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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陪着你,一直陪着你,好不好?”
没说好还是不好,只是努力地强撑着眼眶。
许帛章的喉结动了动,焦灼感和紧迫感时时紧逼,人生在世,难免有许多不得已,除了唐汀之,他还有其他的不得不兑现的承诺。再不开口,他怕那些东西早晚会熏干了他的五脏六腑。
“信我吗,汀之?”
“信。”喉咙里冒出轻轻的一个字,让许帛章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
“好、好,那我们宜早不宜迟,后天,不,明天就走,好不好?我去订票……”
唐汀之抱着热水袋,很用力地点了点头,身体情不自禁地发抖。许帛章要抱他,被他温和而坚决地推开。
当天晚上,洗完澡出来,房间里便只剩下他给唐汀之买的一双小兔子拖鞋。
“唐汀之!!!”
幸运的是,此时唐汀之的脑子不算清醒,行动也不灵便。出了小区找了十几个街口,就找到了他。
找到人的时候,那家伙正在一盏路灯下面乱晃,用鞋底刮着路灯座上尚未染尘的积雪,玩得不亦乐乎。而为了追他,许帛章此刻却是风霜满身。雪沫子贴着额头,连眉毛都一起白了,呼出的那点冻雪,将脸也熏得冷红。
“你跑出来干什么!”从Z市离开以后,许帛章第一次发这么大的火。然而唐汀之一看见他,忽然就记起了自己本来的目的,尖叫了一声,掉头狂奔。
听见身后渐渐逼近的脚步声,于是边跑边叫,一路叫亮了十几盏灯。好在风寒雪重,暂时还没有人出门查看。
许帛章说不上自己是什么心情,又急又怒,完全想不到唐汀之变傻了都还要忽悠他。
“站住!给我站住!咳…”冷风顺着喉管倒灌进肺里,喊不了几句,嗓子就被冻得劈了叉。唐汀之在前头跑着听见他的声音不对,犹犹豫豫地悄悄回头。
发现后面的人扶着膝盖不追了。
于是他也傻乎乎地停下,慢慢蹭回去,拈着一根指头去戳了那人一下。
“我叫你跑!”对方当然只是佯装萎顿,指头伸出来,就再也没有收回去的机会。许帛章把他猛地扑在地上,雪花铺天盖地地覆下来,很快把两个人的身上洒上白霜。
“我不回!我不回…不回、不回去…”唐汀之被彻底按住了,哭着、喊着,认为这是一场许帛章与风雪的合谋。
“骗子!”许帛章狠狠咬他,冰冷的指尖死死攥住他的双手。
等被对方扛在肩上的时候,唐汀之还是不明白怎么计划得好好的出逃会失败得如此之快。是因为这次没人帮他了吗?
奇怪,帮他的人呢?
难过得大哭起来。
雪下得大了,许帛章怕他伤了嗓子,粗声粗气地威胁着他不许再哭。口头威胁不起作用,只好上手打了他两巴掌。哭声没了,到家把人放下来,发现对方已经快被委屈得背过气。
小脸冰凉,眼睛底下的泪花也被一起冻上。
“喂!不是说过不许哭了吗?脸冻掉了看你怕不怕!”装模作样地吼了两句,掐着唐汀之屁股上的肉出气。
“不回去…”唐汀之固执地喊道。
看到他这个样子,许帛章心里实际上已经动摇,然而没想到后面还有着更刺激的手段等着他。
“我们睡觉,不回去…”
不知道这蠢东西在哪学的色诱的一套,裤子一蹬,把屁股翘得老高。
“我、操…”
许帛章看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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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这个时候再不上,简直就不是人。
于是许帛章抓着他的腿把人扳成了个四脚朝天的姿势操了个爽。
“我们不回去吧?”
“嗯,不回去。”
翻身下床,当着唐汀之的面把打包好的东西又拆了。
好不容易盯着人带着安心的笑容睡着,才长叹一声,把拿出来的东西再放回去。
直到抵达了Z市唐汀之还没意识到自己被摆了一道。上出租的时候才闹开了,说什么也不跟许帛章往前走。
他来这儿送过宣中岳,机场总是让他失去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
“许帛章,我恨你!”
生气的时候就带着大名一起喊,卖乖的时候才记得“许哥”。太多事情堆到了一起,许帛章暂时没有哄他的耐心。夹着人往车后座一塞,直接把人运到了目的地。
大门一锁,狠狠心,头也不回地赶到学校办理返校手续。
“饿了打手机里的快捷键叫外卖,听到没?”
电话接通以后只来得及说上一句,接下来就是“嘟嘟嘟”的忙音。
几个月没来,桌子上堆满了卷子,理了大半天才勉强理出点头绪,又被叫到班主任那去点到。
“许帛章,缺课三个月零两天,三十六中建校以来,还从来没出过你这号无组织无纪律的学生!”
“我请假了,林老。”
“你高三了知不知道!”林平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彻底击散了许帛章反驳的念头。
“我错了,林老,我这就去写检查。”
认错太快,倒把林平一肚子的教导堵在了喉咙里。
“行了,回去上课!”
许帛章一笑,如此轻易地,生活就这样回到了正轨。
“听说了吗?以前读我们学校那个唐汀之,转学之后都失踪好几个月了!他妈妈为了找他连工作都辞了!”
“他妈妈不是X大的教授吗?”
“教授有什么用啊…儿子不听话…”
空气中浮动着各种各样的闲言碎语,然而一切都与他无关。
他救出来了,就是他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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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每次出门,许帛章都给唐汀之戴上一个黑色的大口罩和把眉毛都盖得严严实实的渔夫帽。衣服也从头到脚地重新换过,加上唐汀之现在走路喜欢佝偻着背,已经彻彻底底地变了模样。如果要问这世上还有谁能看出他来,唐汀之站在街边的橱窗面前,盯着玻璃上印出的自己,用指头把眼角拉成又细又长的样子,自问自答道:
“没有。”
“看什么呢?”许帛章从后面走上来,拍了拍他的头。唐汀之记得以前他爸跟他说,他们老唐家的男孩子,高三还要窜一窜个子。然而他没有,F校的经历像一把钝刀,由内而外地挫伤了他的生命力。
他和许帛章差得更多了,以前他比他矮半个头,现在自己的头顶只能贴住对方的耳朵。比身高的时候自然而然地就躺进许帛章的怀里,此刻他们就像大街上任何一对平凡的小情侣。
“妈妈。”指着肯德基里面的一个中年妇女,微微偏了偏头。
这个称呼让许帛章格外紧张,两个人站在外面又看了一会,唐汀之忽然笑出声。
“骗你的,哈哈,我妈妈从来不吃垃圾食品!”
然而厅里的人却如有所感地抬起头。
“汀汀?”
许帛章拉着人一路狂奔。
“那个真的是妈妈吗?”
坐回出租屋的客厅里,许帛章看了在屋子里踱来踱去的唐汀之一眼,起身反锁大门。
“大白天我们锁门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