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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的一切:“你应该听说过,在你们之前,其实还有人也被当做了实验品,参加了“假性融合”,其中出现了一个特例。”
“嗯。”严少钦点点头:“有耳闻。”
“那个特例,是耶力瓦的融合对象。严少钦,你不是第一个被洗刷记忆的人。当年的战场,他掌握了杀王,也无条件的效忠帝国,但不知道自己的爱人被囚于深牢,受尽酷刑。”
知道这段往事的人所剩寥寥,这段故事被掩埋在光源大陆历史中最黑暗恶心的的角落,却忠贞不渝散发着耀眼的光。杨归翻阅了虫族的所记载的过去才看见了全部的经过。
“耶力瓦在一次重创中想起了一切,同时参破了永生树的奥义,奔逃回去。那时他离传说仅仅一步之遥,可惜一切都来不及,那个特例没撑过,在十二区联合的酷烈斩杀之下停止呼吸,耶力瓦心如枯槁,在整个大陆大开杀戒。毕竟不是传说,还是不敌,十二区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这段历史成为各区之间无法言说的痛。”
杨归说到这神色悲戚,他是有些羡慕的,在无数个午夜梦回的时刻他也渴望有这样一双手可以牢牢地抓住他,他落在黑夜里太久,只想感受一下活人的体温。
可穆烜澜半分不肯施舍。
思及此自嘲地笑笑,回过神来:“所以,安淮是我们唯一的钥匙和希望。”
严少钦回想着整个故事,他知道安淮的重要性。
但他不记得他。
不记得争夺赛的一切,不记得他们怎么相识,不记得安淮的声音和瞳孔的颜色,甚至不记得他曾经有多爱,爱的有多深。
即使在沉入梦魇的囹吾,他能依稀感受到阵痛和酸楚,可睁眼看着青天白日,那感觉如同过眼云烟转瞬即逝。
他抓不住一片云,也抓不住流走的爱意。
记忆里是白色空缺的,他空乏的想象力涂抹不出一个拥有丰富色彩的人。
他的呼吸节奏,心跳频率,性格特征都要从第三者的口里去认识。
严少钦哑口无言,他无法拒绝杨归,可没办法再一次爱上安淮。
“告诉我,怎么样能想起他。”
杨归的眼睛亮了,严少钦是愿意配合的,无论是什么目的:“很简单,也很难,痛觉。”
他急忙忙地抓住他的手,语气激动:“你是在痛苦里忘记一切的,痛觉达到一定的阀值,记忆会再次苏醒。只要...”
杨归结巴起来,有些同情严少钦,计划是他提的,只能硬着头皮心虚开口:“只要你能熬过,就能就能记起一切。”
“好。”严少钦笑了起来,眼里攒着三月春风,英俊的脸上再次涌现生机。
他觉得代价是划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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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杨归都觉得他傻,慈悲对世人,却从不对自己。
所谓痛觉就是在极致疼痛之中压榨出被藏匿的记忆,杨归看过严少钦受刑的每一个步骤,严少钦身上发生了什么,他几乎了然于心。
他哄好摇篮里哭嚎的婴儿,将严少钦带去了一间刑室,门口站了一只大虫子。
杨归和它打招呼,它的前肢抚了抚脑袋上的触角,发出“叽叽”的叫声,像是在笑。
边叫着边伸出触角摸了摸杨归的脑袋,杨归一脸习惯,叮嘱虫子千万不要手下留情,在保存性命的情况下尽可能的催发严少钦的极限。
大虫点了点头,舔了舔虫足足尖,按在杨归的手心。
杨归乖乖伸出手,念念有词:“嗯嗯,打勾勾打勾勾,做好了我给你找个大老婆。”
大虫又发出“叽叽”乱笑,几只脚也开心地跺着。
杨归回头对严少钦说:“虫族根本不是我们想的那样野性未退,他们征战光源只是为了找一颗孢子。听说找遍了其他星球没有,就到我们这来找找,只是方式不太对。其实所有虫都跟这只憨虫一样,你不要担心。”
“嗯,知道。”
在严少钦进刑室的时候杨归想起,查阅了所有的资料,动用可以动用的全部资源,可始终想不明白一件事:“严少钦,你告诉我,你是怎么一眼看见虫母的位置的?”
分享秘密是需要信任的,按理来说严少钦不应该全然依赖杨归,可这种怀疑的场景好像很熟悉,他最终选择坦诚。
“因为虫母...是倒着的。”严少钦拿过旁边的触击板,快速建模:“所有人都以为虫族的核心枢纽是机翼上缘,千万年来的进化生物构造无法改变。耶力瓦的手札写到天上月是海底月,镜中人是眼前人。事物是相对的,虫母藏在机腹里,也就是飞行器的最底端,全部都是颠倒的。”
他把触击板递给杨归,一个完整的透视三D模型呈现。
“只需要仔细地甄别机腹有一个极其微弱的突出,那便是虫母的所在,可惜战士的刻板映像让人根本联想不到这层去。”严少钦眼神不变,语气却不算太好。
震惊之余,杨归突然产生了些归属感,找到了一个同样抱着负面态度对待战士的“伙伴”,微微感动。
他挥挥手:“去吧去吧,祝你好运。”
23:42:47
泪雨
谁都知道严少钦这一去哪里又有什么好运,刑室的门关上,发出电子提示音。
杨归看着那扇门,站立了很久,似乎像是等待又像是临终前的告别。直到隔着厚重的铁门,传来一阵低沉,如同困兽无助的嘶吼。他捂着耳朵,眼泪狂流,快步离开。
他不忍心。
他不忍心对待自己的同胞,即使他在八年之前看过无数次这样的场景,严少钦的血留了一地,他在微弱地挣扎,他几乎将这世间一切的苦头都吃尽了。不仅如此,老天仍未开眼,还要叫他的一切斗转轮回,把一切伤痛重新来过。杨归只是共情能力“c”级,和穆烜澜纠缠已经耗费了他半生精力,面对严少钦和安淮,他做不出百分百的把握愿意为穆烜澜做这样大的牺牲和付出。
他无法说服自己,严少钦是为了共情能力者而战,因为他也有私心,他希望严少钦能站出来。
或许这就是穆烜澜瞧不起的地方,他没有像战士那样自私的“光明磊落”,共情能力也并不是杨归想的那样坦荡伟大,至少当中存在脏缺和自私的那一面。
可他也是衷心希望严少钦好,和安淮能够一直走下去。
严少钦的手脚再次上了镣铐,他被缚在一张刑讯椅上,脚踝和手腕被钉了两个窟窿,身上的衣物退去,满身的伤疤露出来,他痛地簌簌发抖。冷汗布满额头,生理性的眼泪涌出,拼命吸气想缓解疼痛,可脖子上的颈圈也不让他好过,勒住他的脖颈,控制呼吸量,同时发出电流刺激着皮表。
每一道伤口刚刚出现时,生物保护机制让创口感受不到痛,但在伤口缝合和恢复时那种深入骨髓的疼痛会一点一点返上来。
面前的虫族在等待他愈合,它不会说话,于是就用录音设备一遍遍播放着安淮的名字。
严少钦失血和恢复的过程里,出现了伤口麻痹和半休克的状态,这种介于清醒和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