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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

等到贺松风清醒过来的时候,他的面前是一堵深黑的大门。

但他没有丝毫的恐惧, 抬起手 ,径直叩了下去。

咚咚咚——

贺松风敲响门扉。

房间里第一时间没人应答,贺松风又敲了第二次。

咚咚咚——

一声掀翻天花板的“咪——!!!”咆哮声从门内传来。

“kitty。”贺松风轻声念。

kitty是个天生的大喇叭,透着门轻易嗅到贺松风的气味,眼巴巴地跳到门口就开始释放噪音。

没过多久,里面就传来迅速且沉重的脚步声。

伊凡德开了门, 在见到贺松风后,脸上挂着压不下去的诧异。

他难以置信地问:“你怎么会来我这里?”

伊凡德自卑的认定自己在贺松风那里是次次选, 备用中的备用, 是选择题ABCD都没有他的名字,得是填空题里贺松风喝醉了、发疯了,才突发奇想写入那个选项。

“你不想见到我吗?”贺松风误会了他的意思。

“没有!我只是有些……受宠若惊。”伊凡德连忙否认, 并且主动向贺松风伸出手来,将人邀请进入屋内。

贺松风拍开面前的手,弯腰抱起脚边胖墩墩的kitty,贴在脸边蹭了两下后,便如同房子的主人那样,自然地向内走去。

伊凡德跟在后面,小心翼翼地关上门,把声音降至最低。

他担心地问:“要是塞缪尔知道了怎么办?”

倒不是偷情时的做贼心虚,只是他知道塞缪尔最近把贺松风看得很紧,他不想让贺松风因为这件事难受。

贺松风给了伊凡德一个“别哪壶不开提哪壶”的瞪眼,紧接着大咧咧在餐厅的桌子上坐下。

“kitty~”

“咪~”

kitty在贺松风的怀中发出撒娇的嘤嘤声,尾巴像鸡毛掸子轻柔地绕着贺松风的身体转圈圈。

伊凡德立刻道歉,“抱歉,抱歉。”

相较于贺松风的大方坦荡,伊凡德的表现就非常的拘谨害羞。仿佛贺松风才是这房子的主人,他是那个误闯来的不速之客。

伊凡德脑袋微微俯下的同时,耳尖时刻保持毛细血管爆裂般红得发紫的颜色,气息紊乱,两只手垂下时,手指手足无措地变化各种姿态,最终选择叠放在身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伊凡德的整个身体肉眼可见的向内守住,身上瞧不见一丝一毫的锐角。

两个人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这样亲密的交流过,平时也鲜少有沟通,伊凡德甚至在无数个夜晚反省过自己,复盘他和贺松风过往的一切,是否自己哪里做错?才导致如今的疏远结果。

“它多少斤了?”

贺松风把kitty放在桌上,揉了揉自己酸胀的手臂肌肉。

“十三斤。”伊凡德回答。

贺松风吃惊,瞧着小小一个猫头,抱在手里虽然的确沉甸甸,但贺松风怎么都没想到居然这么重了。

“kitty,你是一辆卡车。”

贺松风伸出一根手指,绕着kitty的尾巴和脑袋来回转圈圈,把kitty逗得团团转,无助地摔坐在桌上,肚子上的肥肉堆起来。

伊凡德的喉结上下动了好几次,他站着觉得尴尬,坐下又觉得椅子上长刺,总想给自己找点事情做。

于是伊凡德问:“你饿吗?”

贺松风逗猫的动作停下,目光移向一旁的伊凡德,轻轻点头。

伊凡德右手捏成拳头在左手掌心敲了一下,露出笑容,“刚好我前些日子刚好熬了一锅番茄肉酱,我去给你煮一碗面吃。”

伊凡德一走,贺松风脸上挂着的浅浅的笑立马收敛,变成面无表情的惨淡。

他单手撑着腮帮子,死气沉沉地注视着面前打滚卖萌的kitty。

“咪~”

kitty用脸颊去蹭贺松风的小臂,又绕一圈,让身体的左右面从脸到屁股都确保宠幸了贺松风。

贺松风的眉头拧起,他张开嘴,小声地欲言又止,一个“我”字后,便是一口毫无意义的叹气。

“咪咦~~”

kitty就像鼓励似的,又一次绕着贺松风转圈圈,这一次尾巴牢牢地环在贺松风的手臂上没松开。

贺松风再一次提了口气,他说:“我想说……”

但话到嘴边,他立刻咬住下嘴唇,把剩下的话全都咽了下去。

做不到……这太难了。

要说出那件事情,就必然要在脑子里将那件事情重演一遍。

…………

贺松风用力地吸了一口气,像溺水的人那样贪婪的吸气。

他的双手重重地捂在脸上,紧紧地闭上眼睛,陷入了无端端的极度恐惧里。

他的全身都在颤抖,全靠着从手指缝隙里汲取些微的氧气才没有晕过去。

“嗷——!!!”

kitty像个喇叭似的叫嚷起来,一声比一声高,说是惨叫也不为过。

贺松风从噩梦里猛地惊醒,一双惨淡的眸子无神地从指缝里看着面前毛茸茸的萌物,他分出一只手去抚摸,五根手指都深埋进厚实的毛发里,才稍微感受到现实的真实性,和他自己的存在感。

“没关系的,没关系的……伊凡德是个很好很好的人,跟他说那件事是你最好的自救。”

贺松风一边机械到如同动物园刻板印象那样反复的摸猫,一边自言自语,安慰自己没有关系。

他说了很多遍“没关系”,直到胸腔里砰砰乱跳的心脏终于被安抚,他才壮起胆子把要说的话,以很小很小的声音,磕磕巴巴的讲出来:

“我、我我我想跟你说一件事、事事事情,关于我的事、事情,我我、我没有任何其他意思,更不是来博取你的同同、同同同情,我只是想看看自己到底说、说说、说不说得出来。”

贺松风的结巴并不是每个字眼都结巴,他结结巴巴的字,都是他最紧张、害怕的地方。

他太过于纠结他自己,纠结过去的这件事,也纠结这件事被伊凡德知道会怎样。

“嗷——!”

kitty依旧在尖叫,而且尾巴耸立得笔直。

一只宽大的手掌沉下来,按在kitty的头顶,轻轻拍了一下,“这是给你主人食用的。”

一碗热腾腾的意大利番茄肉酱面展示在贺松风眼前,kitty在伊凡德的手掌下,身子不动但眼珠子已经快跑进碗里面。

伊凡德赶紧坐到贺松风对面去,把kitty抱在自己腿上按住。

贺松风听到伊凡德的声音后,心脏又开始猛地跳起来,刚才好不容易理清楚的思绪,一下子就又缠成了一团毛线球,越解越堵得慌。

贺松风又一次打起退堂鼓,他安慰自己:好好吃饭,别想太多。

贺松风总是在自我安慰,所以他能给到自己的宽慰,早就在岁月的磋磨里,变得极其的稀薄。

他非但没有好好吃饭,反倒还越想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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