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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事儿上面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女警为难地往后叫:“郑警官,你来看看吧。”

郑诚穿着一身笔挺的警服,肌肉紧致地覆在下面。眉骨高挺,轮廓鲜明,一双眼睛鹰一样深邃有力,健康的小麦色皮肤蔓延到衣领里。

他翘着腿坐在后头看报纸,闻言转过头来,看到梁喻坐在桌前,无助地看着他。

11 小狐狸不就是要吃鸡吗(上)

郑诚站起身走过来,他皮鞋敲在地上的声音在梁喻耳中被无端放慢了:嗒,嗒,嗒,每一声都像审判。

他大马金刀地把自己扔进椅子里,随意地拎起一张表格浏览,把圆珠笔按得咔咔的。

抬起头来时,梁喻全身的肌肉僵硬紧绷,瞪着一双红红的大眼睛,可怜又警惕地望着他——像只受伤的小狐狸,他无端想道。

于是郑诚叹了口气,站起身:“还是来里边吧。”

梁喻跟在他背后亦步亦趋进去里面做笔录。派出所很小,但路过的同事都给郑诚打招呼,有笑嘻嘻的也有尊敬的,看得出来他人缘很好。

梁喻忍不住抬头打量面前人的背影,宽阔的脊背山一样隆起,肩头的警徽在背光的走廊里也熠熠生辉。他埋下头用两只手抚住心口,心还是跳得很快,但缓缓升上来一股久违的安定。

走廊尽头的小房间,郑诚一边关门一边示意梁喻坐下。

门合上的瞬间梁喻有一丝下意识的忐忑,郑诚手停留在门把手上,看着小狐狸警惕地竖起耳朵,大大方方地说:“害怕?你想开着也行,不过就被别人听见啰?”

梁喻突然明白,为什么丢了鸡的大妈在外面做笔录,郑诚却带他进来。

他怕自己不好意思。

梁喻身体轻微地松动,低头一笑:“那不用了。”

郑诚又把自己大马金刀地扔进椅子里,一边写一边头也不抬地问:

“姓名?”

“梁喻。”

“年龄?”

“22……23了。”梁喻差点忘了自己被拐了一年多了,已经大了一岁了。

“性别?”郑诚抬起头来,恶作剧地想看看小狐狸会露出怎样的破绽,但脸还是板着。

果不其然梁喻在局促地扒拉自己搭在肩侧的长发了:“男…男的……” w?a?n?g?阯?f?a?b?u?页?ⅰ?f?ǔ???ε?n?????②?5????????

“哦——”郑诚故意拉长了声音,恶作剧得逞了,开心了,但脸上半丝波澜也无。

小狐狸还是很紧张,郑诚在心里说。

于是接下来又把笔录上的个人信息问了个遍,聊了些有的没的,什么今天赶集买了啥,这几天天气好不好,聊得梁喻晕乎乎,警惕的狐狸耳朵慢慢软下来,郑诚才缓慢地问:

“拐你的人还记得长什么样子吗?”

梁喻晕乎乎地摇头:“他们蒙着脸,我没看见。”

郑诚点点头示意没关系:“身形呢?”

梁喻顿了下,突然灵光一现似的:“打晕我的是两个人,一个高点,还有一个不高但很壮……”

郑诚:“有机会听见过他们的声音吗?”

梁喻本来什么都想不起来,被郑诚经验丰富地引导着提问,能提供的信息越来越多,他絮絮叨叨地:“他们本来想拐的是我女朋友,所以可能按女孩儿份量下的手……我在后备箱中途就醒了,偷听了他们说话。他们有一个可能当过兵……听对话像是违纪被开除了……”

“有口音吗?还记得吗?”

梁喻:“当时不知道,但现在一想,应该就是陕西口音。”

郑诚点点头,靠着椅子单手在纸上写写画画,梁喻看他胳膊的弧度,感觉他可能在画小人。

过了好一会郑诚才继续问:“到了陕西接手你的人呢?”

梁喻低下头:“那时我被喂了药,一直晕着,只知道是个女的……车开了好久好久……”

郑诚看似漫不经心地在纸上写写画画,却突然抬头问:“女的,爱用高跟鞋踢人是不是?”

梁喻愣愣地:“你怎么知道……迷迷糊糊的,但只要一动,就有尖头皮鞋扎在身上的感觉……我不知道那是高跟鞋……”

梁喻反应了一下,突然眼睛一亮地扑过来:“是不是…是不是你们抓住她了!”

郑诚却大手一挥收起手里一沓纸,表情不太自然地说:“今天就到这里吧……你既然逃出来了,不能再回去了吧?”

梁喻跌回椅子上,想了下才说:“我不是逃出来的,我知道没有你们的帮助我逃不走……其实,我逃走过四次,只要单独露面就会被认出来送回去……镇子外面也还要走路、坐车经过好些村子,那些村子都买人,都互相帮忙监督着,所以……”

“没有警察武力压制就出不去。”郑诚冷静地接道。

梁喻呆呆地看着郑诚:“是…是的……”

郑诚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梁喻才鼓起勇气说:“我可以等!郑警官,我相信你,我等你把那些坏人都抓住再来救我,这样逃走就不会害怕再被抓回来了!”

郑诚看着那双闪着光的眼睛没有动。

梁喻抓住了郑诚的衣袖:“村里还有好多其他人,你把我们一起救出来!”

良久,梁喻走了。郑诚的肩膀松懈,圆珠笔啪地掉在纸上。

他往后把脖子倒在椅子靠背上,用一只胳膊遮住眼睛。

夕阳下的桌面上,那张郑诚写写画画的纸上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很大很大的圆圈被潦草地不断加粗加大直至快要超出边际,像一个混沌的圆球把一切事物都包裹在里面。

黑暗的,不得翻身。

12 小狐狸不就是要吃鸡吗(下)

郑诚下班的时候没想到梁喻还坐在派出所侧门的台阶上没走。侧门刚好在一条小巷里,死胡同、不临街,梁喻蹲坐在那里一边抱着胳膊缩着脖子哈气,一边往巷外大街上瞧,像在等人。

秋天的山间夜里已经冻起来了,郑诚换下了警服,走出来的时候手里围巾系了一半。

梁喻看到他立马惊喜地站起来:“郑警官,你还没走。”

郑诚看到他被风吹得通红的一张小脸,挡着门说:“等人?进来坐吧。”

梁喻怕进去了万一陈平来了看不到,抱着手死命摇头。

郑诚叹了口气,走了。

梁喻在后面悄悄挥手再见,心里空荡荡的。

没想到刚重新坐下来五分钟,一张围巾突然扔到梁喻脸上,把他本来就不大的脸团团盖住。梁喻手忙脚乱的摘下来一看,是郑诚刚刚系了一半的那张,郑诚本人拎着只纸包着的烧鸡递给他,香喷喷的,好像还在冒油。

梁喻太久没见过这么多的肉,眼睛都绿了,喉结上下滚动,但窃窃地盯着郑诚,不敢接。

"吃吧小狐狸,我请你的。"

梁喻小心翼翼接过来,先是吃一口看一眼郑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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