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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过老陈,这笔钱再不正大光明的输出,她只会不遗余力地发散、曲解他们。
陈向阳自知理亏,在边上气得拍额头,只叫女友别说了。怎么没完没了了。
李安妮才不听,反正她这口气不顺,谁也别想快活。“那你倒是说啊,那么拐弯抹角地串钱给她是为了什么?是不是全天下的男人都忘不了他的初恋白月光呀。”
宗墀冷不丁地来了一句,“串了多少?”
李安妮报了一个数字。
宗墀一副打扫战场的悻悻,声音听起来很不耐烦,“这点钱不至于。”
李安妮气鼓鼓地望着宗先生。宗墀再道:“这点钱,当他陈向阳的白月光,亏了。”
边上的梁建兴听后,没忍住地笑了。
李安妮原本指望宗先生作清官、和事佬呢,他一句话倒是很有拱火嫌疑。一瞬间,对宗先生的滤镜也碎了一地。她这头才要说什么的……
只见宗先生身后突然猫出来一个人,是那种使出全身力气,挣出来的那种。
女生冷冽却有一双含情目,与其说笼统意义上的漂亮,不如是一种辨识度,骨相美的奥义。只是,仪表稍稍……她头发到领口都略微有点潦草、凌乱。
贺东篱一面走出来,一面冲他们微微颔首致意,“打扰了,你们继续。”
陈向阳即便知道宗墀的幺蛾子,也被吓得不轻,略微瞪大些眼睛,伸出手来指指东篱,没来得及跟她招呼,她就下楼去了。
只得回头来指宗墀。因为东篱刚才那样子,耳朵还红得不轻的样子……陈向阳连忙问当事人,“不是,你干嘛了啊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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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肖斯塔科维奇:第二圆舞曲》……
贺东篱从三楼下来,原本是要喊邹衍一起走的。
冷餐桌边,邹衍擎着酒杯规矩地站在一长辈男士身旁,看他那样子,不用猜了,是他父亲,口腔医院的邹院长。
邹衍冲她比了个手势,大概是等他五分钟。
期间,梁家的孙儿及同学被长辈们架秧捧高着,来了一曲圆舞华尔兹。涂玉梅在太太圈里声情并茂地解说着,说这是一中附中今年新加的社团课。
十二三岁的蓬勃少年们,在《肖斯塔科维奇:第二圆舞曲》的演奏下男女组队,丝毫怯场没有,围观的成年人们把他们圈成了宇宙的中心,灿烂夺目且熠熠生辉。
贺东篱几乎看到了跃动进退之下,那生辉的汗,热烈,纯粹,与任何暧昧不沾边的。
一曲蹁跹收梢、少年舞者们欠身鞠躬的时候,她也随着众多观赏者一齐鼓掌。
邹衍什么时候走过来的,贺东篱浑然不觉,舞曲余音还在继续。
他在她眼前晃了晃指头,“怎么,和梁建兴谈得不错?”
贺东篱答非所问,“这么多年了,一中的审美还是老样子。”
“嗯?”
“优雅且革命。”
邹衍上学那会儿成绩并不出挑,挂科到延毕,“你们那会儿也有交际舞课了?”
贺东篱摇摇头,但是这第二圆舞曲她可太熟了,肌肉记忆了都。一中高一、二年级选拔组创的校交响乐团那会儿,她是钢琴演奏,集训期间他们的指挥手是快退休的副校长,学化学出身的,并不影响他对音乐的热爱。都说票友向来出大拿,大家都懂他憋着股气,想在那次的十校联合选送的演奏里脱颖而出,给他的退休来个完美谢幕。
集训在每周五的社团日,那天原本就有几个同学接连迟到了,丛校长很不满意大家的精神面貌,上来先训斥了番。贺东篱那天生理期,为了不影响大家的进度,她忍着痛经直到训练结束,又因为没有及时去厕所,集训解散的时候,她傻傻坐在绿丝绒的钢琴凳上,半晌没挪窝。
最后音乐教室里只剩下她和单簧管组的宗墀。
他回来拿水杯还是什么的,冷不丁地,居高临下地,问贺东篱鬼鬼祟祟地在这干嘛呢,看上学校的钢琴凳了还是音乐室的地砖了。
贺东篱给吓得坐回凳子上,那时候的她甚至是大部分的同龄女生,对于生理期都有着天然的、仿佛所有东亚女性都莫名被规训的浅薄朦胧羞耻感。
她已经不记得怎么开口叫宗墀明白她怎么了,或者,她记错了。是宗墀自己领悟的,那会儿他们已经不一个班了,用宗墀的话来说,他跟贺东篱并不熟,从来年级靠前的尖子生也不稀罕跟他们为伍。
这话明明是他先说的,但是,他从别的同学那里听说贺东篱认可他这样的说辞后,他又跑来和她对峙,食堂长桌边,宗墀端着餐盘一步跨进长凳里,像颗炸弹扎进来的动静,震得对面的贺东篱都跟着晃。
他数落贺东篱是个寡王。她眼里只有同类的尖子生,如同他那些姑姑说的,人只与同一个世界的人彼此流通。贺东篱就是,她当然和谁都不熟了。
贺东篱不想和他争辩,宗墀仿佛还不够本,笑话她,你的时间都用来读书和保持名次了,当然没时间交朋友了。
贺东篱反过来噎他,是的,我的时间都用来巩固名次了,这些都是你宗少爷不稀罕的,满意了吧!她把他气得不轻,于是难得嘴炮的人乘胜追击,如果时间都花在交你们这样的朋友上,那么我宁愿多做点题来提升名次,甩开你们,远远的。
那个晚自习前,宗墀气得整个餐盘一口没动,端着就去倒了。
贺东篱也整整消停了半个月,直到乐团集训上遇到了。他看穿了她的洋相或者难为情,仿佛就是来特地嘲笑她的,他问她,如果我不来,你打算怎么办?
贺东篱裤子上沾了一片。她已经无所谓了,也不看宗墀,站起来,拿包里的纸巾擦了擦钢琴凳,血渍已经渗进去了。
你能不能借手机给我打一下。她最后算是软和态度,学校三令五申不准带手机,但是她知道,宗墀永远不会这么听话。
他把手机掏出来,要她报号码,待到接通后才递给她。
贺东篱朝电话那头的妈妈说明情况后,宗墀把他的校服借给她,说她自己的还是穿着吧。外面夜风很大,贺东篱的脸色很不好,像涂了白面粉的鬼。
她跑回教室找了点洗洁精,坚持把钢琴凳上的血渍刷到肉眼看不到的样子。
她在水龙头下善后自己的“过失”时,走廊里只剩下流水声,和他时不时清清嗓子的咳嗽声。贺东篱听到他咳,便扭头看他,一时两个人又相顾无言。
静悄得过了头,宗墀等得不耐烦的样子,抱臂奚落她,你这样很像杀人后毁尸灭迹。
那晚,贺东篱把钢琴凳搬到朝南方向的玻璃窗下,诡异地晒着月亮。
再朝宗墀说,好了,走吧。
他静默良久,冷淡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