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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参军,他心思直,也完全没疑心,直接就全都吐露了出来。
原来,今年自然灾害频繁,有些地方闹了饥荒,他们家也在受灾范围内。正好这个时候国家征兵,许多家里的适龄青壮年都报名了,他们家四兄弟也都去了,不过都被分配到了不同的地方。
当真是荒唐!饥荒自然是一道难题,但受灾范围并未波及全国,只要缜密安排,从各地调一些粮食过去,自然能缓解不少,但现在因为口粮不足直接把这些人塞来军队,军队又哪有多余的饭给他们吃?所以就干脆让这群没有作战经验的人去战场上送死吗?
我自顾自地在这生闷气,但我也清楚,我的想法微不足道,难达天听。
我还以为陆昊是个聪明人,现在看来,他是刚愎自用过了头,贪心不足蛇吞象啊!
我们两个人紧赶慢赶,半个月后竟然也把这片地垦完了。
我默默几下郑季的编队,回头就把这件事告诉了李翊。李翊震怒,把那几个偷懒的拉出来严惩了一番,并派人对每个小队进行了彻查,这一查就发现许多人都是偷工减料,懒惰成性。
李翊向我抱怨了一番新兵质量良莠不齐,眉头紧锁。
他手下的士兵都是千般磨练出来的,威名远播,这下接了这么个烂摊子,有苦难言。
我虽担忧,但也无能为力。
又过了好几月,一日,我正在家里教栗子下棋,吴全过来偷偷跟我说,有一人自京城赶路而来,说是有紧急的消息,风尘仆仆,马都累得直翻白眼。
我虽有些疑惑,还是请他进来了。就算他图谋不轨,我也有自保能力。
他进来向我行礼,我觉得有些眼熟,好像,好像是裴渡身边的人?
我连忙屏退了其他人,关上了房门。
他走近来,低声对我道:“殿下,皇上怕是······怕是要不行了,他又无儿无女,现在宫中乱成一团,就等着殿下您回去呢!”
我愕然,手中的杯子落到地上,摔得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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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给我递上一封信函,我急忙打开,上面只有简短的两个字——“速回”。
笔迹潦草,但我绝不会认错,这是裴渡的字。
我急匆匆地跑出门,找到吴全交代他我要出门一趟,其他人就继续留在这里等我的消息,并嘱咐他不要声张。
他平时不言不语,但办事十分妥帖,气质沉稳,更是写得一手好字。我觉得他应该不是一个普通的下人,而是是裴渡的手下人。我此时心中焦急,也顾不上太多,只能匆忙托付给他。43163`4003?
我来到马厩,正好看到小白在悠然吃草,见到我来,发出一声欢快的鸣叫。之前我与它感情渐深,李翊干脆把它送给了我,让我把它牵回了家。
我走上前,弯下身摸了摸它,低声说:“现在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你帮我,跟我一起回去一趟好吗?”
也不知它能不能懂,但它十分兴奋的样子。
我给那传消息的人换了匹马,来不及让他多作休整,便急急忙忙地出发了,想来我心里还有些许内疚,所幸他并无怨言。
我们挑了条避人的小道,马蹄扬起飞灰,前路漫漫,我心急如焚。
想不到我再一次回京城会是这样的情景,脑海里思绪杂乱,马背上更是颠簸,我不得不强迫自己找出一点冷静的思绪,来理这一团乱麻。
那人只是传递消息,除了带到的几句话,再不清楚更多情况。
想来也是,皇帝登基才两年,正值壮年,又没有继承人,若是突然生了什么大病,宫里定会把消息封锁起来。
奇怪的是,我上次见陆昊,他还精神气十足,也没有酒色之好,怎么会突然就“不行了”?
还有裴渡,顶着重重压力秘密传消息给我,用意何在?
先皇子嗣不多,除了几个公主,就只剩下我和陆昊兄弟两人,若他死了,理应由我来继位。但是我身在边关,路途遥远,若想回去便是卯足了劲也要耗费数日光景,而几日间形势便是瞬息万变。我还有几个旁系的兄弟,到时候难保他们不会推一个人上位,那情况便更是要脱离掌控了。
所以裴渡才会急着召我回京?他想让我继位?
我确实对那个位置没有什么渴望和挂念,但这段远行的日子里遇到的看到的一些事,却不得不让我受到触动。
与其交给陆昊或是其他乱七八糟的人,还不如我自己来!
我手下无一兵一卒,没有揭竿而起的底气,但我相信裴渡。
疾驰数日后,终于快要接近京城了。小白不愧为一匹好马,数日奔波之下,依然脚步稳健。但我还是有些心疼,等事态稍微平息后,我一定好好补偿它。
那信使将我带到京郊一处无名荒山内,说裴大人就在里面等我。
我翻身下马,深吸了一口气走了进去。
他也不知道藏得多深,我走了好一会儿都没看到他的身影,都有些着急了。
我真的太想、太想见到他了。
终于,树林眼掩映中,我捕捉到了一个身影。
他站姿挺拔,如孤松屹立,但我却觉得,和上次别离相比,他的身形单薄了不少。
我不在的时候,你怎么瘦了?
他察觉到声响,转过头来,我顿觉周围的茂林深篁全都黯然失色。
他这个样子,才是君子本身,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我竟一时失语。
他也不说话,只是默默看着我。
“我回来了。”我听到自己沙哑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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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好像被惊醒,垂下眼眸:“殿下,时间不多了,你有什么想问的就快问吧。”
“没有,我都听你的。”
他有些惊讶地看着我,神色略有不忍:“如果你不想,随时可以走。”
“你怎么变得这么瞻前顾后的了?我相信你,也请你相信我一回吧。”我定定地注视着他。
他轻叹了一声,喃喃低语:“相信你,我一直就相信你······”
我借口自己的马长途奔波,十分劳累,厚着脸皮要和他同骑,他也没有推脱,匆忙和我赶赴宫中。
我一直独来独往惯了,此时身前有另一个人,哪怕前方的路荆棘密布,我也义无反顾。
我偷偷从后面环抱住他的腰,他确实瘦了,只剩下一把骨头似的,我暗暗加紧力度,最后已是狠狠地箍住他,好像要把他揉进我的骨血里。
他并未阻止,甚至有些纵容我胡来的意思。
他是觉得歉疚吗?把我卷入此事中。
可是,我不想要他的歉疚,我只想他再认真地看我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