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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角多了皱纹,可无论是相貌还是微表情都和苏月笙极其相似,甚至可说是照着模板刻出来的。苏月笙的葬礼举办时他还在住院,因此从未见过她的家人。但此时此刻一个长相与苏月笙如此相似的女人就站在他面前,无需细想也能猜测出她们两人的关系。
“你们还真有心,今天是月笙生祭,我特意带束花来看看她……等等,你看着有点眼熟啊。”中年女子把怀里那束香水百合放到苏月笙墓前,忽地记起了陈霄寒的身份,“你是不是月笙以前喜欢的小伙子?电视台那个记者,陈……什么寒来着?”
苏月笙原来有和家人说过自己的事啊……
既然对方指名道姓,陈霄寒不好隐瞒,点头道:“对,我是她的师弟,我叫陈霄寒。”
中年女人闻言,颇惋惜地重重叹气,边说还边摇头:“月笙……月笙真的很喜欢你啊。当年我赶上她临终,她最后留的话除了给我们,还惦记着你。只可惜我没有你的联系方式,你也没出现过,不好找你特意说出来。”
苏月笙有留下遗言……?这事陈霄寒闻所未闻。他咽了口唾沫,心跳没由来地加快。他鼓起最大勇气,询问中年女人当年苏月笙留了什么话给他。
“月笙说,‘我束缚他太久了,让他以后摘下面具好好做回自己吧,我想放他自由。’”中年女人说着说着眼眶泛红,她掏出手帕,按了按溢出泪水的眼角,“月笙说完这句话就断气了,我们听不太懂,但我想你本人应该会明白……”
摘下面具,做回自己。
苏月笙的遗言竟然是……希望我回归自我吗?
……她到底是个多温柔的人啊,为何临终之际还想着我的未来啊?从不为自己着想,反而是为了我……
既然师姐的意愿是要我追求正常的未来,那找一个相爱的人共度余生,是属于‘正常未来’的范畴的吧?
陈霄寒再次走近苏月笙的墓碑前,‘扑通’一声双膝跪地,也不顾地面全是混杂着雨水的湿泥。他凝视着苏月笙的照片,正如过去和她面对面那样,随后摘下眼镜,收敛起往日为苏月笙戴上的温和面具。
他舍弃了对外营业专用的温和声线,解开衬衣纽扣最上方两颗,推起左手手腕的衣袖,露出全是细长伤疤的手腕。
“师姐,对不起,我真的很喜欢你。”
“我用了很长时间怀念你,每日活在痛苦和愧疚中。现在我才知道,原来这不是你想要的。”
“这几年发生了好多,好多事,在这里一时也说不完。其中最重要的一件事是……我有喜欢的人了,我移情别恋,喜欢上了别人。”
“我不能说他是什么很好的人,但他在我心里分量不太一样我是清楚的。师姐,你会原谅我背叛你,去找那个人,和他开展一段新的恋情吗?”
抒发完憋在内心许久的掏心窝子话,陈霄寒心头大石总算是放下了。苏月笙死了几年了,怎么说也不可能在这里回应他,人死不能复生,这个道理他还是清楚的。
然而在这个念头出现的下一秒,墓碑上悬挂的铃铛竟无风自动。悦耳的铃音扩散在湿冷的空气中,叮当叮当,叮当叮当。这是苏月笙最喜欢的声音,她说铃铛声能带来喜讯。
此时平静无风,墓碑前平时不会摆动的铃铛却动了起来,还是在他的自白以后。那是不是可以认为,这是苏月笙给他的答复?
欧美有种说法,称墓碑上的铃铛若是响起,证明里面的人复活了。埋在地下数年,复活是无稽之谈。既然不是人死复生,那果然就是……
陈霄寒双眸明亮起来,他理解苏月笙想要他做什么了。
“……我明白了,师姐,谢谢你。我这就去找他。”
陈霄寒迅速起身,跟中年女人道别过后,匆匆跑下墓园的楼梯。
21:09:34
34、
即便陈霄寒急着要去找安飒,也还是被蓝田硬拉回家里,换下身上沾满泥泞的衣物才再允许他过去。
其他人大病初愈,刚出院是不应该急急忙忙东奔西走的。然而陈霄寒体质好到惊人,住院十几日拆了所有绷带后,现在没事人似的,精神得很,恐怕上街和几个小混混打架都不成问题。
蓝田劝他有什么先放放,现在刚过完年重新上班,安飒可能忙于重新投入工作。不过劝是劝不住的,陈霄寒倔强起来根本不讲道理,决定了立刻要行动。他无可奈何,唯有逼他换了干净衣物,趁他更衣期间打电话前去‘Safety’以陈霄寒的名义做了个预约,方便他们待会儿上楼。
半小时后,陈霄寒脚步匆匆,出现在地下停车场。他一改往日斯文正经的风格,换上自己最喜欢的皮衣夹克和厚底马丁靴,耳钉戒指项链等配饰统统齐全。他拉开Jeep的车门,毫不客气地坐上副驾驶。
看他翘起二郎腿抱起双臂,以不可一世的表情给人指路的模样,蓝田真的很难想象本性恶劣如他,多年来是怎么坚持着隐藏自我的。果然平时喜欢阴阳怪气嘲讽别人的家伙,背地里都不好惹……
工作日非高峰期驱车相当顺利,加上在陈霄寒的催促下,蓝田不得不踩大油门加快速度。到达‘Safety’附近的露天停车场后,陈霄寒道了句别,先一步开车门下车离开。
蓝田锁完车他已不见踪影。没走两步,他接到同事的电话称有新的案情。权衡过两边的重要性,他认为恢复理智的陈霄寒可以自己处理问题,便上车回警局了。
楼下接待处的女孩子在陈霄寒报上姓名后直接给他通行卡,告诉他安飒之前交代过,允许他随时上公司找他。陈霄寒冲女孩笑了笑,拿过通行卡上楼。他先去销售部门口看了看,安飒办公室是空的,也不见周临渊,估计他们现在有事不在销售部。蓝田可能说得没错,新年假期后百废待兴,安飒正忙着也说不定。
他回到走廊,正巧碰到去茶水间拿东西喝的林佳,于是上前拉住她:“林佳,安飒在哪儿?”
上次见林佳已是数月前,现在她怀了身孕,比以前更易受惊。陈霄寒这一拉愣是吓得她叫了出来,认出是熟人后,她松了口气。
“Asa今天有个客人来访,应该在会客室。我刚看到会客室的客人出来了,应该聊完了吧,你可以去那里找他。”林佳给陈霄寒指完路,没忍住要八卦一下他们俩的进展,“你们现在是……怎么样了?我看Asa挺喜欢你的,他没在谁身上花过这么长时间。”
“暂时不知道,我在追他。”
“哦,在追……啊?!”
陈霄寒真怕林佳受太多惊吓回头影响到胎儿,忙放缓声线给她解释:“我之前把他气跑了,现在想追回他。你别太激动,回去好好工作吧,追到了再告诉你。”
林佳一脸吃了苍蝇的表情,大概是觉得陈霄寒说的话天方夜谭。不过也是,他陈霄寒读书时多少人倒追,现在竟为了一个个性轻浮的花花公子不惜亲自下场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