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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不安,轻声道:“皇上,您手上的伤拖不得, 妾身先替您上药再说不迟。”
“朕不缺人服侍上药。”赵徽抬手阻止了她, 淡淡道。
他话音未落, 只见眼前女子眸中本就微弱的亮光, 再次黯淡了下去。
她知道隐瞒是不对的, 自己有错在先。可她想解释赵徽却不听, 又总是用这样冷淡的态度折磨人。
一股难以名状的委屈顿时漫上心头。
“妾身遵旨。”薛姈轻轻放下了手中的药罐,后退一步, 直接跪在了地上。
赵徽懊恼地蹙了蹙眉, 自己这话倒让她误会了。
“妾身自知犯了欺君之罪, 令皇上失望。”薛姈跪得笔直,神色诚恳,语气也决绝。“若皇上不能原谅妾身, 妾身自请去出宫去修行,为国祈福。”
听她说甘愿出宫,赵徽本要扶她起身的手僵在半空。
“出宫修行?”他眸色倏地沉了下去,冷哼道:“瑜妃当真是好魄力。”
皇上甚少用这样冷漠的语气跟她说话, 薛姈这两日本就提着心,吃不好睡不好,疲惫至极。方才在延福宫又跟薛嫣扭打在一处,耗去了她大半心力,此时她真的累了。
最坏的结果也不过如此,若皇上真的介意,她再努力都没用。
“是。”她不闪不避的迎上天子那有些吓人的目光,嗓音有些嘶哑。“妾身不愿五皇子受妾身牵连,您是一片慈父之心,还请您恩准。”
赵徽被气笑了。
“瑜妃既然要为五皇子计深远,大抵也想好要把他给谁抚养。”
这本是一句气话,他没指望听到薛姈的回答,不曾想薛姈竟真的开了口。
“柳昭媛在宫中资历久,人更是心善温厚——”
她话未说完,就被赵徽面无表情的打断。
“柳昭媛从二品,位份不够。”他居高临下的看着薛姈,意味深长道:“五皇子是朕最宠爱的儿子,起码也要四妃才行。”
四妃?
薛姈的心忽地沉了下去,那就是贤妃了。
她虽想过最坏的结果,可听到赵徽亲口说出来时,还是难以自抑的红了眼眶。
皇上想让她走,连最后这点心愿都不能满足她吗?
薛姈还想据理力争,只是突如其来的打击抽走了她所有的力气,她还未来得及起身,整个人竟软绵绵往后倒去。
“岁岁——”原本还在气头上的赵徽,见状连忙疾步下来,将她揽到自己怀中,心急如焚道:“别怕,朕这就传太医!”
还不待他叫刘康顺等人进来,女子纤细的手指用力地抓住他的衣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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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别叫人。”薛姈声音很低,说话的语速也极慢。“我只是起得急了,有些头晕。”
在延福宫中,薛姈脸上沾着烟灰,赵徽只觉得她形容狼狈,此时在灯下细看,才发现她的小脸儿又瘦了一圈,尖尖的下颌抵在他的掌心。
见她坚持,赵徽叹了口气,顺了她的意思。
怀中的人儿轻飘飘的,他轻而易举就将她抱到了软榻上。
赵徽扶着薛姈靠在大迎枕上,自己转身拿起小几上的瓷罐,倒了两丸出来,送入她口中。
丝丝缕缕的甜很快化开,薛姈微微睁圆了眸子,是糖?
她记得皇上不爱吃甜食,更别提糖果。
“朕不爱吃,可有人都做娘亲了还喜欢,只能备着些。”赵徽挑了下眉,目光中透着些许戏谑。
薛姈后知后觉发现,恍惚间自己竟把心里话给问了出来。
皇上说的这个人,就是自己罢?
薛姈有些难为情,苍白的双颊浮出一丝绯色。
下一刻,她意识到了什么,连忙攥着天子的衣袖问:“皇上,您不生我的气了?”
赵徽墨眸凝视着她,勾了勾唇角,轻轻握住了她的手。
“岁岁,朕何时真的生过你的气。”他叹了口气,无奈的道:“平日里你最是聪慧,又有耐心,怎地这次等不得?”
这些日子的委屈像是终于找到了出口,薛姈扑进了他怀中。
“您一直不理我,那日在凝雪堂里,我想抓着您的手,您却甩开了我的手。”
“我很害怕。”
“薛嫣没有说错,我明知自己就是薛景洲的女儿,却在您费心替我筹谋时也未曾说出口。”
“我入宫是受薛嫣所迫,后来到您身边,是我自己的选择……”
她一面说着,泪水却止不住的从眼中滑落,像是怎么都流不尽似的。
看着她泪流满面,赵徽心疼极了。
起初他也曾气薛姈,两人连孩子都生了,她竟还没有信任自己吗?
可他查到薛姈的身世后,更能体会到她一路走来有多难,那点怒气早就烟消云散了。
再后来自己只想尽快查清真相,又忙着安排给她的“礼物”,一时间倒是忽略她的感受。
这两日她怕是全都在惶恐和不安中度过的。
“岁岁别哭,是朕不好,朕不该冷落你。”他放柔了声音哄她,抬手拭去她脸颊的泪珠。“朕知道,你心里有朕,并非只是利用和敷衍。”
薛姈泪眼朦胧的看着他,心里有些酸涩,却又被什么填满。
她刚要开口,目光恰好落在赵徽替她拭泪的手上,两个发亮的圆点不是她的泪,是他被烫伤的地方!
“皇上,您的伤——”她顾不得别的,忙牵起他的手细看。
果然水泡被碰破了。
十指连心,手上的伤疼痛最是难捱。
她焦急的张口要叫人,忽然眼前投下一片阴影,男子炙热的气息扑面而来。
赵徽低下头,颜色浅淡的薄唇覆上了女子柔软的唇瓣。他动作极轻的辗转流连,比起往日凶悍的掠夺,今日则是多了几分疼惜。
薛姈杏眸睁圆,愣愣的看着他。
等到两人分开后,赵徽一脸正色的解释:“亲一下就不疼了。”
薛姈觉得离谱又好气,最终还没忍住,轻笑出声。
“来人,送干净的水和布巾过来。”薛姈对外扬声吩咐,自己从软榻上下来,要帮赵徽清理伤口。
这次赵徽没有阻拦,安心享受着她的照顾。
除了水泡破了是真的疼——当药膏被涂上时,他倒吸一口凉气。
“皇上,还是很疼吗?”薛姈连忙抬起头来问。
她才哭过,那双漂亮的杏眸水洗过似的又圆又亮,里面只有对他的心疼。
自己是怎么忍心让她哭了这么久的?
“不疼了。”赵徽露出笑容来。“起来罢,朕让人备了晚膳。”
薛姈似信非信的点点头,两人到了偏殿的圆桌前,已经满满当当的摆好了。
落座后,她才发现赵徽面前的汤有点眼熟。
“皇上,您喝过了?”薛姈看着明显少了小半的当归生姜羊肉汤,轻轻挑起一边的眉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