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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自己一身的污脏不管不顾地往人身上蹭。

他怔怔地凝望贺松风,他想,贺松风一定会骂他。

贺松风缓缓偏头,几乎是宠溺地与之对视,像奖励一样,投进程以镣的眼眶里。

没有骂,甚至还用那双白净的手,替他擦去眼下的血渍。

程以镣两腿一软,差点就要跪下去膜拜贺松风,感恩戴德地拜谢来自主人的奖励。

“你别再讨厌我了,我什么事情都愿意为你做,只要你笑。”

贺松风听到这样的话,受宠若惊地收敛笑意,

“真的吗?”

程以镣肯定的点头:

“真的。”

贺松风笑盈盈地同程以镣对视,充满包容、依恋,湿漉漉的眼睛似乎真的在说着:我好感动。

可就在视线纠缠对望到最泥泞、最暧昧的刹那——

贺松风主动切断连接,指着地上血肉模糊的半死人,刻薄地低语:

“那你去死,和他一样。”

说这一句还不够,还要重新掰正目光,盯着程以镣失去温度、色彩的面目,再一次地一字一句的,吐出两个冷冰冰地恶语:

“去——死——”

话说完,便是动作。

贺松风抬手掐住程以镣的脖子,干脆利落。

这一次不是警告,而是真真正正的用两只手掐住,往骨头里掐。

他的脸从大笑到平静再到大笑。

贺松风又不是荷花,他做不到浸在泥巴里还能出淤泥而不染。他接受自己不干净的事实,也接纳自己胸膛里孕育出来的穷凶极恶的下作嘴脸。

他就这样包容一切。

好的包容,坏的也一样。

他有样学样,程以镣怎么虐待赵杰一,他就怎么对程以镣。

手掌缩紧,再缩紧。

细竹竿的手臂崩溃地发抖,警告主人力量已经递增到极限。

但贺松风仍不满意,低头,把自己扭曲的笑容顶在程以镣的眼睛上。

此时的程以镣面目睚眦俱裂,血红的眼珠子因眼压几乎都要从眼眶崩出来。

程以镣窒息,两腿发软,已经跪倒在贺松风面前。

贺松风诡异的不正常。

但程以镣也不见得比贺松风正常多少。

他非但不害怕脖子上要人命的窒息,还愈发兴奋地从喉咙里挤压出晦涩的声音,鼓着胸膛大喊、狂喊:

“爽!好爽啊!贺松风——!”

程以镣狂烈地享受被贺松风虐待的滋味,不想着逃离求活,还主动探出两只手,圈住贺松风的腿。

他像爬山虎,紧密地贴着贺松风的身体往上,直到贺松风的下半身被程以镣彻底的寄生捆.绑。

程以镣发了疯,大叫:“再用力,掐死我,掐死我!”

他的胸膛轰轰烈烈,像蒸汽火车似的,有节奏的发出坑坑响。

肉眼可见,程以镣的身体被掐着也是因为兴奋,完全涨成痛苦的紫红色,青紫的经脉凸起到几乎要爆裂的程度。

可是从他那听不到半点求饶,只有爽。

是贺松风恨他,恨进骨头里带来的最彻底的爽。

翻涌的恨海,一波波冲刷程二少在纸醉金迷里麻木的情感。

他爽得要设在贺松风的手里。

他也的确是这么做的。

————!

警笛声突兀地拉响。

他们在仓库门外停下。

所有的纷争纠葛在强烈的灯光刺进来的刹那,戛然而止。

贺松风裹着毯子,站在一旁,冷冷地瞧着,仿佛不久前发疯的另有其人。

他苍白的脸上还藏留着青紫色血管因兴奋过渡,膨胀残留下来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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脆弱地似乎风一刮,就要倒。

他看见穿着白衣服的人抬着担架进来又出去。

麻木了好一会的贺松风才终于出了声音,询问道:“他死了吗?”

对方摇头,“没死,但伤得不轻。”

“嗯……”贺松风轻轻叹出一口气:“可惜。”

贺松风跟着去了派出所。

“赵某偷录你和他的隐私视频,并且在网上贩卖,这件事属实吗?”

“……贩卖?!”

贺松风的耳朵狠狠炸响。

面前的警察还在说话,可他一个字都听不清。

贺松风还是把赵杰一想得太好了,他到目前为止,如果不是警察告诉他,还单纯的认为只是偷录并且发布在网上。

也就是说,贺松风从赵杰一那拿到的钱,还有赵杰一的新车,都是贺松风的卖身钱。

那些钱本该就是他的,而他居然还可笑的用自己的身体去换。

更重要是,这让贺松风意识到他的身体,比他想象的值钱。

贺松风深吸一口气,尽力让自己保持平静,挂起体面的笑容:“我并不清楚这件事,我只知道偷录散布,麻烦你们调查清楚。”

警察又问了一些事,贺松风只摇头说自己不清楚。

他不清不楚,就算清楚他也不大愿意面对自己的不堪丑陋的过往。

调解室里的灯光太亮,晃眼得仿佛世界都变成死后的黑白灰,不剩多少活着的实质感。

对方见贺松风情况不太好,也只好放过他。

“你回去好好休息,有情况我们会再次联系你的。”

贺松风出了警局。

这会天已经大亮,看路上来往匆匆行人,大概是六七点的样子。

他靠着警局外的柱子,瞧着玻璃墙壁里的漂亮男人。

他沉闷地思考了一些事情。

脑子里刺过一句话。

“踩着我,往上走。”

那天看似贺松风赢了,实际上程其庸的引诱已经令人作呕地寄生在贺松风的灵魂上。

在贺松风迷茫惘然的那一瞬间,迅速生根发芽,反噬宿主。

贺松风紧了紧身上的毯子,坦然接受自己被腐蚀的结果。

他抬眸,下流地凝视镜中的自己。

倒也不算一无所有,至少还有这副漂亮皮囊。

就像那晚和赵杰一在床上说上一句“我爱你”,便轻松换来四千块一样。

踩着,往上走。

他要往上走,不一定踩着谁,谁都好。

只是一定要往上走。

他想通了,也想透了。

“騒货,都想艹.你,还笑得出来。”

贺松风打趣镜子里的漂亮男人,但这一次却没有谁出现捂着脸害羞不已的情况。

他自然而然地离开,身上的毯子平静地披着,没有下坠,但也没有裹紧。

敞开,就和他即将敞开的两条腿一样。

…………

哒哒——

程其庸重且清晰的脚步敲响在走廊上,他左手拎着一袋文件,右手拿着手机,面色冷峻,很不耐烦地质问:

“程以镣,这次又是什么事要麻烦我?”

那头声音心虚地嘀咕:“打架进橘子了。”

程其庸的脸色更差了,脸上的体面维持不住,索性垮脸大骂:“你几岁了?还小吗?这点控制力都没有,爸妈真是养条狗都好过养你。程家的脸就是这样被你一点点丢光的。”

电话里的挨骂的男人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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