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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死基佬一直在觊觎,他却睁眼瞎,一直同我说‘朋友、朋友’。
“廉署找上门问你的事,他吓得发抖,只恨不得发誓说自己是个好奴隶,他乖,他不会起逆心。连撒谎都不会,结结巴巴。我一走出来,立即躲在我身后。和我说怕了,后悔不该和你扯上关系,但下回你再来,他又怕你,装的像和你是朋友。胆子小的要死,还拿不定主意。”
别说了。
别再说了。
求你。
林砚生掩面哭泣。
他一向知道自己软弱。
软弱到听到阿舜说“我从没把他视作父亲”还不肯走,还要留在原地继续听下去。
是嫌一箭穿心还不够,非要千刀万剐才觉得痛?
接着。
门被推开。
照目辉煌的灯光哗啦一下泻出来。
林砚生羞窘之极,真恨不得立时找个地缝钻进去。
“叔叔。”
“砚生。”
两人都站住脚步。
一阵死一般的寂静。
不知多久,罗耀山先开口:“秦舜,向你叔叔道歉,说你刚才全是胡言乱语。”
秦舜置若罔闻。
他问:“叔叔,您是要留在这里接受他的安慰,还是跟我回家?”
30
家丑不可外扬。
林砚生想。
他忍到锁好家门,转身,心底恨意才敢翻涌,尽量冷静地说:“庙小容不下大佛。秦舜,我自认待你不薄,你觉得受委屈,那好,我不会挡你路。”
说完。
等待秦舜反应。
他没想到秦舜笑了一声。
他怔住。
“出了好多汗,叔叔,用光您的胆子了吧?您照下镜子就能看到自己忍住颤抖的样子。”
秦舜说着,握住他的手。似一株粗粝黏腻的蔓草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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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嘲笑他!
林砚生像被瞬间抽空全身血液,又充满,随即整张脸病态的通红。
啪一声。
他大力地打开秦舜的手。
抬起头。
径直对上秦舜的注视。
这是一双华美的眼睛。
但,大抵是因彻夜未眠,框骨坑微深,瞳仁黑洞洞,渴望、憎恶、恐吓、好奇,各式各样的情绪,他看得懂的,看不懂的,尽在其中,炙迸出幽碧的火。
直要往他身上泼。
林砚生隐约感到某种未知的东西在剧变。
他不懂那是什么,只是本能地、感到害怕。
“我当初就不应该把你找回来。”
“是啊,放我那时死掉多好。”
“你这不知感恩的白眼狼!”
“这已经是您能想到最恶毒的话了吗?叔叔。不痛不痒,再更恶毒一些如何?”
林砚生被气得手脚都抖个不停。
他憋着气地说:“所以呢,你要我怕你是么?我怕你了,我怕你了,好了吧?我不配做你的家长,那你怎么还不滚,快从我的家滚出去。”
一边说,一边被秦舜趋身近来。
他退至无可退。
秦舜抒开整幅阔大的胸脊般,不分由说地把他环抱到怀中。
他吓得僵直。
长期以来的恐惧似在这一刻成真。
他早知秦舜比他长得高大了。
可切实体会又是另一回事。
“我不走,叔叔。您想知道的话,那我全都告诉您,您亲手摸摸我背上的伤吧。我是该告诉您的,那些是我自己弄的。”
秦舜对他说。
林砚生不知回答什么好。
他怕极了。
秦舜简直像一颗巨大的、在剧烈跳动的心脏,又像未知生物,疯了似的,在往他被撕开的灵魂里钻。
“叔叔,您亲手打开看吧。”催促他,“叔叔。”
他抗拒,闭上眼睛,感觉自己的脸绝对被眼泪糊成一团。
绝对丑的不像样。他想。
这时。
慌乱间,濡软的东西轻轻地印了一下他的额角,接着是眼睛、脸颊,四处胡乱地在寻找什么。
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那是嘴唇。
如遭雷殛。
呆了一呆。
林砚生霍然挣扎,被制住。
使劲到涨红的、侧偏的脖子上的筋崩紧,血管一跳一跳。
“秦舜!!!”
他惊惧。
秦舜着了魔地要吻他。
“砰。”
一声闷响。
林砚生看向自己手上的铜镇纸。
这样不锋利的东西,竟然把秦舜的眉骨砸出一道口子,淌下鲜血。
一切戛然而止。
秦舜没动。
血流进眼睛里也不管。
他深深地望住他。
过很久,密长的、沾血的睫毛才缓慢地眨了一下。
“滚。”
林砚生说。
终于,秦舜放开他。
说,“对不起,叔叔。”
“滚。”
他又说一遍。
秦舜脸色惨白。
起身,极之安静地离去。
这场分别相当潦草。
秦舜从林砚生的生活里杳然地消失了,像死。
直至五年后。
作者有话说:
还是20个红包。
第12章
31
独居生活分外难捱。
林砚生花了极长一段时间适应孤独,像重活一回。
最初的两个月,几乎每晚都在无聊空洞地哭泣。
他才发现,自己身体里原来有这么多泪水,怎么流也流不完。
他梦见秦舜。
梦里总还是那个小阿舜,孩子样,眼神温驯依赖。转瞬又变成大阿舜,同一张脸,没有笑了,一双大的、漆黑的眼珠,黑的发疼,一眨不眨地望住自己。
五年了。
他一闭上眼,眼前仍是那滴缀在阿舜睫尖的血,在晃啊晃。
秦舜刚走那会儿,罗耀山来看他,说怕他想不开。
“不,二十岁才配想不开,年轻时哪怕一事无成,死了也能被人说一句英年早逝。而我,我现在找死已太迟。”他自嘲地笑笑,“你看,我还有幽默感,有得救。”
“可是,砚生,我担心你。”
“你记不记得高中时,我爷爷去世,第二天却是大考,我蒙头睡一觉,还不是按时参加?”
漫无边际地絮叨一会儿。
罗耀山忍不住,“既然秦舜不回来了,不如你搬去我家住,我可保护你。”
怔一下,“不要。”
他说。
“为什么不?”罗耀山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来抓住他的手。
林砚生极少在外透露自己和罗耀山的交情。
刚听说的人都很惊讶,仿佛听到什么无比荒谬的笑话。
这朋友终究是做不下去了。
他牵牵嘴角,“你也觉得我没人照顾就活不下去吗?不至于的。我是成年男人,有自己一份工作,收入微薄,也足够我自给自足,与世无争。”
他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