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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放弃自己只为成为一个真正的“大人”,这让陈姣姣彻底破防。

她和黄羊羊说:“我认为每个人到了适婚年龄都会经历一次《红楼梦》里的‘离开大观园’。古代人十六七岁就要离开大观园了,而现代人把这个时间足足延长至了10-15年。”

宝玉不愿意任何姐姐妹妹离开,不是他多情,也不是他贪心。而是他也舍不得他的美好时代。

陈姣姣承认,她终归是舍不得李淇奥的,不仅仅是舍不得他这个人,而是舍不得那种处在“大观园”里的状态。这是她在自己的二十代,最后一次用那种puppy love的方式去爱人,也可能是最后一次被人用puppy love的方式来爱。

那种没有目的也没有未来的、纯玩的爱情。兜兜转转只为和你在一起“好好玩”,恰恰是她最珍惜的东西。而这在李淇奥成长为一个“男人”之后轻而易举地崩塌,你会发现曾经的那些宏愿禁不起任何的审视与抨击。

他们之间有很多那种渺小而盛大的宏愿。

比如他们约好有一天要一起看周杰伦的演唱会,唱到《可爱女人》时会有那个大屏幕扫到情侣的环节,被拍到的男人都会亲吻身边的女孩。李淇奥说:“陈姣姣,到时候照到我们,你就扇我一巴掌。你就能上热搜,肯定会红。”

然而他们要么没等到周杰伦开演唱会,要么在周杰伦开演唱会时他们都各自和别人在一起。真上了热搜那就完蛋了。

又比如,在陈姣姣和宋羡吵架闹分手时的圣诞节,李淇奥坚持抱着一个大盒子来她家里找她,为她组装一颗圣诞树。因为他觉得宋羡在这期间不会组装一棵给她,而她喜欢这个东西。他说:“如果他也给你装了圣诞树,你就把我的扔掉,这样无论如何在圣诞节你都不会呆在一个空荡荡的没有圣诞树的家。”

宏愿是大到这样细。

她舍不得的,舍不得他。他是三岛由纪夫的碎片,是游戏里救公主的沉默少年,为她浪费奥尔龙的鳞片放烟花。往后余生,陈姣姣在吃丑八怪橘子的时候永远都会想起她在吵架后曾经把李淇奥三个字写在橘皮上。

但这种品种的柑橘已经不叫丑八怪了,它现在有很好听的名字,叫做春见或者不知火。也不会再有人无聊到谈这种弱智的恋爱,吵架后泄愤只会叫对方丑八怪。那是他们柑橘味的小狗爱情墓碑。

“离开大观园”是一个令人绝望的概念,它并不是指只要你不结婚就可以逃得过。而是你的小伙伴和小恋人都离开了,就算你一个人呆在大观园,它也不似从前了。

陈姣姣现在似乎只剩两种选择。一是找到一个和她一样差不多年纪的人以结婚为前提交往,但这个年纪的男人可能会给出钞票车子和房子,但给不出她想要的那种爱了。二是她以姐姐的身份和比她小很多但不会和她结婚的小孩玩一玩,然后玩腻了彼此心知肚明体面地无疾而终。

赖在大观园不走并不会给你带来什么好处,只会面临更残忍尴尬的人生。

李淇奥必然走入的那个婚姻就这么赤裸裸地摊开在她的面前,她再也无法装作看不到了。陈姣姣觉得自己好累,她想一劳永逸,得到一个永恒的老公,“老公”是一个概念,是一个她可以乖乖在家等他下班回家抱抱她的人,他可以喝她温在锅里的汤,用她选的牙膏刷牙。但他是谁,忙什么,她不知道,也不重要。

黛玉必死,黛玉如果不死,《红楼梦》不会传为一段佳话。

但陈姣姣无望地活着,她还需要爱。她需要下一个李淇奥,可以随时随地对他发疯,给他发乱七八糟的照片,胡乱地说话,但不用担心他会报复她,更不用担心他被骂后在网上挂她。

曾经的李淇奥像一座小岛,可能岛上什么都没有,岛也不属于她。甚至岛也没有遮蔽她、回应她、保佑她。但是它也不属于别人。陈姣姣可以随便在这座岛上吃喝拉撒游泳晒太阳而不用担心有人会报警。

她会在这座小岛上写下陈姣姣到此一游几个大字。

如今这座岛是别人的了,是霸道李总为Sera倾岛。他有他新的佳话。

想到这里她竟然觉得宋羡的缺点反而成为了他的优点,因为他一直在那里,总会在那里。他永远不会和别人结婚,只要你想,他永远会回来和你玩。

不得不说人生是一种很黑的幽默。砒霜和蜜糖竟然是同一种东西。

陈姣姣唱累了,喝得晕晕乎乎,倒在沙发上,抱着黄羊羊嗷嗷大哭。黄羊羊轻轻拍拍她的背,安慰她说:“其实你联系一下青意峥就好了,他把你干爽了你就又什么都忘了。”

陈姣姣抬头想了想他,又摇摇头。她起初是这么想的,觉得自己可以和他尽情厮混乱缠,不管明天。但现在她不觉得自己可以这样做了,因为她开始在意他的感受,她竟然开始心疼他……想让他叫自己妈妈。并且她接收到了他有一点要给自己一种“很重的爱”的苗头。

这是不对的,她不该玩弄一个会给出真挚爱意的男人,哪怕这一切都是自己想多了。

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好复杂,当你想要一段纯粹的爱情,却不知不觉拥有了没完没了的肉体关系。而你以为自己只是单纯的痒了,却按耐不住自己想要细致描摹他眉眼的内心。

爱是种子,撒在哪里,哪里就会发芽。如果不是有这些男人的存在,她本可以像没尝过糖的小孩忍受孤寂。

她决定控制住自己不知不觉要对青意峥产生的依赖之心,她不再有勇气承受下一次的不告而别。

这时,黄羊羊宣布了一个让她五雷轰顶的消息。

她说:“告诉你一个不大不小的事情,我要结婚了。”

*

在陈姣姣的印象中,黄羊羊对男人这个物种嗤之以鼻,也从没听过她说想要结婚。她以为黄姐是那种和自己完全不同的女人,她并不渴望拥有一段婚姻,并且对男人毫无幻想。男人对她来说是卫生纸,用一张丢一张,物尽其用罢了。

陈姣姣大吼:“好你个黄羊羊!!!不声不响做了这么大的事!!!我刚刚失恋,你却要结婚????”

她开始绝望地背诗:“昨日黄土陇头送白骨,今宵红灯帐底卧鸳鸯……”

黄羊羊无奈地和她解释:“我没有要瞒着你哦,我和他也才认识两个月。”

这句话更令陈姣姣震惊,她唯一的反应:黄姐疯了。

“是杀猪盘吗?”陈姣姣真挚地问。

“唉,我知道他很像,但他真的不是。”

“是形婚吗??”斐斐也真挚地问。

“唉,他都舔我【违禁词】了。”

黄羊羊郑重其事,认真和这两个哼哈二将讲了这件事。简单来说,就是她先和一个帅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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