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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不那么辛苦,是不是就不会死了。”

“人都会死的。” 华礼用手抚着沈季,“这跟你无关,不是你的错。”

这些道理沈季自然是懂的,可是他就是伤心,他每每经过这棵大树,每次看到母亲的房间,心里的悲伤便如洪流一般涌出来。

夜晚的暗色将一切情感放到了最大,似乎连放肆的怀念悲伤,和不顾一切地大哭都变得理所当然起来。

一片花瓣很不会看眼色的落到了沈季的头顶,华礼瞥见后抬手替他摘了下来,继而双手捧住他的脸,“冷静一下,小季。”

“我知道失去母亲的痛我无论如何没法替你分担,也不知道该如何劝你,但是我可以说,你还有亲人。”

这会儿沈季眼前被泪水糊了一片,耳边是雨滴啪嗒啪嗒的声音,华礼轻轻的声音好似穿过了长久的岁月,击穿了一切嘈杂的背景音,传进了自己的耳内。

“我们结婚了,我会成为你的家人。我可以晚上接你回来,在夏天切好西瓜等你回家,入冬前织好毛衣围巾和手套,我可以学着做一切妈妈给你做的事。”

眼眶终于承担不住这些混合着雨水的眼泪,顺着沈季脸蛋的一条弧线滑下去,仿佛天边划落的一颗星星。

“从今以后,我做你的家人,代替妈妈守护你。”

“让我来爱你。”

其实华礼原先自认是个不太喜欢表达的人,但是面对沈季他总是想要说很多,说爱你说喜欢你,将一切从前不屑一顾的情话全都掏出来献宝似的讲给他听。

今天见到了一棵长得好奇怪的树,镇东边的丁香花又开了,王婶今天缝了件新布兜。诸如此类没用的废话都想讲出来,只因为对方是沈季,而非旁的什么人,一切废话都变得有意义起来。

你不在身边时我见到的所有事都想要分享给你,大到日落小到花落。

这个行为代表着,我喜欢你。

花开花落,白河镇又度过了一个平淡的三十天。

一整个正月都没落过一片雪花,华礼老觉得好像缺了点什么似的,在自己的家乡里,过年不下雪是不可能的事,但在白河镇,他只能看着一场又一场的雨到来,屋门前的水泥地也时常深浅色交接着,干了又湿,湿了再干。活像只花斑狗狗。

沈母去世后很多街坊邻居都来随了或多或少的钱,华礼一份一份收着,感觉这是唯一一次钱拿在手里,心里没有开心的情绪,只觉得低沉。这些钱被跟沈母生前攒下的那份钱一并存在一起后保管好。华礼打算不到吃不上饭那天,不动用这些钱。

旁人家的欢喜悲伤没人能长久的记得,但当事人也无法长久陷在悲痛中。因为逝者已去,活着的人要带着她那一份继续好好活下去。

天气转暖了,所有人也都开始复工了,沈季也不例外,仍旧保持着以前六天一休的频率。一切都跟以前一模一样。华礼瞧着这些天沈季也逐渐调整好了心情,但发呆的时间变得多了起来,看起来似乎有点魂不守舍。

这是可以理解的,华礼知道这么多年来沈季和母亲相依为命,毕竟还是很难完全恢复到跟从前一样。

或许如果沈季很快又开心起来,华礼才是真的要担心了。

华礼在沈母生前就许下过要好好保护沈季得话,现在华礼觉得不能坐以待毙。保证沈季活着不叫好好保护他,沈母希望他能过得好,但是华礼现在这份零碎得活计完全不能使两人得生活一下子变得好起来。

他得想些新的办法。

“小花,”沈季在华礼身后迷迷糊糊的坐起来,一睁开眼他就看到华礼正坐在镜子前面仔细地梳着头发。沈季揉着头顶凌乱的发丝,疑惑道,“要不你坦白你的性别吧。”

“怎么突然这么说?”华礼没回头,用手腕上的发圈在脑后扎起一个低马尾,而后又伸手去拿桌面上的唇膏。

作戏做全套,但华礼实在是不想浓妆艳抹的,他的心理生理毕竟还是个男人。

这个问题突然叫华礼想起了他们结婚前沈母跟他说的话。

“你得这样一辈子,这对你太不公平了。”

其实华礼某些程度上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现在他反倒开始情形自己来到的是白河镇,而不是什么有头脸的地方。他只需要将原本就有些长的头发保持下去,也不需要穿裙子什么的,毕竟白河镇的女人们也都是这样穿的。

“感觉你每天都要早起打扮,”沈季扁扁嘴,“不麻烦吗?”

原本想要跟他讲“不麻烦”的,但华礼方才刚想到了沈母,沈季下面这句话却突然让他想到一个可以正大光明逗沈季,让他开朗些的办法。

镜子映出的倒影里,华礼盯着镜子里的沈季瞧,沈季正坐在床边专注地盯着华礼。看着沈季刚醒时懵的可爱的样子有点想笑,华礼站起来将沈季拽过来到镜子前,按着他的肩膀让他坐到镜子前面去。

懵懵的表情从镜子里被映出来,华礼弯下腰来将脸凑到沈季耳旁,两个人透过镜子对视。

“那你来试试不就知道麻不麻烦了。”

19:22:51

48.

“什么?”

沈季一脸惊讶的看着华礼在他身侧走来走去,华礼却没有继续跟他大眼瞪小眼,而是忙去屋里找起衣服。

观察沈季的五官,小脸杏眼,很典型的亚洲面容。不知跟生长在水乡地带有没有关系,骨骼又刚好是偏小巧的那一款,虽然个子不算矮,但每回沈季把自己蜷起来都看着小小的一团很可爱。

不用化妆也肯定能扮得好看。华礼在心里这么想着。

“你穿上这个试试。” 华礼说着递给沈季一件浅色的半身长裙,是除了华礼穿来白河镇的那条以外,这个家里唯一的一条裙子了。

“这是裙子啊。” 沈季嘴上说着,但还是听话的接了过来,“是要我穿裙子吗?”

“你信不信我?” 华礼脸上带了点小自信的表情。

怎么可能不信华礼。沈季只能朝他大幅度地点了点头。

那棵在院子里空立了多年的大海棠树,终于在这天迎来了物尽其用的时刻。

这会儿沈季胸前的的小口袋里插着一支花枝,是刚才华礼从树上挑不显眼的地方折的一枝,现在他正往沈季头上包着一块花色的方巾,他的短发实在是太显眼了,华礼又没有什么假发在身边,只能替他包上了。

庆幸的是,镇子里确实是有一部分姑娘这么包头发的。

沈季本身就好看,稍作打扮后看起来完全不违和。华礼满意的看着沈季,是比想象中还要合适的一个结果。

“要不要出门试试看?” 华礼看了看他,又抬起手去替他拢了拢从方巾里翘出来的发丝。

“我不敢......” 沈季用手拽着衣摆,有些局促的只知道一个劲儿抬眼看华礼,“被认出来怎么办。”

听后华礼直接搂住了他的肩膀,笑着对他道,“这不是有我呢!”

这次是条陌生的路,走着走着路边甚至有一条顺着两人走向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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