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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路鸣手微微一顿，抬眸看着手就要退回去。见状，慕斯赶紧伸过去接筷子，有眼力见儿地先道一声谢，让秋路鸣没有退缩的机会。

一顿饭吃的过于安静，店里不知道为什么只有他们这一桌客人，慕斯偷瞄对方好几次，见秋路鸣头也不抬只顾着吃，只好安静的吃。其实不管是以前在家里还是后来工作了在剧组里，慕斯都很少一个人吃饭，还吃的这么安静，静得他心里没底，不过好在汤很好，一旁坐在柜台边上的老板娘一直在跟缩在柜台里的女生聊天，店里也不至于那么安静。

等到一顿饭吃完，慕斯主动付完钱走到外面，秋路鸣站在路边一颗桂花树旁，看着马路对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桂花街整条街种的都是桂花，如果是秋天，不知道一阵桂花一阵美食的香气会勾引多少人。

慕斯走过去站在他身边，把口罩重新戴上，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问:“要不，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

又一次被拒绝，慕斯暗中给自己打气，没关系的，追人嘛，总是会遇到这种情况的，没关系，换个话题再聊下去就可以了。

“你明天有课吗？”

“嗯。”

“哦。”慕斯不甘心又问:“后天呢。”

“有。”秋路鸣这学期每周四是最忙的，加上那门恋爱心理学，足足有四节课。每到周四的最后一节课，他就会因为嗓子疼而想去修正一下学校的排课系统。

桂花街道路两边停满了车，路中间通行的车总是比行人还要慢，有的司机不耐烦地按喇叭，“嘀——”的一声总是会吓到几个路过的人。

慕斯偏头看身边的秋路鸣，他还没有认真看过秋路鸣上课的样子，“那我可以去吗？”担心秋路鸣听不明白，又特意补充，“你的课。”

闻言，秋路鸣回头看他，似乎是因为忐忑，等待回答的时间里慕斯轻轻地晃动身体，地上的影子也跟着小幅度的晃着，不知道的看了还以为是被风吹的。秋路鸣偏头看向对面，“那也是你自己的事。”

听见这种耳熟的回答，慕斯这一次立即学着顺杆爬，“你的课是几点在什么时候？看你课的上座率我觉得我应该早点去。”说着，慕斯想到之前在课上听见的讨论，突然盯着秋路鸣，“秋老师，他们大多数不会都是冲着你去的吧？”

话题转的太快，太无厘头，秋路鸣看了慕斯一眼，似乎是有点无语，“下午四点，在你今天去过的多媒体教室。”

说到“今天”两个字的时候秋路鸣有意加重了声调，慕斯哂然一笑，“今天是我找远晴问的，如果你介意我以后就都找你问了。”看秋路鸣没说话，也不是介意的样子，慕斯开始得寸进尺，“这样的话，秋老师加个微信吧？”

说着，慕斯拿着手机期待的看着秋路鸣，一双大眼睛里面只剩下秋路鸣的身影。秋路鸣看着他眼中的自己，把电脑包换到左手，用眼神示意了一个方向，“我往那边走。你呢？”

又是这样。慕斯收回手机，依旧笑着，侧身晃了晃，“那边。”

“嗯。”秋路鸣后退一步，看了慕斯一眼，转身之前轻声说了句“注意安全”，然后一转身，不过几步的时间就汇入了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

夜色撩人，人世喧嚣，慕斯站在原地看见他越来越远消失与人群，才不紧不慢地离开。

真好。慕斯插着兜想，他已经获得了第一阶段的成就。

第二天下午，慕斯特意换了一身稍微贴近学生审美的衣服，戴着一顶黑色的渔夫帽坐在教室的最后一排，为了配合学生的身份，他还特意带了笔记本过来。

慕斯刚到的时候人不多，他本来还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直到在接近上课时间的时候，看着随着三三两两赶来的学生进来的秋路鸣，他这才松了口气。

助教已经提前把该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慕斯看着秋路鸣一进教室就直接走到讲台中间，一只手随意地搭在讲台上，沉默地扫视教室。

教室里还有人在轻声讨论着什么，慕斯听着，在秋路鸣看见他的瞬间露出一个微笑，随后上课铃响起，秋路鸣收回视线，轻轻地按了一下手中的遥控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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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白的投影布上瞬间变成多了几个楷书大字，秋路鸣的声音紧跟着出现在教室里。

慕斯并不是第一次看见秋路鸣上课的模样，可是不管看多少次，他都觉得很神奇。当初秋路鸣看着天空说要开客机的神情太过认真，以至于他也一直觉得，秋路鸣一定会成为一名机长。

即使不是A380也可以是别的。

所以这些年来每次上飞机的时候他都会留意机长空乘的名单，每次他都想，或许是他运气不好才会一直遇不到，可是怎么也没想到，秋路鸣成为了一名讲师。

“所谓亲密关系，其实是我们与世界的链接，而在所有关系中，爱情是最能够直接且方便产生这种链接的。它不像朋友或者同事一样需要你去应付一大群人，你只需要看着那一个人，那个人也看着你，当你们对视的时候产生的快感远远胜过性。”

教室里有人轻声笑了，慕斯目不转睛地看着前面的人，耳边只剩下秋路鸣一个人的声音。

“从社会稳定后，仅从近十年来国产影视剧分析来看，爱情的解放意义不断在减弱，所以这里就会有一个问题——在今天我们是否还需要爱情？”

两个人的视线不经意撞上，慕斯看见秋路鸣自然地低头看了眼电脑，继而抬头笑道:“当然，大家选这门选修课，相信除了轻松拿学分容易之外，也有想脱单的想法。这样的话，大家不如认真地想一想，在今天这样的环境下，你是否愿意为了爱情奋不顾身？”

讲着，秋路鸣的视线越过了一排排学生，“你能奋不顾身到什么程度？”视线最后落在了最后一排角落里的慕斯身上，两个人隔着数十名学生遥遥对望，目光仿佛变成了实体，将他们系在一起，秋路鸣又问:“你是否愿意为了爱情，与你父母、亲人决裂？”

这仿佛是一场跨过时空的询问，沉沉的目光化作涛涛江水，几乎要把慕斯淹没在那个炎热的下午。

那时候十八岁的秋路鸣问他，“你想好了吗？”

现在跨过十多年的时间，秋路鸣问他，“你能做到什么程度？”

慕斯没有回答，他只能像只被刺痛的蜗牛，轻轻低下头缩回自己壳里。

15:53: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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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跟大家分享一段出自梁晓声《原来》里的话。

对于大多数的人，人生本就是一堆责任而已。参透此谛，爱情是缘，友情是缘，亲情尤其是缘。无论怎样，皆当润砾成珠。”

当下课铃响起，教室瞬间喧闹起来，秋路鸣低头收拾东西，等慢悠悠地收拾好教室人走得差不多了，才抬头看向后面。

慕斯还坐在那里，瞥见他看的目光立即转移视线，秋路鸣转身把东西递给助教，淡淡地看了眼慕斯，自顾自地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