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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庙冬为此饭也没吃好。

为什么会知道魏申住在这呢？为什么选在这个时候。昨天他和魏申才确定关系，今天就有人要搬来魏申的身边。

真是令人讨厌的状况啊。

周一期末考试，魏申的成绩最近很稳定，一直有在用功，经常睡得比白庙冬还晚，所以不用担心他像以前那样轻蔑考试。

一想到魏申开始积极地生活，白庙冬就有点自得和开心。

考前去拿卷子的时候，白庙冬又碰到苏老师。

现在可没法躲了。

“白老师住在哪一栋？我们房子找好了，暑假就搬过去了。”

白庙冬反问：“你们一起住？”

“是啊。”

“离学校可不近。”

“房租还挺便宜的。”

“教师公寓不花钱。”

“来的时候房子不够，没分到我的。”

“是吗。”

“和我妹住一块，在公寓也不方便。”

“嗯，周围都是老师。”

“都是前辈，压力太大哈哈。”

“嗯。”

“虽然自己也快当一年的老师了，但看到其他老师还是会害怕。”

“……你倒是不怕我。”

她突然笑得天翻地覆，好像听到顶精彩的笑话，“不是我说，白老师你还真的让人怕不起来。”

“……”

“没脾气，跟棉花似的。”

“……”

“让人特别想欺负。”

白庙冬脸硬得跟石头似的，恨恨道：“……你忘记你被学生欺负哭了的事儿？还说我好欺负，你自己才要小心。”

“哎呀那个是那段时间心情不好，特别脆弱，”说到这事她倒没半点不好意思，“不过听说我为难学生后，那些学生去为难你了，还真是抱歉啊，一直想道歉的，没说出口。”

学生已经差不多都进了考场，楼道空荡荡的，响彻着风的呼啸。

今天天气不太好呢。看不见太阳。

白庙冬没想到自己被学生捉弄的起因是她。

真是怜香惜玉的孩子们啊。

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好想看看魏申，好想念他。

监考的过程无聊而漫长，白庙冬坐在教室后面看着外面的天空，看从天空划过去的飞机。

教室里响着沙沙的笔尖摩擦纸面声音，空调呼呼吹冷气的声音，纸张翻页的声音。

21:2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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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声响起。

监考老师开始收答题卡，教学楼顿时喧闹起来。沉浸在题目里思考的学生被现实唤醒，戴上或忧或喜的情绪面具。

收完卷子，学生蜂蛹着跑出教室，但走廊上的人越来越多，挤在一块动弹不得。

有老师问怎么回事，人群里有声音回在打架。

几个老师忙挤过去，过了一会儿人群散去，白庙冬跟在后面走，意外地看到了孙麻花。

他站在另两个熟面孔旁边，三个人一块靠着墙被几个老师问话。

……真是麻烦。

热闹竟然是他自己家的。

正好被问是哪个班的，白庙冬只好过去，把三个人带走。

随便进了间教室，白庙冬坐在凳子上，面前站着三个鼻青脸肿的少年。

“说吧，为什么打架？”

孙麻花“嘁”了声，脑袋昂着跟上吊似的，“想打就打了，他们我见一次打一次。”

另外两个指了指孙麻花：“他先打的。”

白庙冬：“……”

这两个人以前总是跟在孙麻花屁股后面，跟小弟似的，现在怎么反目成仇？

“刚开始考试就打架，不怕不让你们继续考试？”

孙麻花“哼”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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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两个人：

“老师，我们错了。”

“原谅我们这次吧老师。”

白庙冬：“……”

这对比有点讽刺了。

白庙冬指着那两人：“你们两个先走，回去写份检讨。”

留下孙麻花手插裤兜，腿还在那一晃一晃的。

白庙冬上去扭他耳朵，“什么样子？在老师面前给我规矩点！”

“靠，松手，松手！”孙麻花直嚎。

白庙冬这才注意到他耳朵受伤了，被他一扭耳垂下边直接流出来血。

“对不起啊……”

……真是艹蛋，没教训成反而道歉。

只好拽他去医务室，路上问他到底怎么了，孙麻花别别扭扭，半天才说那些他当成兄弟的人，现在发现都是叛徒。

白庙冬猜测跟他家里有关，这孩子发现了什么才这么冲动上火，“也许他们有迫不得已的苦衷。”

“哼，哪有什么苦衷。他们是在我和我哥之间抛弃了我，选择了我哥。”

白庙冬静静听着。

“还以为他们不一样，结果都是装的，听我哥的话监视我。”

“难怪卢得水最近运气那么差，不是受伤就是丢东西，我还笑他，原来都是我害的。”

“只有卢得水什么都不知道，那个傻子。”

白庙冬在心里叹气。

这孩子这是不容易，摊上这么个哥哥。

卢得水也是不顺，喜欢孙落湖的弟弟，以后不知道会怎么样。

都是在同一片土地，每个人生活的世界怎么会相差那么远。有人靠血腥斗殴往上爬，有人满怀希望教书育人。

黑暗与光明，同生共存。

碰巧石峰也在医务室，收拾好之后就一起吃了饭。

“怎么弄成这样的？”

石峰右手划了一道口子，吃饭只能用勺子左手来吃。

“学生带水果刀，抢的时候划到了。”

“什么？！考试带什么刀啊，现在的学生是疯子吗？”

“是个没安全感的女生，以前总被欺负。考完试拿包的时候刀掉出来了，我要没收她不给，就这样了。”

“唉……那女生呢？”

“一直哭着道歉，没办法放她走了。不过跟她班主任说了，应该会去家访关注情况的。”

“真是疯了。你的手医生怎么说？”

“皮肉伤，过几天就好了。”

“你也是，何必跟她抢呢？”

“看到了难道装没看到？要是伤着学生怎么办？”

“……当我没说。”要是他，绝对就不管了。

“那孩子有心理问题，可能遇着点小事就失控。等事件发生再去管就迟了。”

“好了好了知道了。”

下午考试的时候，天空一直飘着毛毛雨。所幸考试结束后还是小雨。

校园道路上都是急着赶回家的学生老师，白庙冬从棚子里拖出自己的自行车，看到魏申从教学楼出来。

灰色T恤，黑色运动裤，白色运动鞋。头发又有些长了，半遮着耳朵和眼睛。肩宽窄腰，四肢修长，走路时候，路边风景都成了背景衬托他。

白庙冬捂脸。

靠……好帅。

光是远远看着，心脏就砰砰的跳。

可能是因为心虚，就算老师和学生一块回家其实没什么奇怪的，但白庙冬就是担心被发现什么，从未和他一起上下学。

但今天特别想和他一起回家。可能因为期末最后两天，觉得风险性很低。

他跨坐在自行车上单脚撑地，向他招手。

魏申看到老师向自己招手，意外地微愣，然后开心地小跑过去。

雨粒在空中飘摇，树叶在高处遮住乌云，花儿点缀灰蒙蒙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