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琎用力拍上一枚黑子,震得棋盘都颤了三两下:“宇文仙尊,还是一如既往的能言善辩,巧舌如簧。”

宇文江雪镇定如初,微笑道:“只是些口舌上的功夫,不值得让门主大人挂心。”

“你让我挂心的地方,可多了去了。”黎琎的眼神从棋盘移到了宇文江雪的脸上,如凶兽般的眼神阴恻恻地瞪着他,“当初我相信你,就是为了等着有一天,你能将死之卷完完整整地拿给我,可现在呢?我赠予你的好处,也不少吧。”

“门主大人胸襟宽广,屡屡宽恕我的罪过,实在感激不尽。”宇文江雪审视着棋盘,久久没有落下手里的白子,“当初黄泉秘境消失,死之卷的确被人取走,但是我这回搜过谢小少爷的储物戒,却并没有找到死之卷的踪迹。”

黎琎微微蹙眉,不耐烦地点了点棋盘:“那个秘境里当时还有谁?一一去找不就行了?”

宇文江雪不紧不慢地落下白子,道:“还有三人,一人是谢小少爷的师兄,至今仍待在镇海山庄,不好下手,一人是合欢宗拿来顶罪的小少爷,若是有必要,这两人,我会下杀手,但是还有一人……是黎家的小公子,我想我跟您说过。”

黎琎的眼神定定地看着宇文江雪刚下的那枚白子,棋子位置微妙又带着试探,他不禁嗤笑道:“那又如何?”

黎琎漫不经心地扫了眼棋盘,与宇文江雪下了几回,便得出了胜负结果——也是他们早已预料到的结果。

宇文江雪微笑着摆上一枚白子,轻轻阖上一半眼睛:“门主大人,您赢了。”

黎琎默然无声,干瘦如枯枝的手伸进棋罐,还未摸到黑子,便倏地脸色变得苍白,一瞬间,他面目狰狞,不自然地弓起身子,他的左臂挥翻棋盘,黑白棋子落了一地。

他撑着扶手,猛地咳出满手鲜血,鲜红的颜色从指缝里疯狂地溢出,染红了他胸前的衣物,也染红了一地黑子白子,鲜血流速之快,像是永远没有停歇的势头。

宇文江雪对此并无什么反应,见怪不怪地从储物戒里取出一个拇指大的纸包,掰开黎琎僵硬颤抖的五指,将纸包放了进去。

黎琎几乎快将纸包掐烂,他将纸包艰难地拿到眼前,颤抖着手指展开纸包的四角,将里面红色的细小丹丸尽数吞入腹中,吐血的势头这才减缓了许多。

“就……这么点?”黎琎冷笑一声,从他的嘴角到脚底,视线所及的地方全是大片大片的刺目鲜红,“宇文江雪,你糊弄谁呢?”

“安魂花本就是稀有之物,如今我所制的这些药丸,已经穷尽仙界所能找到的所有安魂花了。”宇文江雪平静地摇了摇头,“药圣堂的霁花长老原本有一株安魂花要用作发布任务的悬赏奖励,可现在却突然变卦,恐怕是因为药圣堂一事,已经私下赠予了谢小少爷吧。”

“谢无言,又是谢无言……”黎琎骤然伸手揪住了宇文江雪,双目之中满是鲜红的血丝,“你连一个病秧子都对付不了?宇文江雪,你说,我当初捡回你这条狗的时候,应该没看走眼吧?”

宇文江雪抽身退后,面上的微笑仍然不变,慢条斯理地理了理自己的衣物:“恕我逾越,门主大人,心魔太重,魂魄才会久久不宁。”

黎琎一怔,沉默片刻,未出口的埋怨换做一声冷哼,他带着满身血迹,头也不回地走下玉质的长阶,踩出一步步鲜血的印记。

“你早一日为我带回死生之书,我的心魔便能了结。”

末了,宇文江雪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为门主效力,自当尽心尽力。”

*

从药圣堂回来以后,因为这起意外而耽搁的许多事,都要重新排上日程了。

镇海山庄原本所定的南海祈福的日子还未到,但是斗剑比试的事被耽误了,若是按原定的日子进行,两件大事的日子挨在一块儿,恐怕会劳累不少人。

由一位引路人带队,诸位长老带领新入门的弟子前去南海边祈福,燃放天灯,是镇海山庄的老传统老规矩。

严霜与温灼几人商量了一下,祈福不能不办,但是今年情况特殊,不必再特意挑选吉日去办,尽早办了便好。

今年负责的引路人是温灼,谢无言之前答应过他,要去为谢家的家运祈福,因此温灼他们定下日子的时候,也给他捎了口信,日期就定在翌日傍晚,一切从简就好。

翌日一早,谢无言照常来到练武场练习剑法,顺带观察了一下劳乾光与顾归语那两人的动向,一如既往的正常。

他已经找时间去谢锦声那儿探望了一次,玲珑门企图派劳顾两人刺杀谢锦声的事,他也没隐瞒,直接告诉了谢锦声。

得知此事,谢锦声不过冷哼一声,对玲珑门的杀心并不意外。谢无言将他所藏身的房间布置好防御阵法后,这才放心离开。

应淮今日还是照常练习功法,和谢无言吩咐的一样,他们佯装不和,并没有过多交际,为了不让劳乾光和顾归语起疑,他们连一个眼神交流都没有。

将近傍晚的时候,和谢无言预料的一样,黎琛仍然没有出现。

这会儿,练武场已经比往日空了许多,不少新弟子听说今晚要去南海祈福,兴奋得待不住,早早就跑到约定的地方等待去了。

谢无言对祈福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期待,练剑练到天黑,负责为他带路的汪然来了,这才收剑入鞘,准备出发。

练武场本就距离海岸线很近,两人没走多久,就到了地方,海岸边,一束火把顶着冰冷强大的海风,艰难地燃烧着光亮。

人群激动的面目被夜色所模糊,负责为祈福的人们引路的温灼坐在海边的一块巨石上,举着火把等待出发,火光映照出一张张朦胧又兴奋的年轻面孔。

谢无言走过去,为温灼的火把添了一抹真火进去,火光瞬间变得耀眼温暖,温灼愣了下,微笑着道了声谢谢。

谢无言看了看周围,顺口问了一句:“引路人只能带一位友人过来,温少爷与我师兄关系好,为何不带他过来?”

温灼默了一会儿,笑意温和地回答:“今朝得我父母喜爱,他要是想来,年年都能跟着过来,只是他早就看倦了天灯之景,这个机会还是让给谢少爷吧。”

时候不早了,祈福的队伍人也齐了,众人便跟随着手举火把的温灼,沿着海岸一路向南走去。海风凌冽且寒冷,也吹不散真火的一点儿火星。

他们的目的地是一处高高的祭台,祈福仪式其实很简单,就是在祭台上,将写有自己姓名的纸条放入天灯,再让天灯飞上夜空,被放入天灯的那个人就能得到上神的祝福。

这天灯每人仅一盏,还有规矩,一盏灯只能放一张字条,字条上只能有一个人名,严谨得很。

眼看着周围弟子们已经开始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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