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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仇的人中没有。

但亲近的人中却有。

柴夫人也曾在太医院任职,且平日里很喜欢摆弄药石。毒也好,药也好,都十分精通。而且就在柴蘅今日出门前,她还破天荒地送了碗花生酪来让她食用。

屋子里的地龙烧得滚烫,火星子噼里啪啦作响。

杨清屏心底里却生出一阵可悲的凉意来,她看了一眼榻上气息微弱的人:“还能救么?”

崔晋文摇摇头,开始动手收拾带来的问诊箱,“大人几时回来?”

杨清屏道:“永州时疫严重,我哥前去治疫,怕是有些时日。”

“遣人去送信看看吧,倘若来不及,小姐你这样年轻,怕是不懂丧事怎么治,找府中长辈帮忙问事吧。”外头雪还在下,崔晋文叹口气,提起装着银针的木箱,抬脚出了门。

四更天,外头的打更人又开始敲竹梆子。

柴蘅的床榻下面已经跪了一片的人。

杨清屏定了定神,这才叫来周九。

他是府里的大管家,侍奉杨衍也有十几年,冷不丁被叫来,就已经明了杨清屏的意思:“奴才已经派了最快的马和经验最足的马夫去官道上,只是大雪封山,山路难行,即使以最快的速度到达永州告知大人,也不知夫人能不能等到那个时候?”

一个连话都说不出来,此刻满脑子昏昏沉沉的人能捱到几时,谁也说不准。

杨清屏叹口气。

却很快道:“能等到的,这些年,无论兄长犯什么错,嫂嫂总是原谅他。这一回,她也一定会撑到他回来的。”

“可是……”

周九看着榻上的虚弱之人,欲言又止,话音未落,耳边便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和咳血声。

刚刚安静下来没多久的房间一时又忙乱起来,半柱香的功夫,府内便响起一阵慌乱的哭声。

……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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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有灵十六岁那一年被灵鹫山的长老带入灵鹫山,拜当时盛极一时的问天宗掌门为师。

她是妖王血脉,嗜血难驯,进入宗门的第一年,就咬伤了好几个同门师弟,掌门勃然大怒,将她送去内门最难搞的小师兄那里教化。

山上长老不省事,烂摊子全都甩给小师兄,她不是第一个被送去教化的弟子,其他几个比她凶比她恶比她还会咬人。

徐有灵不得已只好抱紧小师兄的大腿,小师兄生得人模人样,脾气却极差,板起脸来时常把她训得涕泪涟涟。

但他会教她画符,教她向善,教她在修士纵横的世界里拥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徐有灵喜欢他。

他们在灵鹫山上度过了最无忧无虑的十年,直到后来仙盟以除妖为名向灵鹫山起兵,逼他们交出徐有灵这个妖王之女。

一贯懦弱的掌门抵死不从,血溅审判台。平日里和她不合的师兄弟们为保护她,拼死抵抗,也一一死在了仙盟的刀剑下,包括她最爱的小师兄。

徐有灵对于灵鹫山最后的记忆是通天的火光和汩汩流淌的鲜血。

后来徐有灵花了十数年的时间,变成了比她母亲还厉害的妖王。

终于,在一个午后,她背着刻着灵鹫山众人名字的牌位,满身是血一步一步杀到了仙盟。

可出来的迎战的却是她的小师兄。

他忘却了灵鹫山的一切,成了盟主之女的未婚夫婿,冷冷地看着她,废了她的修为,断了她的灵根。

平生第一次,徐有灵这样讨厌他。

第2章 重生 “你叫我什么?”

寒冬腊月,乌月河上结了一层薄薄的冰,几个羌族士兵提着刀剑在这条被称为“西戎母亲河”的岸边巡逻。穿过乌月河,翻过不远处连绵的丛山,一路往东走个一百里就能回到中原去。

晨光熹微,柴蘅背着被打得头破血流,正疼得嗷嗷叫唤的计长卿,远远地望了一眼远在百里之外的中原故乡。

“算起来,再过两天就是正旦了,也不知道我娘子在家里一个人过得如何了,你说说我跟杨衍,当初好好的户部不进,偏偏要来兵部。现在好了,被朝廷送到这西戎做使臣,好端端就被扣下了。”

“想我文人出身,苦读十多年圣贤书,平生最讲气节二字,如今竟然为了这一壶羊奶,日日做贼!还被那群牧民打成这样,真是有辱斯文。”

计长卿一面捂着头上的大窟窿“嘶嘶哈哈”,一面趴在柴蘅背上恨恨地碎碎念。

他向来是个碎嘴子,今日被打得也确实很惨,柴蘅勉强忍受着他的聒噪,许久,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突然停下脚步:

“刚刚那群牧民说,今早在大营那边又抓住了几个中原人,你听见了么?”

“听见是听见了,可又能怎样?拓拔元离给咱们画了个圈,我们周围到处都是眼线,他以折磨我们为乐,想看看咱们三个是如何在这个圈里活下去的。我们都自顾不暇了,怎么去救那几个同僚?”

计长卿不以为然,在西戎待的这两个月,他也想清楚了,作为一个使臣,他虽然肩负着两邦和平的重担,可拓拔元离这个杀千刀的明显不想跟大齐交好,有意要毁了边境这几十年的和平,既然如此他只要先让自己活下去就好了。

想到这里,他又大言不惭地对柴蘅补充道:“我说柴四,你不要想太多。你来只是陪杨大人的,这两国之间的关系太复杂,男人都整不明白,更何况你们女人呢?我做使臣的,能保证自己在重刑之下不说出什么咱们大齐的机密已经很好了,别的,不能要求我更多了。”

不知道为什么,听了他的话,柴蘅很想把他从背上扔下去。

碍于他毕竟也是齐人,她忍住了,只是问:“你什么时候受重刑了?”

计长卿:“我跟杨大人一起来的,他受了重刑,刑在他身,痛在我心嘛。”

柴蘅一时失语:“有你这个同僚真是杨衍的福气。”

“过奖过奖,有你这么个夫人才是杨大人的福气。又会武功又能背着人漫山遍野的跑,可惜,你这么好,他偏偏不喜欢你。京中那些传闻我都听说过的,不过没关系,柴四,我家有个堂侄,在江南一带经商,他人生得也跟杨大人一样好看,脾气还比杨大人好,没他那么死傲娇,你要是将来想一脚踹了杨大人,我可以帮你撮合。”计长卿咧开嘴,嘿嘿笑着。

姻缘这种东西,比起生死,是再不值一提的。

前世的时候,柴蘅没参透这一点,所以在杨衍被西戎扣下来后,她千里迢迢舍生忘死地也要过来陪他。如今重活一世,她又回到了跟杨衍在西戎时最艰难的两年,说实话,她是后悔的。

后悔的原因也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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