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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带着玩世不恭的笑,却比平时低沉沙哑了几分,“还真是小看你了,小妈。”

**

夜色渐深。

由于沈叙要临时补拍一些戏份,少一个人,团综的大部分游戏都做不了,所以林见溪回家睡了一觉,顺便浇花,回来时天已经黑了。

他刚进门,就看见坐在大厅沙发,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裴烬,与对面百无聊赖玩手机的楚然。

林见溪走过去,刚对上裴烬的视线,还没说什么,对方就移开了目光,低头玩手机。

像是在极力证明自己——我不是我没有谁动心了没人动心,你看我都不和他交流所以我不在意,嗯。

趁着林见溪回来还没睡,导演走过来,拿着台本:“三位老师,现在需要对一下明天的流程。”

林见溪点头。

导演:“我们安排了一个小环节,为的是勾起大家当初成团时的梦想和闪光点……毕竟,观众们想看的还是有关团队的内容,还请谅解。”

裴烬心不在焉:“嗯,说吧。”

林见溪无奈地笑笑:“可我没才艺。”

“没关系,保持当初的形象正是我们需要的,”导演说着,看向裴烬,“裴老师,我记得您当初钢琴弹得非常好,还上过热搜……”

“不弹。”

导演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冰冷,甚至带着一丝颤抖的声音打断了。

林见溪寻声望去。

只见裴烬原本平静,甚至有点走神的脸色,在听到“钢琴”二字的瞬间,骤然黑沉。

裴烬猛地从沙发上起身,动作幅度大得带着风声。

林见溪注意到对方垂在身侧的手无意识攥紧,指尖用力泛出青白色,以及……细微的颤抖。

裴烬的眼神锐利像刀,直直射向导演。

里面翻涌着极力的厌恶与避讳:“取消这个环节。”

“裴老师……”

“我不碰钢琴。”裴烬强硬地拒绝。

那语气里的决绝让整个客厅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导演显然没料到裴烬的反应会如此激烈,一时愣在原地,举着台本的手僵在半空中,半晌才赔笑道:“那就取消这个环节,我来本就是想和你们商量,哈哈还好来了。”

【??裴烬反应好大】

【粉丝哭了,我是看他弹钢琴入坑的,可是他被雪藏后一直到复出,就没弹过钢琴】

【我怎么记得雪藏期间好像弹过啊,在个人社交账号上】

【记错了吧,我才去找了,没有啊】

【导演尴尬死了哈哈哈】

楚然靠在对面单人沙发里,原本事不关己地刷着手机,此刻也抬起眼,看向裴烬,接着又看了眼林见溪。

嘴角勾起一个意味不明的弧度。

林见溪的目光也落在裴烬紧绷的侧脸,和那双颤抖的手。

今天给他系纽扣的时候,他还感叹过这是一双弹钢琴的手。

为什么呢……

林见溪直觉裴烬的经历并不美好,甚至黑暗,他缓缓在脑海中说:“系统……”

话音未落。

“啪!”

毫无预兆,整个别墅瞬间陷入一片死寂的黑暗!

所有灯光,摄像头指示灯骤然熄灭,只有窗外惨淡的月光投射些许的光亮,勾勒出大家模糊的轮廓。

“搞什么?”

裴烬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带着紧绷。

“故障了吧,这房子空了太久。”楚然声音镇定。

林见溪安静坐在原位。

忽然,沙发下陷——裴烬重新坐在了他的身边。

按照裴烬的性格,现在应该会甩手罢工,然后“咚咚咚”上楼。

但现在却坐在了他的旁边,距离比方才还要近。

林见溪沉默片刻,凑近了些许,在裴烬耳边轻声问:“怕黑?”

那边瞬间安静了,呼吸都屏住。

过了几秒,裴烬才干涩道:“……没有。”

林见溪没有追问。

他只是用那只没有受伤的手,覆盖在了裴烬发颤的拳头上。

裴烬极力笑了一声:“怎么,你怕黑?”

“比人好得多,不是吗?”

林见溪轻轻拍着对方的手。

这句话轻飘飘的,却像一把钥匙,猝不及防地撬开了裴烬的心防。

那手抖得更厉害。

林见溪蹙眉,用手拨开裴烬的刘海。

黑暗中,两道视线交汇。

裴烬的瞳孔轻轻颤着,那双总是烦躁的眼里,此时此刻都是脆弱,脆弱得令人心惊。

林见溪笑了一下,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

“害怕就诚实点,嗯?你护了我一天,把我那点小伤口,小秘密都藏得严严实实,不让任何人看见,不让任何人拿来做文章……”

他的声音轻柔,像是讲述一个只有他们两人知道的故事。

然后,他微微倾身,靠得更近了些,眼中映着零碎的月光,把声音放得更轻,更缓,带着一种令人无法抗拒的诱哄。

“所以现在……”

“闭上眼睛,”他的手拂过裴烬的双眼,感受着睫毛搔动着掌心的痒意,接着说,“什么都别想。”

“……”

寂静。

周围时不时传来导演与维修工人电话交流的声音。

裴烬却还是在抖。

林见溪能清楚地感受到对方眼眶的轮廓,以及那剧烈颤抖着的睫毛。

手心传来湿润的感觉。

随着睫毛的每次震颤,一滴滴豆大的泪也随之下落。

林见溪顿了顿。

没有用力,只是轻轻覆盖着裴烬的双眼。

另一只手也缓缓抬起,摸着对方的头发。

一下下,轻轻的。

沉默中的崩溃。

林见溪歪着脑袋,看着裴烬,似乎看见了曾经的自己。

他能感觉到裴烬咬紧了下颌,身体紧绷,似乎在用尽全身力气将那些破碎的呜咽死死锁在喉咙深处。

滚烫的泪甚至顺着他的小臂滑落至手肘,接着滴落。

林见溪什么都没说。

只是用自己的方式在安慰对方。

他静静地守着,守着面前这个破碎的灵魂,孤独的,内里满是伤痕的灵魂。

却恍惚间,走了神。

这次他真真切切地,从裴烬身上看见了曾经的自己。

他在以一个旁观者的视角看自己。

所以感觉不到任何悲痛,只有淡淡的审视与好奇。

原来我那时是这样的吗?

林见溪想。

看着还挺可怜的。

不知过了多久。

也许很久,也或许没过多久,裴烬的身子早已不再颤抖,林见溪却还愣着,机械性地摸着裴烬的发丝。

手腕忽然被抓住,裴烬稍稍用力,就把他的手掌从对方的脸上扯了下来。

林见溪刚回到现实,眼里还有一丝茫然。

“呵……”裴烬凑到他耳边,声音带着哭后的哑意,却咬牙笑着,用像往常一样的语气道,“别摸了,你手上的纱布总掠过我的皮肤,真的很痒。”

“……”

林见溪看了眼自己裹着纱布的手,发现那纱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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