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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夫,宗某人已经跨步入里了。
说是个院子,更像个角落,天井的格局,然而落雨的时候,两步就能迈进屋子里去。
一字式左右移门。宗墀站在玻璃门外,等了会儿,尽管移门横开着,他还是象征意义地叩了叩玻璃,笃笃两声后,问里头的人,“可以进了么?”
贺东篱把上周陪蒋星原去古董店白得的那只黑莓手机,从她吃饭的小吧台上拿开,顺手扔进就近的一个抽屉里去。
入户的方砖玄关直对着上楼的楼梯口,而贺东篱的开间起居、卧室在楼梯口的左手边。她应声出来,站在房门口,朝楼梯口尽头处的一个掩门指去,“洗手间在那边。”不等宗墀要在门外弯腰的样子,她看穿且提醒,“不用脱鞋了。”
于是,门外的人当真迈步进来,径直朝洗手间去了。
宗墀净手出来的时候,邹衍已经进来且拆了一半箱,贺东篱站在边上观望的样子,手里拿着一叠说明书,朝邹衍很不客套的口吻,“你放着吧,我自己其实可以的。”
“你不是最不爱看说明书。”
“嗯,但是我可以看小红书。上面肯定有开箱视频的。”
邹衍捧出一体式机器,问她确定放在哪里,贺东篱指指吧台一角,“就那吧。”
邹衍应声去摆。她袖手旁观,说着,好像想起什么,回头朝门口看了眼,宗墀不声不响地就站在那。贺东篱下意识回过头去,邹衍想起重要的一点提醒她,“它这上头一半是豆仓,还有一个盖子是粉仓,你可别搞混了啊。”
贺东篱很快地点了点头。邹衍回过身确认她有在听,“这里。千万别跟我一样糊涂啊。”
“跟你一样?”
邹衍嗯一声,告诉她,为了送礼的诚意,他自己提前买了台试用了下。
贺东篱大概知道这个牌子的价格,揶揄邹衍,“你不如把两台机子的钱全折现给我。”
邹衍给她通电,加纯净水,先试机冲洗除垢一遍。机子声响还不算小,他说了句什么,贺东篱没听到,再要问他的时候,门口观望的人喊她,“贺东篱,你帮我联系陈向阳了么?”
她头也不回,“通知过了。”
“多久到?”
她抬腕看表,给他估算时间,“不堵车的话,四十分钟应该到了。”
机器自清洁、设置完毕。邹衍怕贺东篱没豆子,特地带了包咖啡豆来,摩拳擦掌地调参数,要来冲第一杯咖啡,问她想喝什么,贺东篱摇摇头,“不喝了,今天已经喝好几杯了。”
“哦。”邹衍刚倒咖啡豆的时候,不小心掉了颗到地上,他弯腰捡起来。
贺东篱平静且配合的默契,抽了张纸巾给他,示意擦手且扔纸上。
邹衍的谢谢没有讲出口,门口的人孤落地再次出声道:“贺东篱,我刚洗手的时候,好像不小心把东西掉进你台盆下水道里去了。”
有人闻声回头来,她一脸不耐烦地盯着宗墀。
宗墀抬起一只袖子给她看,缺了枚袖扣,“怎么办?”
贺东篱并不多响应,只冷冷教他,“下水道有防反的弯道U型管,真掉进去了,你去扭开那个弯道自己找找看。”
“我能说听不懂你说什么嘛?”
邹衍在边上忍俊不禁,很开朗地乐于助人,“我帮他。”
贺东篱面色阴郁,连忙伸手拦住邹衍。她早脱了大衣外套,但是屋里没开地暖或者空调,处处冷嗖嗖的,以至于她撸起卫衣袖子的时候,脸色铁青的地步。
主人出马,丢了东西的客人没理由不跟上她脚步。
贺东篱来到卫生间,台盆就在进门的右手边,她才要弯腰去揭下面的储物柜门的,跟在边上的宗墀不肯,他快一步摸到另一只柜门的圆把手,“你教我。”
贺东篱抬头看一眼他,宗墀身上的木香混着些应酬沾身的烟草味随着他弯腰的动作,扑倒她身上来,听着他补充道:“你告诉我在哪里,我不要你动手,找到还好说,找不到又怪我折腾你。”
贺东篱当即丢开手,站开些身,指给他地方。再简单不过的日常,没实践的人,他就能干得全糟。好比水多了加面、面多了加水,宗少爷从前就牢骚过,适量二字一定是个女厨子发明的,你们就是不能一次性把话说清楚。
谁知道适量是多少。
眼前,他还是没辙。贺东篱抱臂观战了不到十秒,终究还是担忧他用力过猛把她整个下水道弄报废了。松开手,没什么情绪地出声,“你起来吧。”
宗墀像是没听见似,整个脑袋恨不得都埋进台盆下头去了。
贺东篱喊他,“我来吧。”
话音才落,听见一记旋开的力道,贺东篱忘记递给他一个盆、好接着点管子里的余水。台盆下头那个脑袋一声不吭,伸手进去掏了掏,转弯的管道里除了一缕因不可抗力掉落的头发丝,别无其他。
贺东篱把垃圾桶踢到他边上,再抽纸巾给他,宗墀没有接。从里面探出身来,把她的头发扔进篓子里,再一言不发地抬开水龙头洗起手来。
贺东篱当他是找不到东西的不痛快,不予计较,就着手里的几张洗脸巾,几乎是蹲在宗墀脚边把台盆下头的水渍抹干净。
起身来,利索地把她的卫生间恢复原状的秩序,再冲他假作安慰道:“你回车上看看吧,没准你掉别的地方了。”
宗墀垂眸看着她猫在他脚边,再腾地起身来,一时愤懑道:“算了,不找了。”
贺东篱不置可否。
宗墀洗过手,在她台盆上一众洗漱护肤美妆瓶瓶罐罐中,挑中个盖子上有着醒目双C标志的身体乳,他看一眼贺东篱,仿佛在无声地循证她,我说你喜欢这个牌子。
宗墀提溜起这瓶,他问主人,能不能借他涂点手。
贺东篱并不作声,看着他拿在手里,然而宗墀显然不会用,他不知道这款的盖子是旋转打开的,他扒了好几下,始终没弄明白机关在哪里。贺东篱伸手从他手里夺回来,放回原处去。
一时,四目以对。
那头邹衍在喊贺东篱,没能擦到手乳的宗墀并不想她顺利回去,便问她,“你这么不耐烦是不是觉得我在骗你。”
“……”
“不是什么牌子的,但,是别人送给我的,绝无仅有的一对。” 绲黄金嵌黑白两颗珍珠式的一对袖扣,袖孔上只剩白珍珠在。宗墀说着,把他的西裤口袋扒拉出来给贺东篱看。
自证的人,就这么吊儿郎当地站在原地,等着她检阅。
贺东篱对于他口中的孤品还是限量品到底有没有丢毫无兴趣,谁送的他找谁去,反正她没有给他弄丢了。
下一秒,宗墀的读心术再次灵验,“绝无仅有的意思是,人家不会再送了。”
送不送那是你的事。贺东篱不想大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