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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场。

有钱仅仅是入场券,还要漂亮、潮流以及合群。

贺松风仅占一个漂亮,于是贺松风与生俱来踩在泥坑的下流漂亮,就直接成为那些人嘲笑他的矛。

一根根尖锐地扎进贺松风的脸上,把他攥紧手掌维持的虚假体面瞬间戳破成一个烂气球,嗖嗖得漂浮包裹在讥笑声的表面。

因为贺松风和他们没什么区别。

贺松风不是正儿八经考进来的,他和他们一样虚荣,用了别人辅助的作品集来申请艺术留学,作品集与他的关系只有“署名”这一点。

所以贺松风忍了。

他想的是,等到转专业就好了,转专业的成绩是他正儿八经取得的。

放学时,贺松风刻意绕了路,从“人类学”的教室出口往外走,这一下刚好撞到在这地蹲守的男人——程以镣。

“人类学,你怎么想到要学这个的?”

程以镣疑惑地问。

贺松风随口答出一句糙得不能再糙的话:

“被太多人类艹过,也被太多人类想艹,所以想研究。”

程以镣的五官就像苏联解体,出现了四分五裂的不和谐,两个眼睛像双闪似的频频眨动。

他深吸一口气后,挽着贺松风的肩头领着他往公寓的方向走去,并迅速更换话题:

“好风风,我爸把我卡停了,我没地方可去,我这段时间能不能先住你那嘛。”

贺松风:“不能。”

程以镣撒娇:“可我真的身无分文了,我能去哪嘛?”

贺松风命令:“回去。”

“我不,我就要黏在你身边。”

贺松风恶毒地诅咒:“那你就饿死在异国他乡。”

“贺松风。”

贺松风的姿势僵住,他总觉得被点全名的下一秒就是强健,或者是掐着头发强迫接吻之类的。

“求你了。”

程以镣绕过贺松风的腰,用大大的身躯压在小小的贺松风身上,强行大鸟依人,把人压得喘不过气。

“我求求你了。”

程以镣对贺松风的耳朵吹气,吹红了贺松风的耳尖。

“我给你当田螺姑娘,我给你洗衣做饭,我还出去找工作跟你一起分担房租。”

贺松风摇头,诚实地伸手:“我不要这么多,我要钱。”

“行,你等着,我搞给你。”

“嗯。”

“你先带我回家。”

半推半就下,糊里糊涂的,贺松风就把身无分文的程以镣带回自己的公寓,在对方踏入这片领地的时候,贺松风才醒过来,心底一惊,这和引狼入室有什么差别?!

贺松风想把人推出去,可程以镣正在打电话。

“妈,我后悔了,我想家了。这样吧,你给我转个机票钱和饭钱,我吃餐饭就买票回家去。”

贺松风再想把人推出去可就做不到了,因为贺松风的卡里收到转账一万元。

“有点少。”贺松风嘀咕。

“不想要还我,我拿钱去租你对门,天天烦死你。”

程以镣作势抢贺松风手机,贺松风赶紧把手机按在心口,用手掌紧紧盖住,警惕地瞪着程以镣。

贺松风说:“这是我的了。”

接下来的一个月里,日子就像自行车轮,压在马路上滚过去。

谈不上多平和,也没有多颠簸,对于不幸的贺松风而言,已经是非常平静的日子。

程以镣在留学中介里找了份语言培训的工作,贺松风则是在学校附近的中餐馆里找了份和上课时间错开的兼职。

本来那一万元贺松风想用来买电脑,可贺松风想了想房租和生活费,他还是决定存下来。

至于张荷镜给他的那张卡,早就被他封存起来,他至今用的钱都是临出国前自己攒的奖学金。

周五的下午,临近下课时,教授布置了一条短期的小组报告,时限为一周。

贺松风不出意外的被孤立在教室之外,尽管大部分对贺松风抱有兴趣,因为他足够漂亮,交个朋友也不亏。

但贺松风吃亏在他过分漂亮,漂亮得让人产生了远胜过羡慕的嫉妒情绪。

于是贺松风孤零零一个人坐在教室角落里,做一个被遗忘的小蘑菇。

有几个同样落单的抱团在一起,贺松风鼓起勇气,想加入“落单小组”,结果对方看见他后,像野猫应激似的,尖酸刻薄地说:

“你别来,你身上连一个奢侈品都没有,你能明白什么艺术?”

贺松风捏了捏脸颊,单纯地反问:“我这张脸还不够艺术吗?”

对方几人猛地深吸一口气,脸色陡然铁青。

“装什么啊?仗着漂亮狂没边了。”

说完这几人成群结队一边往教室外走,一边嘀嘀咕咕。

贺松风坐在教室最后面的角落里,疑惑地目送那群人离开,自我怀疑:“我不漂亮了吗?可是教授说过艺术的本体就是美……”

但思考没多久,贺松风便重振士气,抱着笔记本背上书包,脚步匆匆地往中餐馆方向跑去。

路上他羡慕的看着那群结伴的金发碧眼年轻欧美男女,高鼻梁大眼睛,大大方方的说说笑笑。

有贺松风没有的开朗自信,也有他所没有外貌。

于是贺松风产生了个小念头,如果他染成金发会不会也可以这样松弛的欢声大笑?

贺松风看了眼时间,心一紧,赶紧结束幻想加快速度跑向中餐馆。

老板抬眼看了看气喘吁吁跑来的贺松风,和蔼地笑着说:“今天迟到了五分钟,算了。”

贺松风擦去额角的汗,笑盈盈地道谢。

中餐馆规模不大但也不算小。

老板是个三十几岁的男人,因为早年掌勺颠锅的原因,不仅是高大,而且像一座山一样扎扎实实的沉厚,长得也足够符合三十岁的成熟沉稳。

老板负责前台收银,厨房里有三个厨师,服务员则是五个。

贺松风迅速穿上工作服,传菜的事情用不着他,他只要拿个传单站在外面揽客,满客的时候点下餐就行。

饭点的晚高峰在碟子碗筷叮当碰撞声里吵闹闹的结束,很快店里就只剩稀稀拉拉几桌客人,就连聊天的声音都小了下去。

很快就到贺松风的下班时间,他站在更衣室同时也是仓库的小房间里,由于这个房间没门,只有两块垂下来的布做遮掩,贺松风手脚麻利的把衣服脱下,同时迅速套上T恤。

忽然一只手从布的那边伸过来,紧接着老板庞大的身躯直挺挺地钻过垂下的布,顶到贺松风的身上。

贺松风吓得浑身一惊,身体脊椎紧贴着冰凉的瓷砖表面,一股反胃的恶寒迅速贯穿贺松风的身体。

老板见状虚假地吃惊了一下,“哎呀!不好意思啊小贺,我没注意到你在里面。”

可老板并没有想离开的想法,反倒是主动搂住贺松风腰,把人从地上抱起来,“小心点,别摔在地上了。”

贺松风赶紧把老板推开,匆忙里穿好裤子,便要从老板和仓库墙壁的缝隙里往外钻出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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