅舅都可以帮你。”段承兴道:“你若是有不明白的事情,也可以问我,或者我安排人教你也行。”
“舅舅,咱们的商队是不是都有固定的线路?”容灼问他。
“大部分都是固定的,因为沿途走得熟,到了各处也好打交道。若是来回换人,反倒要重新摸索,浪费精力和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