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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脚印是母亲血液勾勒的,他一步一步走到房门前,迈进去。

“小阮,”是妈妈在叫他。阮星赶紧回头,阮昱就这样靠在门边,手上的伤口还没包扎,就这样露在外面。

“妈,你要不要包扎一下?”阮星欲退出去找医药箱,虽然他从来不知道在哪,可是他刚鼓起的勇气,想要看看母亲的卧室,被这一声小阮,彻底击退了。

“妈妈的卧室,你可以去看看。”阮昱拦住他,“里头的瓶瓶罐罐别弄翻了,妈妈,”阮昱顿了顿,低头看着阮星,“妈妈,每天靠这些活着。”

靠这些活着是什么意思?阮星知道人活着要呼吸空气,要吃饭,要运动。可是当他打开灯,看见摆在化妆台上的玻璃罐,针管,气球,他隐隐约约意识到了什么。

“妈?”他猛地转过身,他在学校的公共教育课上见过这些,是图片,黑白图片,上头写了一个很大的红色的“毒”字,画了个红色的大叉。“妈,这些…是什么。”

“你以后就知道了,”她走过来,抱住阮星,“小阮,等你知道了,妈妈可能不能回答你这是为什么了。”

阮昱就这样抱住阮星,和他说:“小阮,过几天,爸爸来接你走,你以后和爸爸生活吧。”

“妈妈,”阮昱顿下来,这样阮星刚好可以低头看着自己的母亲,自己漂亮的,睡衣下有许多疤痕的肌肤的,漂亮的母亲,“妈妈,爸爸和你是夫妻吗?”

“不是,小阮,不是。”阮昱抚摸着阮星的头,“你的爸爸,他有自己的妻子。”

“那我为什么要和他一起身生活?”阮星这样直直地看着阮昱,十一年来的第一次,十一年来的最后一次。

“小阮,不要问为什么,”阮昱低下头,“要去寻找怎么做的答案。”

阮星和阮昱安静的度过了这个夜晚。这个夜晚阮星的英语作业学习了moment和time这两个单词的词义区分,阮星默写了十遍tear和rain,数学作业最后一道大题的答案是42。语文作业是写一篇短作文,命题为“爱”。

* * *

阮星早上起来时,看见阮昱的房间还是这样半敞着房门,里头有一丝暖光。阮昱的房间里,床头灯是做成玫瑰的样子,暖光照射的地方,安睡着他的母亲,阮昱闭着眼睛,那样漂亮着静谧。

“妈,我去上学了。”阮星轻轻说,关上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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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2 庭院深深深几许

人生有许多回眸,都是毫无意义的。最有意义的,是我们在不知情的时候,大胆地抬起脚步往前走。

* * *

距离今天放学铃敲响还有五分钟,教室里的所有人已经没有在学习的了,一群吵闹的小孩无视了班主任在讲台上的严肃发言,书包已经打包了一天的疲惫,夕阳就在走廊里狂妄叫嚣与跳动,是快乐的汽水味道。

阮星还在阅读手工课的折纸作业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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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手工课的老师教大家折星星,是用一根长长的纸条,交叠着转出一颗星星。“我们生活的地球,也是一颗星星。”老师的ppt展示了浩瀚星辰的图片,黑蓝色的背景,有紫色黄色蓝色的离散图案漂浮在所谓深邃的“宇宙”之中。

阮星望着折星星的步骤,他叠的不好,可是宇宙和星星的概念让他很好奇。

“阮星。”是班主任在喊他,“阮星,放学了哦!路上注意安全。今天还是自己一个人回家呀?”蒋老师是个负责任的女老师,她等阮星收拾好书包,陪着他一起走到了校门口,“要注意安全…”

迎面走来两个穿西服的中年人,“阮少爷。”

今天是阮昱说的‘要和爸爸一起生活’的第一天。阮星很知趣的进了汽车。许义坐在后排靠里的位置,阮星上了车,坐在左侧,与许义隔着一个可以抬起来的后排扶手。

“小昱…”许义开口,又停住了,想了一会,“你母亲说,以后你就和我一起生活了。”许义想去抬起扶手,阮星把水杯往扶手里的杯座一插,“和你,和阿姨一起生活?”

“嗯…”许义收回手,放在膝盖上,“还有我的儿子。他叫许深,是你的哥哥。”

“我是谁?”阮星这样问许义。

“你也是我的儿子。”许义抬手拍拍阮星的肩膀,“但是…你…你妈妈的意思是,”是你的意思也无所谓啊,阮星这样在心里想。“我会和我妻子说,你是我在孤儿院领养的孩子。”

“那我喊你什么?”

许义低头用手拧住了眉心,“喊我叔叔吧。”

“许叔叔。”阮星的视线直直地看着驾驶座的座椅套,好像开车的司机叫许叔叔。

* * *

一声叔叔,就这样规定了阮星在他往后的七年里该有的所有身份和意义。当他来到漂亮的别墅门前,管家打开门,阮星是已经离开母星许久的飞行器驾驶员,切换了语言、思维模式、身份、背景,成为一个实实在在的客人,到了这个新世界。

“这就是我和你提起过的想要领养的孩子。”许义这样和江玲玲介绍阮星。江玲玲盯着阮星上下瞧了好几个来回,阮星低着头,看着自己的鞋子。

“孩子,”江玲玲的声音是平的,有点紧。“你叫什么?”

阮星低着头不说话。在今天早上和阮昱告别时,在今天学校的丰富课程中,在放学的夕阳里,在那辆应该很贵的车子前,在这栋别墅的花园前,阮星没有真切的感受到这样的一种感觉,他真的没有家了。鼻子也许并不是因为这个别墅点着熏香阮星不适应而是因为别的开始发酸,阮星的眼泪就这样无声的滴落在鞋面上,直到他的后脑勺,被一个很温暖的手掌,摁住,将他的头,转开。

是个男孩儿,与他一般高。刘海有点长,眉毛特别好看。穿着橙色的连帽卫衣,灰色的工装裤,马丁靴上都是土。他的手从阮星的后脑勺挪到脸前,胡乱的抹掉了阮星的眼泪,“小哭包,你就是爸爸要领养的小孩?”

阮星吸了吸鼻子,垂了眼。许深看着阮星,阮星很白,哭的粉粉的鼻子翘翘的,许深觉得这个弟弟特别漂亮,比姑娘还要好看,别男孩还要帅气。

“他叫阮星。”许义替阮星回答了这个问题,推了推在玄关站着的两个儿子,“玲玲啊,晚饭好了吗?”

江玲玲没在说什么,转身去了客厅,“李阿姨,晚饭好了吗?”

阮星想问许义,江玲玲对自己就没有反对的意见吗,可是他想起无数次家里许义和阮昱的争吵,或许这是个不值得思考的问题。

没有感情基础的晚饭是过场的幻灯片特效,空有存在于空间里的动作,没有任何实质意义。阮星小声说了句“我吃饱了”看着许义,“许叔叔,我的房间?”

“啊,对,你的房间。”许义点了点许深,“小深啊,你弟弟的房间在你隔壁,之前叫阿姨收拾好了,你带他去吧。”

许深哦了一声,起了身,阮星还坐在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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