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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大敞着的房间门:“你好,我也住这里。”

今年热得特别久,直到八月底仍暑热不消,而屋里空调其实开着,但相对而开的阳台门和房间门削弱了制冷效果,更像是在通风。

屋里高挑的男生脸上挂着口罩,穿着长袖长裤,整洁地挽起衣袖,露出了他戴着一次性手套的手,闻声便将他那几乎可以称之为打量的不礼貌眼神朝纪珂投射过来。

片刻,像疑惑舍友为什么静默站在门口不进来,又矛盾地满意于舍友这与他保持距离的态度,男生对纪珂说:“进来吧,我在打扫卫生。”

其实纪珂进门不需要得到舍友的允许,但纪珂还是对他说了“谢谢”。

“你那边收拾得比较干净,”男生抬抬下巴示意纪珂的书桌床铺,用一种微微肯定的奇怪语气说,“很好。”

纪珂带来的东西不多,其中一些暂时无用的被封进柜子里,能摆出来放在桌面上的自然少之又少。

纪珂愣了愣,正措辞该如何回应舍友莫名其妙的表扬,另一人适时从阳台走进来无意间解了围。

“你舍友回来了?”男人穿着衬衣西裤,衬衣的风格还过于花哨。他随意甩甩手上水珠,笑容自然随和,“我弟弟舒翊是个怪人,今后麻烦你多担待。”

纪珂便很快扫视二人面容,从舒翊那张被口罩遮住的脸上,找到和男人相似却不尽相同的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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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翊皱了眉,不悦的目光扫过男人的手,却轻易接受“怪人”称谓,只不满:“水不要到处乱甩。”

男人不以为意,仍然面色温和地耸耸肩,说“那我走了”,又强调“下周六不要忘记”,就挥挥手向纪珂道别,离开宿舍时礼貌带上了门。

楼上、楼下、隔壁。

新生、家长、宿管。

各种嘈杂混乱都被阻在门外,只不甚清晰地传进来,空调嗡嗡工作的声音愈发明显。

舒翊的入住让寝室空间骤然变得私密和狭窄,纪珂意识到未来四年将避无可避和“怪人舍友”长时间独处,忽然间有些质疑自己搬进二人间的决定。

“他叫舒畅,是我哥。”舒翊沉默片刻,没话找话似的说。

纪珂顿了顿,没等到下文,才发现他是觉得舒畅已经说过他的名字,就不必再说了。

有些好笑、有些古怪,初次见面不仅连自我介绍都需要别人代劳,还多此一举代劳别人的自我介绍。

但或许是因为舒翊的肩膀有些紧绷,打扫卫生的动作也停下,皱眉安静地注视着纪珂,像无话可说时紧张等待别人打个圆场,所以纪珂轻声说:“我叫纪珂。房间我简单打扫过,还有什么地方需要收拾的吗?”

没有被问及开学为什么是哥哥来送、大热天为什么穿长袖,也没有被打趣戴口罩和手套打扫卫生的夸张样子。

纪珂客气而礼貌,显然是自己也局促着,就没能勉强展露出特别热络友好的样子。

让舒翊做过无数次心理准备的“握手”或更有甚之的“勾肩搭背”并没成真,舒翊放松下来,认为自己分宿舍的运气好像还算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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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为签约作者一周年啦,挖个新坑?(?????????)?

舒翊x纪珂

第2章 相机

舒翊回答说“我自己打扫就可以”,出于礼貌随口一问的纪珂就庆幸他不需要真的去帮忙。

纪珂不再假意客气,用行动表示“那我不在这儿碍事了”。他换好拖鞋,把换下来的鞋子摆放整齐,轻手轻脚爬上床去,出于某种防御心态,还放下学校统一发的、洗过晾干的洁白新蚊帐。

舒翊的目光有意无意跟着纪珂。

他看见朦胧一片人影盘腿坐在床尾那一小块地方,面墙背外脱掉上衣,露出几近嶙峋的肩胛骨和细窄的腰,又穿上或许是睡衣的T恤,轻轻躺下褪掉外裤。

穿去过室外的衣裤都规矩搁置在床脚。

舒翊收回目光,少见地在短时间内第二次感到满意。

他不能强行要求别人注意个人卫生,但如果对方在这方面有所自觉,那同住一个屋檐下,他心理上会舒适很多。

纪珂的“自觉”触发了舒畅强行存储在舒翊脑子里的“说教语音包”——“不会有人无缘无故对你保持善意”,大概是想教育舒翊人与人之间的“和平友好交往”都建立在有来有回的好意上。

舒翊很长时间都并不再渴求同谁“和平友好交往”,也一度拒绝舒畅故作老成的人生指引,但出于对纪珂这份“自觉”的感谢,舒翊想了想,还是从包里拿出一支马克笔和一张拍立得照片。

照片是他在宿舍楼下随手拍的,角度却找得恰好,茂盛树冠的枝叶把阳光搅合出雀跃调皮的影子,层叠着落在A202的阳台。

舒翊在相纸上写下今天的日期,又批注好“开始”这两个字。

然后他把相片放在了纪珂整洁的桌面上,像某种不动声色的欣赏和表扬。

其实不到睡午觉的时间,纪珂也没有睡午觉的习惯,但他的应激反应像猫一样,来到参杂着多种陌生气味的新环境时总喜欢蜷起前爪,在桌脚或床底藏身一阵子。

他侧躺着枕在自己屈折的手臂上,隔着白纱,无聊地、不细致地观察舒翊——

舍友在张白色纸片上写了什么,或许是放在了他的桌上。

明明是初见,交流甚少,但纪珂却无端臆测,他的怪人舍友哪怕是写了一张“同寝须知”给他也不足为奇,他居然还能坦然接受,甚至想仔细补充罗列出他的个人要求。

A202实在有两个怪人。

纪珂无声一笑,有一点庆幸、有一点自嘲。

原本有些社交是无可避免的,譬如和即将同住四年的舍友第一次见面理应问问“你家乡是哪里”或随便寒暄几句,但纪珂和舒翊的自我介绍却止步于互通姓名,甚至不解释“珂”是哪个珂、“翊”是哪个翊。

“你是哪个学院的”、“你读什么专业”、“你也是专门申请换寝的吗”,诸如这些三言两语就能打听清楚且不太涉及隐私的平常问题,也并没有人提及——都警惕地不想触动由一句“为什么”引发的、涉及隐私难以回答的其他问题。

两个明显不是正常分配到二人间的、素未谋面的新生意外默契,没问对方有什么“毛病”。

如果可以,纪珂当然愿意选择能像普通入学生那样抱有自然而然的好奇心和交友欲。

而不是缩在床上,安静着、尴尬着,却微妙轻松地感到安全。

这种小心翼翼的安全感在纪珂看见舒翊终于整理好台面、把他那个看上去像是全新的相机包妥善安置在书柜隔层上时戛然而止。

纪珂几乎下意识瑟缩,蜷起的手指蓦地抓住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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