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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没有半点留力。

“啪”地一声十分响亮。

杨衍左边面颊顿时火辣辣的疼,随后连带着半边耳朵和脑袋都有一阵轻微的鸣声。他被她打得偏过头去,唇边即刻渗出血来,在这之前,她从未对他下过这样的重手,反应过来的他险些以为她想要打死他。

“现在我能走了么?”

打完后,柴蘅的整个手都在发麻。她以前从来不会想到要去打他的脸,因为她一直觉得打人的脸是一件很伤人的事情,更何况是对喜欢的人。

但此刻,她什么都顾不得了。只有在打完的那一瞬间,有些后怕,如果他要报复她,以她现在的处境,她毫无还手之力。

她的手在发抖。

这在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害怕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但被杨衍敏锐地捕捉到了。

她怕他,这是一件比她给他一耳光还要严重的事情。

他下意识地松开了手。

*

出刑部的这条路很长,柴蘅觉得自己走了很久很久。她眼前黑得厉害,强迫自己不去想刚刚的场景,满脑子都只有一个念头,再撑一撑,等回去了睡上一觉,就不那么疼也不那么难受了。

她一直走到西街的闹市口,适逢香巧正出来买糕点,遇着柴蘅,香巧整个人傻眼了。

“姑娘!”

她慌忙迎上去,叫了一声。

柴蘅有些撑不住,整个人倒在香巧的身上开始往下滑,倒了下去。就在香巧脸色发白,不知该怎么办的时候,周九带着车马适时地出现。

柴蘅出刑部后,杨衍就让人回了侯府,吩咐周九去看着她,嘱咐他把柴蘅带回来。周九做事又向来靠谱,小心翼翼地不敢有半点差池,跟着柴蘅一路到这里,此刻,温声安抚着已经慌不择路的香巧:

“侯府里已经请了大夫,都是从宫里退下来的太医,都在那儿候着呢。香巧姑娘,你不必担心,夫人这边,大人会照料的。”

他蹲下去,试图把柴蘅给抱起来,但又觉得自己上手不合适,想了想,又同香巧商量:“跟我搭一把手吧,我们一道把夫人扶上马车。”

已经六神无主的香巧这才回了一点魂:“好。”

她小心翼翼地跟着周九把柴蘅扶上马车,这才发现柴蘅的背后横陈着五道血红的鞭子痕迹。

香巧的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这是谁干的?姑爷也不管么?这要是别人这样伤了姑爷,我们姑娘早就提刀上门了。”

周九:“……”

这让他该怎么说,说是自家大人放任的么?

一个合格的管家是不可以说主子的不是的,虽然他觉得自家主子就是有点问题。

周九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这件事说来话长,大人他有时候太过自负,许多事情总以为自己能够掌握,无形之中给夫人造成了伤害。”他这话说的颇为隐晦,但香巧也读懂了几分句中意。

当初柴蘅跟杨衍和离的时候,香巧只觉得突然。拿了卖身契后的几日,香巧渐渐也想明白了,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柴蘅也不是一个冲动的人,执意和离必然是有自己的理由的。如今再回去,定然也是违背了她自己的意愿的。

“我家姑娘说要回去了么?”香巧泪眼汪汪看着周九。

“那倒真没有。”

“那我带姑娘去我那里。”香巧说着,就要起身动弹。

周九道:“万万使不得,夫人身上有伤,你挪动她到你那里可以,但你找不到更好的大夫,到时候反倒是害了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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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巧咬紧牙关,抹了一把眼泪,骂了几句“天杀的”,随即稳稳地陪着柴蘅一起待在了马车里。

“你不走么,香巧姑娘?”周九试探性地问,毕竟,身契已经给了她,她早已经是个自由人。

香巧摇头,又几滴眼泪像珠子一样落下来:“我不走,我家姑娘以真心待我,我自然要以真心待她,她不想回侯府,我怕到时候别人给她上药弄疼她,有我在,更加能照顾好她。”

她这么说,周九也没办法,将轿子的帘子合上,赶忙吩咐车夫快些往侯府去。

天色已晚,侯府里聚集了两个年老且十分有外伤经验的大夫。两人看了伤,又合计了一下开了药,让香巧给柴蘅将背上的伤口处理了一下,洒了些药粉,又换上干净的衣衫,忙活了两个时辰,总算彻底忙活好。

屋子里烧着地龙,很是暖和。

大夫临走前提醒杨衍:“大人,夫人的伤要每日至少换两次药。熬煮的汤药一日三次,很苦,但务必要喝。如果过了今晚,人没有发烧,就没有大碍,但如果发烧了的话,大人再遣人去医馆唤老朽过来就是。”

杨衍点头称是,起身送这两位大夫:“多谢,日后还需要再多劳烦。”

“大人客气了,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人影散去,偌大的卧房里一时之间只剩下杨衍跟柴蘅两个人。香巧原本想多留一会儿陪陪柴蘅,被周九给强行拽走了。

烛火幽幽,映照着屋内人的脸。

柴蘅紧紧地闭着眼睛,她的皮肤很白,睫毛也很长,此刻虽然昏迷着,但似乎像是做了什么噩梦似的,杨衍抬手轻轻碰了碰她的额头,她整个人就略微有些发抖。刚刚给她上药,她也死活不让他碰,可偏偏香巧过来,一切就又都好了。

她在梦里呓语着,时而在喊师父师娘,说自己要回家。

时而喊疼。

杨衍静静地看着她。

突然就想起前世给她挖坑的那些日子,那时候圣人还没死,多年的前朝噩梦缠身让这个曾经也文治武功过的皇帝变得多疑,变得爱猜忌,变得疯癫。一封密谋造反的信从芙蓉山传出,无疑成为了插在圣人心头上的一根刺。

这一根刺其实已经存在圣人心头数年,但早些年,都被靖王给压了下去。

靖王这个人是个忠义之士,他是异姓王却没有半点的野心,跟圣人少年相识。十几年前,圣人还是个王爷的时候在临阳城造了他哥哥的反,一路杀进宫里,逼死了他最亲的兄长。逼死他的兄长后还想把那一群曾经追随他兄长的大臣和家眷全都杀了,是靖王夫妇护下了他们,把他们留在了芙蓉山。

多年以后,靖王夫妇身死。

芙蓉山自然变得风雨飘摇,当年薛怀远杀了芙蓉山那么多人,这其中多多少少就有圣人的放纵。

而柴蘅没头没脑不管三七二十一,闯进薛家,杀了那么多人,确实给他添了不少的麻烦。

尤其是,当初圣人原本是要按照律法处置她的,最后愿意留下她的命。一来是他愿意替她受过,在文华殿的偏殿挨了一连三天的快要把屁股打烂的廷杖,二来是他向圣人保证,他一定会看好她。

结果她还隔三差五还在往外跑,被气得最狠的时候,他是真的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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