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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起手,手指点在自己的太阳穴上,点了两下。

贺松风什么都没说,只是点脑袋,沉默地说了好多好多。

“…………好吧。”

程以镣只好重新捡起自己的拖把,继续他的清扫工作,直到火葬场的车过来。

一群人从车上下来,围在尸体下陷的土坑边,以最快的速度处理好尸体抬上车,关上车门然后扬长而去,没有一句多余的寒暄废话,甚至都——没有收钱。

不禁让贺松风怀疑这辆车真的是火葬场,还是程以镣喊来的打手。

院子里突兀的多了一大块坑,那些人处理尸体的时候顺便把染血的石头和土壤全都挖出带走,留下一片光秃秃贫瘠的土坑,跟院子里郁郁葱葱的模样对比强烈。

程以镣在外面处理最后的善后工作,扫清土壤,清洗石板路,甚至是假模假样的给那些开得正好的花草树木浇水,时间一分一秒在他的拖延下消磨。

贺松风在楼上的床边向下看,看程以镣像家养的狗在院子里撒泼。

等到夜色降临的瞬间,贺松风家的门铃响了。

终于,程以镣说出他真正的想法。

“我脏了,能借你家洗个澡吗?”

话是这样说的,但程以镣已经透过门缝擅自钻了进来。

可程以镣也不着急往里走,他站在玄关处赖着不动,用僵持强迫贺松风同意他进入。

“嗯。”

贺松风留下一个字,转身走向楼上。

程以镣跟在后面,得寸进尺的说:“我没有换洗衣服,可以穿你的吗?”

“嗯。”

贺松风走上台阶,程以镣踩着他踩过的地方,亦步亦趋跟脚。

等到走过最后一级台阶,此时距离别墅的入户处已经很远很远了,程以镣才贪婪的呼吸:“已经很晚了,我可以在这里睡一晚再走吗?” 网?阯?发?布?y?e??????ü???è?n?2?????????????????

贺松风停下脚步,程以镣反应的过来,却不反应,直直地从后面撞上贺松风的后背,手臂假借重心不稳环住贺松风的腰,故意把贺松风往自己方向拽过来。

向后跌两步,身体向后砸。

贺松风就像抱着的娃娃,被迫的摔在程以镣的怀里,枕在对方身体上。

程以镣看似躺在地上,实际上身上能拱起来的地方全起来了。

他吻着贺松风的脸颊,也暗暗侵略着贺松风柔软的皮囊,一双手借着抱稳的名义,手掌几乎要透过薄薄一层皮肤揉进皮肉的深处。

程以镣是无赖,贺松风只能无奈。

“没摔疼你吧?”

程以镣关心的抚摸贺松风的小腹。

贺松风翻身从程以镣的怀抱里挣脱,并腿坐在地上,手掌贴在程以镣亲吻过的地方,把口水一一擦去,疲惫地用气音吩咐:“……你去洗澡,别烦我。”

程以镣没动,贺松风指着浴室的方向:“我会拿衣服给你的。”

程以镣这才不情不愿地拖着脚步离开。

贺松风揉了揉脖子,两只手五折脸颊,低下头小口的往外呼气,嘴巴埋在手掌心里小小声嘀嘀咕咕:

“本来上一天班就累……”

贺松风在地上坐着休息好一会才站起来。

浴室里的水声哗哗。

他从柜子里拿了一条新浴巾,从浴室的门缝里递进去,补充道:“没有适合你穿的衣服,你用浴巾系着吧。”

并不是没有合适的,贺松风的衣帽间几乎是整个别墅最大的房间,比他睡觉的卧室还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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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是不想让程以镣用自己的衣服卢关。

他清楚程以镣的顽劣,绝对做得出来。

程以镣的手沾了热水,像是才烧开的滚烫的水壶贴着贺松风的手掌狠狠灼了一下。

贺松风手腕一震,但对方的手却并不打算放过他,而是借着拿浴巾的名义,手指灵活地裹着贺松风的手指插.弄,指节顶着掌心的掌纹搔.弄。

甚至,两个人的手绕着浴巾,不知不觉地挤在了一起,手指挤进手指缝,模拟着令人面红耳赤的动作。

手掌心吻着手掌心,暧昧地摩擦,像两具互相迎合的身体贴在一起,旖旎的互相蹭动,肉黏着肉,凹下去又浮起来。

酥麻麻的触感黏在掌心里,转着圈的挑动感官刺激。

程以镣的手粗糙且有茧子,贺松风的手柔嫩从没干过重活。

两份对比强烈的温感、触感挤在一起,真就是干柴遇到烈火,几乎是一触即燃的烧了起来。

“贺松风……”

程以镣声音混在水声里,嘈杂的滴出来。

“…………”

在最关键的时候,贺松风逃难似的——跑了。

地下室的门紧紧关着。

程以镣的脚印曾停在这扇门前,又折返回去,显然好奇过,但最后克制住了。

当贺松风推门走进的瞬间,地上跪着的男人发出了剧烈的颤动,把铁链都扯出当啷作响的巨震,砸在地上哐当作响。

贺松风没着急回应对方的愤怒,坐下静静地观赏对方的无能狂怒。

这副景象可是罕见,不可一世的男人像狗一样被绑在阴暗的角落里瑟瑟发抖,不多看一会都会觉得可惜。

很快,程其庸就因为贺松风的安静而再度陷入绝望的麻木里。

豆大的眼泪不争气地砸下来,砸在地上。

视线向下垂,早在贺松风进来前,那里就已经聚了一大片干涸的水痕。

“呵……”

贺松风故意发出一点声音。

角落里的男人又瞬间活了过来,嘴里发出愤怒的嚎声。

但贺松风又不说话了,周遭一片死寂,只剩下男人自顾自的愤怒,像个被圈起来的蚂蚁,急得团团转。

程其庸累透了,本来就已经一天一夜没有进食,再被这样玩弄一会情绪,积攒的体力瞬时排空。

庞大的身躯衰弱下来,蒙在黑布下的眼睛渐渐无神,身体哪怕是被吊起来,也拦不住向下沉没的坠毁感。

贺松风上前摘下堵在程其庸嘴巴里的布,也摘下眼镜上的布,同时打开头顶的炽光灯。

突如其来的光芒刺得程其庸眼睛发痛,闭着眼睛,像条落难的野兽粗重呼吸。

“你-他-妈——呃!!”

程其庸无力地骂了两句,被贺松风一耳光破风扇过来,扇出满嘴的血沫,剩下辱骂的话语全都卡在喉咙里,血沫、愤怒跟着呼吸一起被迫往下咽。

程其庸垂头歇了一会,看似是认栽,实际没过两分钟,他猛地挣动身上的困束,让铁链和墙壁、地板之间震出无比强烈的震动,劈啪作响,像惊雷,像冰川破碎,像玻璃杯砸在地上。

“你最好是把我杀了!”

“不然……不然等我出去,我弄死你!”

程其庸睁着血红的眼睛,从他眼球下爬出了许多不甘心的手,意图将黑色的瞳孔吞没。

他辱骂贺松风,把贺松风曾经那些狼狈的过往一一吐出来。

他说贺松风是被公用的公交车,谁都可以上,只需要花一点点的钱,甚至还能一起上,一起轮。

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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