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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脆利落地拒绝道：“没事，你自己用就好了，我带了备用的…”

讪讪地收回手，撞上许帛章嘲弄的眼神。

“不长记性…”

是啊，他就是不长记性，总是记不住宣中岳不爱用别人的东西。尤其是他这个“别人”。

看起来很好接近，实际上又最不好接近。

因此待在宣中岳的身边，唐汀之总要提心吊胆，时而欢喜、时而惆怅，时而相思愁断肠。

还要全程接受许帛章的鄙夷和白眼。

那个意外的吻两个人都默契地再也没有提起，没有提起，就仿佛从来没有发生过。只是偶尔从噩梦中醒来，好像还能闻到那股不同寻常的血腥之气。

也许因为他被压抑的渴望，不得不承认，他对那种残暴的亲昵，也会很有反应。

“许帛章！别碰我！”

在梦里凌辱他的面孔开始有了具体的指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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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班主任叫到他的时候，唐汀之还没怎么反应过来，按理说差生被点名总没什么好事，却没料到，一叫就是叫他去教导主任办公室。

他把求助的目光投向宣中岳，却发现此时宣中岳的表情也像是很紧张。

“我陪你去。”思索片刻，宣中岳停下手里的笔，从座位上起身。

“谢谢…”唐汀之感动得不知道说什么好，手指在校服的边沿搓来搓去，心里忽然就有了底气。

不就是个破学校吗？

反正他也快被退学了，还能有什么大不了的？

一股无所顾忌的冲动在他的血管里跳腾，什么都不重要了，反正他有宣中岳，什么都不重要了…

可离开这里，他要怎么找到宣中岳呢？

想到这一点，舌根忽然发苦，失去宣中岳的可能性像毒蝎的尾针一样刺激着他的神经。

不能、不能、绝对不能被劝退！

捏住门把手的一瞬间，唐汀之感到胃部一阵痉挛。

“没事的。”宣中岳拍拍他的肩。

“我怕！”很没出息地停在门口，留恋地望着宣中岳俊朗的五官。

得多看看，以后看不着了可怎么办？

宣中岳不知道是不是读懂了他眼睛里的情绪，忽然打开手臂，半开玩笑似的说道：“要不要我传点学霸之气给你壮壮胆？”

“要！”唐汀之“呼”地扑上去，生怕他反悔。

兄弟之间的拥抱好像很少搂腰，宣中岳被他掐着腰抱着，表情有了一瞬间的尴尬，然而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慢慢落下双臂，轻轻地拍了一下唐汀之的背脊。

“好了吗？”

唐汀之被自己急速的心跳声震得晕头转向，被问到第二次才慌里慌张地撒开手，脸红得跟猴屁股似的，“当”的一声就撞开门，连面对教导主任时最基础的礼节都忘了。

“谁？！”常主任连茶缸都险些被吓飞。

再一回头，就不见了宣中岳的踪影。

“主、主任好！我是高二（三）班的唐汀之！”

老头呛了一口水，咳了半天才平复下来。

“哦哦…啊…唐汀之啊…是这样…你过来…”

聊了有五六分钟，大课间的时间还没过半，唐汀之就从办公室里出来了。面带喜色，步履轻盈。

“哟，小宣说你被点名了，咋还在这儿美上了呢？”

“终于被退学啦？”

许帛章的大脸凑上来，一句话就把唐汀之的好心情毁了个七七八八。

“你就盼着我退学！”唐汀之推开他，决定以痛击对方软肋的形式回击，“我才不退呢！我不仅不会退，还要领进步奖！我要好好留在这儿！追宣中岳！”

“你说什么玩意儿？！”

“我说我因为物理竞赛要拿进步奖…常主任说酌情考虑…”

“你说你要追宣中岳？”许帛章不耐烦地打断他。

唐汀之骄傲地仰起头，回了一个“啊”，理所当然的样子，“刚刚宣中岳让我抱他了，我为什么不能追他？”

“他是直男！你追个屁啊！”许帛章难以置信，一手扯住唐汀之的袖子，把人往角落里拉。

“你怎么知道他是？”

“我怎么…我他妈的…他就是！那还用说吗？你以为谁都像你这么变态？”

“你还亲我了呢！”

话一出口，两个人都愣住了，许帛章触电似的丢开他的袖子，眼睛扫向了另外一边。

唐汀之抿着嘴唇，意识到自己说错话，正绞尽脑汁地思考着怎么圆场，就听见许帛章的声音：“我那是…逗你玩的，宣也是逗你玩，你别当真了，当真到时候你自己难受。”

听完了这番解释，唐汀之只是眨了眨眼睛，眼里有神的时候，他的眼仁就会又黑又亮，神采奕奕，兴致勃勃。看神态就知道，他绝不可能相信对方素行不良的那张臭嘴。

“我才不稀罕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也不是宣中岳，你怎么知道他怎么想？自大狂！”

头也不回地朝前走，只给许帛章留下一声轻蔑的哼气。

“还…还‘哼’？！”许帛章被气得跳脚，狠狠拍了一下栏杆，下了一个定论：“不知死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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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上午第三节一般是数学课，唐汀之回来的时候刚好踩着上课铃，和班主任前后脚地进门。

被称为“杜大炮”的杜恒本人一向不苟言笑，黑着脸夹着教案闷头朝前走，看见唐汀之，居然嘴角微微扯了扯，像是准备摆出一个笑脸，最后还是没笑出来，勉强抬了下手，粗声粗气地夸出一句：“物理不错！”

尔后情不自禁地跟着：“那你这数学啥时候能起来？”

唐汀之被问得一塞，喜悦经过连番颠簸，已经彻底失色，走回座位上的最后两步，又变得灰溜溜的。

“没事吧？”

早出现比晚出现要好，宣中岳看到他回来很明显地松了一口气，笔杆笔杆在指尖上挽了半个圆，把稿纸推到他面前，是要准备在课堂上传小纸条的意思。

唐汀之乐了，虽然他的“进步”不值一提，但最近宣中岳显然要比从前更关心他。被喜欢的人关心，怎么说都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把纸条摸到抽屉底下，一笔一画认认真真地写道：

“我被夸啦！”

感叹号之后是一个小小的笑脸，像药片上撒了几粒芝麻。对宣中岳的喜欢，就像这几个麻点。一点点香，一点点甜，就一点点，但却是能让他心上开出花来的一点点。

宣中岳的目光扫过他的纸条，在笑脸旁边一笔勾出一根高高翘起的大拇指。

把纸条收回来，忍不住对着那根大拇指傻笑。

他实在太喜欢了，喜欢宣中岳有意无意间流露出来的一切。

但他似乎还没有发现，宣中岳思考的时候很喜欢转笔。而自从他踏进教导主任办公室的门开始，对方那双纤长白皙的手，就没有停过。

“被夸很好啊，再接再厉！”话是这样说，笑也是像以前那样温柔地笑着，递交复赛表格的时候，却多得了一句问候：“复赛难度大得多，一方面要好好准备，另一方面…”

唐汀之一直觉得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