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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自己, 只有自己才可以为自己拼出一个未来。
所以奢侈的、别人拥有的, 他都充耳不闻。
他用“我不需要”来掩藏“我没有”的事实。
面对江宝晨时, 这种可以称之为少年自尊的情绪更是冲破了阈值, 他做出厌恶和疏离的模样, 只为更好的掩盖内心深处的自卑和渴望。
这是出于本能的自我保护。
因为要不起, 所以才会拼命的找出那个人身上的种种缺点, 仿佛就能以此证明“我不会喜欢他”“我怎么可能喜欢他”。
而不是我配不上他。
所以少年Omega扑过来时, 失律的心跳声, 他当做是忍耐肢体接触障碍的症状。
不由自主给予回应后,他会反复的向自己确认, 那只是为了配合富少爷的追求游戏而已。
各取所需,所以各司其职。
那偏执的认知几乎刻进骨子里。
Omega已经睡着了。
抱着腿、歪躺在大大的柔软的沙发椅中。
顾晔手里还拿着文献资料, 另一只手却在Omega的腺体上轻轻慢慢的揉捏按摩。
因为江宝晨睡归睡了,却睡不太安稳。
他总会在睡梦中无意识的抓挠腺体,微微皱着眉, 表露出不适和难受的样子。
那些动作顾晔在江宝晨生病发高烧那晚就发现了。
他原以为是Omega受到“孙橙橙”刺激后的应激反应,但持续几天后,越发频繁。他还为此叫醒过江宝晨, 问他是不是难受, 睡眼惺忪的江宝晨却茫然反问怎么了。
江宝晨腺体出现了异常反应, 同时出现了犯困嗜睡的情况。
晚上的跨洋视频会议就是顾晔特邀科学院院士以及自己的项目组员一起做针对性分析, 再确定后续研究方向。
其实,在最开始通宵看完资料的那天,顾晔心里就有一个模糊的猜测。
他为此还翻找了很多资料文献。
直到这次会议结束。
那个猜测才被不同的语言印证,清晰且肯定起来。
当年江宝晨提前爆发Omega发情热初潮是因为遭受巨大刺激,腺体并没有完全发育,之后接二连三的打击下,江宝晨的情绪和状态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处于非常糟糕的状态。
因此,原本就发育不足的腺体开始逐渐出现衰竭、伪衰竭的症状。
以前国内医疗器械和知识储备都很有限,只能诊断出腺体异常,治疗的手段非常有限。
所以腺体衰竭的Omega,往往只有一个同样的下场。
霍知秋的双胞胎弟弟霍一叶就是这样的情况,在分化成Omega后因为先天性腺体缺陷,被医生下最后通牒,活不过二十五岁。
为此,霍知秋才花重金招揽医学科技两方面的年轻人才,给他们提供各种资源,研究腺体移植的成功率,也供他们研发人工腺体。
相关实验和科研长达数年。
算是误打误撞。
霍一叶对决定卖腺体换钱的江宝晨一见如故,而贺靳林也在慎重思考后签下了人工腺体的植入手术。
纳米腺体支撑江宝晨平时像正常人生活,只有在发情期时才会产生剧烈疼痛。
年轻的科学家们并不觉得这是术后并发症或者排异反应。
但它就是。
就好像平时人工腺体与原生腺体井水不犯河水,一旦发情期,原生腺体发热胀大,就会与人工腺体“拼刺刀”。
留美那段时期,顾晔被误导,重点研究方向一直落在为纳米腺体做改进升级,以最大化减少与原生腺体的排异现象。
这并不是他的领域,所以十分依赖团队。
但如果……
江宝晨的正常生活并不依靠人工腺体,而纳米腺体只会让Omega在发情期承受痛苦呢?
换句话说,这么多年过去,Omega的原生腺体已经可以支撑发情期时身体需要分泌的信息素,那么,人工腺体的作用在哪里?
问题简单化。
如果摆在顾晔面前的,不是科技方面的纳米腺体,而是一种用以刺激萎缩腺体再生长的化学药品。
那就等于进入了他最舒适最擅长的领域。
他有信心,也有绝对的把握。
书房里很安静。
顾晔视线没有落在手里的资料上,而是安静温柔的看着沙发椅上毫无防备睡着的Omega,浓密纤长的乌睫,精致挺翘的鼻子,莹润的唇瓣开着一道细缝露着噙咬住舌尖的贝齿。
睡着是更乖的样子。
顾晔其实一直都有做梦一样的不真实感。
总觉得某天睁开眼醒来,身边会没有江宝晨,有的只有漫长的、将延续到生命尽头的空虚。
余生的时间空洞毫无意义。
一切都是虚无。
他不知道该用什么来驱赶这种内心深处的不安。
除了拥抱亲吻的那一刻,这种不安会被短暂的驱离、变得充实以外,只要过后就仍然患得患失。
真的在一起了吗?
真的拥有了吗?
江宝晨再也不会走了吗?
会这样直到永远,每一分每一刻,直到生命尽头吗?
他真的、真的能有这样的幸运吗?
顾晔一直一直在怀疑,直到晚上Omega脱口而出那句:“顾晔,我带你去看我爸爸妈妈好不好?”
昔日种种以及那高高悬在心脏上方的铡刀,才终于消失不见。
贺靳林瞒了十年尝到的甜头,他也终于在此时此刻尝到了。
只要江宝晨走出来,只要江宝晨不再囿于过去,能认认真真开开心心的活下去……
他可以缄口不言,瞒一辈子。
顾晔放下资料,俯身在Omega微张的唇上吻下去。
他动作小心,时刻注意着江宝晨的动态,怕惊醒了睡着的小少爷,可看着看着,又不甘心只浅尝辄止,他试着轻轻吮允勾弄。
以前Janis跟别人亲吻,顾晔总觉得两个人互相交换唾液是件极其不卫生的恶心事情。
但其实一点都不恶心。
和心爱的人相濡以沫是世上最亲密、最令人心跳如擂鼓的事。
它让人感觉活着、踏实。
恨不得可以天长地久的永远下去。
顾晔沉迷,甚至失控,他从来没觉得自己的克制力有一天会像是纸一样单薄。
没有外人的时候,只要看着江宝晨,就会想亲一亲。
仿佛刻进本能。
顾晔到底还是忍住了,他克制的最后在江宝晨湿润殷红的唇上亲了一下,又捏了捏Omega那已经微微发烫的腺体,就将人小心的从沙发上抱起,离开书房。
次日顾晔起了个大早,选了套没有任何花样设计的刻板的肃穆庄严的黑西装。
江宝晨把他从头扫到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