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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子帮他抹汗一面问:“怎么慌成这样?”

谁知玉念锦却甩开他的手给他比手势:你要娶越国的公主?

上官锦更加疑惑,“是,怎么了?”

玉念锦扑通跪到地上冲他摇头,漂亮的桃花眼里蓄满泪水,像是凝结的寒露,更添一段楚楚。

上官锦皱起眉,语气冷厉:“婚事在即,你这会儿和我说你不愿我娶她?小玉,你太任性了。”

他这几天忙得脚不沾地,没时间照顾小孩子的情绪,训斥过玉念锦后拂袖要走,可从前温顺乖巧从不忤逆的玉念锦这一次却像是被抚了逆鳞的小狮子,他拽着上官锦的衣袍一连磕下好几个头。

上官锦低头看那大理石台阶上沾染殷红血迹,不由拧紧眉毛,厉声呵止:“够了!”

玉念锦仰头看他,额上伤口覆了土灰,鲜血顺着脸颊缓缓淌下,眼底是一片潋滟水色。他不能说话,微微张着口,倏忽滚落一颗泪珠打湿衣裳。

上官锦最是厌恶胡搅蛮缠的人,若眼前这人不是玉念锦,他早该唤奴才把他打出去。可偏偏是玉念锦,偏偏玉念锦顶了一张神似上官玉的脸,偏偏玉念锦可怜委屈的时候和上官玉一模一样,叫他狠不下心。

他有那么一瞬间的晃神,想着要不就遂了他的心愿,反正娶妻这回事娶谁都一样。越国如今风雨飘摇,本就是看中上官府的财富才让公主下嫁,只要赔给他们足够的银钱,他们未必就敢为一桩婚事和他翻脸。

只可惜,玉念锦终究只是玉念锦,上官玉可以拥有他毫无保留的宠溺纵容,但玉念锦不行。因此他悄悄深吸一口气缓定心神,然后把自己的衣角从他手里扯出来,冷着声道:“你就是今天把这地磕烂了,该娶的人我还是会娶。回你屋里去闭门思过,想想你今天该不该这么任性!”

他说着就吩咐下人把玉念锦拖下去,刚好这会儿碎玉听说上官锦回府匆匆赶来伺候,上官锦本就心情不佳,见他把自己刚赏赐的衣裳给弄污了更加不快,“你是我的心腹,如此衣衫不洁成何体统?”

碎玉慌忙跪下请罪,“这是念锦不小心打翻污水才弄脏的,不关奴才的事。”

上官锦懒得听他解释,摆摆手让他跟进书房侍墨。等把账本和文书都看完,夕阳已经落到檐角,漫天灿烂的晚霞成为脊兽的布景,让人心里都暖融融的。他手里捧着一盏明目菊花茶小口小口啜着,等碎玉奉上小厨房新制的鱼糕的时才蓦地想起这是玉念锦喜爱的吃食,先前玉念锦的那番行为便也幕幕回到心头。

玉念锦从来都温顺得像是一只兔子,若不是触到他的痛处,他是断不敢忤逆他的。于是他问碎玉:“今天你和小玉说什么了?”

“没什么呀,就是说了您的婚事,我说越国公主厉害,他就像发了疯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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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玉想起今天平白为玉念锦挨的骂就委屈,撇嘴嘟囔:“咱们府中迟早是要有主母的,他纵是有您宠爱,也不能越过天去吧?”

碎玉心思单纯简单,上官锦却隐隐觉出蹊跷。那公主的刁蛮难缠玉念锦早已见识过,他也说了不在意,怎么今天突然就像是被踩到尾巴似的?

上官锦蹙起眉,细细回想玉念锦今日比的手势,他问他是不是要娶越国的公主。症结若不在公主身上,那……

“公子,用饭吧。”

下人们已经将晚膳摆满桌子,碎玉见上官锦只顾着发呆小声唤他回神,躬身给他递上筷子。上官锦心里存着事,一顿饭吃得索然无味,碎玉等人收拾好桌子后才回禀:“晚娘子方才派丫鬟来问公子今日去哪儿过夜。”

上官锦揉揉额角,心知这是周素晚的邀约。自从那时罚过她,他已然冷落她许久,惩罚到如今也算够了。

“那就叫她将她那儿的好茶沏一壶,我去看看她。”

*

到了碧远斋,周素晚早已盛装打扮,给上官锦奉上一盏冰糖百合羹。

“这是妾亲自盯着下人炖的,晚上吃这个最安神了,公子若想喝妾的新茶,明早叫他们采了晨露来沏给公子好不好?”

上官锦点头,“你有心了。”

周素晚笑起来面若桃花,娇娇俏俏地伏上上官锦的肩膀,“妾是为了公子着想,公子事务忙碌,妾总不好像别人一样再惹您生气吧?”

这话一落到耳中,上官锦就知道事出有因,他捏着汤匙的手微微一顿,面上却又不动声色,“你消息倒灵通。”

“那都是因为妾关心公子呀!”

周素晚对上官锦的不悦毫无察觉,挽着他的胳膊往他怀里依去,香香软软的手指熟练挑开他的衣带。她身上搽了香粉,稍稍靠近些便香风扑鼻,上官锦闻不惯脂粉的味道,抬手将她推开,“夜还长着呢,不急一时。”

“那要不让下人打点热水来吧,妾服侍您洗脚。”

上官锦的疏离对府中诸位侍妾来说早都习以为常,周素晚也未放在心上,漂亮的杏眼滴溜一转便换了种试探的语气,“说起来……公子今日怎么没把那小哑巴带在身边呢?”

“你都知道他惹我生气了还问这话?我带着他给自己添堵么?”

上官锦说罢便将手中的碗盏丢到一边,汤匙碰撞碗壁发出叮当脆响,听了叫不由叫人心惊。周素晚坐直身体盯着那犹剩一半的汤羹看了好一会儿,虽是垂着眸嘴角却不住往上扬,露出一种狡黠的神色来。

“那小哑巴仗着您的宠爱也忒不懂规矩了,前些日子妾还看见他在后花园子里鬼鬼祟祟,不知道在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是了,这才是今天周素晚请他过来的目的。

上官锦神色冷淡如冰,声音都像北风一样凌厉,“嗯?”

“他在烧纸钱,我呀怜悯他孤弱无依,不曾吵嚷。否则的话,这么晦气的事若是让夫人知道了,肯定得生气。”

“纸钱?”

“可不是?我看的真真的!进了府就是府里的奴才,凭他有什么家人朋友,也不配在上官府祭奠!”

周素晚语气愤愤,字字句句都是在维护上官府。可她眉目间隐有得色,不过是想捏着这个把柄处置玉念锦罢了。

上官锦知晓她的心思更加不快,只是他已经对玉念锦的身世起了疑心,自然不肯放过任何蛛丝马迹。于是他耐下心中烦躁,“哪一天的事?”

“正月初八,那天妾的娘亲来府上,所以妾记得特别清楚。”

上官锦默然不言,眉头紧锁,正月初八……越惠王和惠王后仿佛就是前年正月初八遇刺薨逝的。越国和楚国向来互通商贸,交情甚笃,楚王那时候还特意宣召他进宫,问他越国出了这样大的事,上官府和越国往来的生意要不要紧,嘱咐他要小心些。

玉念锦不愿他迎娶越国的公主,又在正月初八这日烧纸钱,还有他身上那些只有内宫私刑才会留下的伤痕……

早听说越惠王和惠王后意外薨逝之后越王宫就乱了套,先是一个不知道哪儿冒出来的小皇子当了皇帝,皇权旁落,越惠王的弟弟、也就是如今的越王赵司义摄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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