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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监督你吃饭……”
“你什么时候和他这么熟了。”彦和失笑。
“去吧，师父，你这次住院大家都很担心你，Maggie姐自责死了。”阿John认真道。
拿小徒弟没办法，彦和取消了手机上叫的计程车，还不忘恐吓他：“要是等会没座位，下午回去几个file你全做了。”
“知道啦！很快，过了马路五分钟就到。”
砂锅店在拐角的一个巷子口，门面不算大，墙上布置着山水画，桌椅都是木制的，看起来古色古香。阿John似乎和老板娘认识，要了一个小包厢。说是包厢，其实也不算，只是用竹帘把旁边的位子隔开，形成一个半私密的空间。
阿John叫了壶茶，又要了一份砂锅牛肉，彦和翻了翻菜单，最后选了潮汕砂锅粥。
两个人脱了大衣和围巾，一边等着上菜，一边聊起了刚刚的庭审。
“师父，我看邢律师好像也支持和解，他不是应该站在当事人的立场，坚持诉讼么。”
“这场官司庭内和解才是对控方最有利的，坚持告下去原告方未必能占到便宜。”彦和喝了口茶，慢慢向阿John解释，“优乐是国有企业，审计出具的都是政府相关部门的证明，万一到最后追究工程款的明细，一旦发现违反财经纪律，他们得不偿失。而且官司拖了那么久，消耗大量的时间和金钱，既然优乐愿意退一步，他们也没必要死磕。”
“这样啊……怪不得休完庭回来，原告就松口了。邢律师这么出名，我还想这场怎么打得这么客气。”
“邢律师在这行很久了，他替当事人选的是最优解，你在法庭上看到的只是他这一场的策略，以后如果有机会再遇到，你会发现他比想象中要难缠许多。”
“‘邢扒皮’嘛，我知道，不赢也得扒你层皮。”阿John背后叫别人绰号，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不过师父，你好像根本不怕他。你们认识吗？”
“没什么好怕的。以后你官司打得多了，这些律师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说不定还有合作的可能。”彦和语气淡淡的，却总有一种令人信服的力量，“记住，对方律师并不是你的敌人，不需要因为对方强就惧怕，也不能因为资历浅而掉以轻心。每一场官司都要做好全面的准备，这样才是对你的当事人，对你自己负责。”
“知道啦，师父。”阿John说完，砂锅正好上来，他替彦和盛了一小碗粥，又从自己的砂锅里夹了几块牛肉，放到小碟子里，端到彦和面前，“师父，尝尝这牛肉，他们特色。”
彦和实在是没什么胃口，但不好意思三番两次拂他的好意，接过碗道了声谢。
吃了几口，彦和突然想起来什么，放下调羹，转了话题。
“心妍最近怎么回事？”
“啊，没有啊。”阿John突然被问到，下意识装傻。
“她已经不是一次两次出错了。上礼拜那单审前复核，问卷和65C表格是不是你替她补的？”
“不是……”
“别以为我不知道。”彦和打断他，没让阿John继续糊弄，语气也严厉起来，“前天谦爷找过我，她这么下去不可能转正了。你们一个两个，有什么事都不说，等真的出了篓子，我也帮不了你们。”
阿John有点着急，但想到之前答应心妍的，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师父，我真不知道，可能是最近压力太大了。我再和她说说。”
彦和抬头看了阿John一眼，不置可否。
“你让她有点分寸，再出一次错，我也保不了她。”
“嗯……谢谢师父！”
13:48:45
第五十二章
“明深哥，你来接师父下班呀？”
Maggie捧着文件从影印室出来，正好遇见推门进来的明深。他从车库直接坐电梯上来，手上挂着大衣和深灰色的羊绒围巾，另一只手提着一盒蛋挞。
“嗯，给你们的。”明深把蛋挞递给Maggie，“收工了吗？”
“谢谢明深哥！”Maggie接过蛋挞，分给另外几个同事，随后望着彦和办公室的方向努了努嘴，低声道，“本来是差不多了，但谦爷刚突然去师父办公室，手上还拿了封信，看起来心情不是很好。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话说间，彦和办公室的门开了，万秉谦表情严肃地从里面出来，大步走回自己办公室。
彦和倚在门边，脸上没什么表情，他看起来有些疲惫，见到明深，点了点头示意他先等一会，随后对Maggie说：“让心妍来一下我办公室。”
“好的。”Maggie转过头做了一个“完蛋”的表情，赶紧捧着文件，小跑着回办公桌。
……
又过了十来分钟，暮心妍低着头从彦和办公室出来，她眼睛红红的，看起来像是刚哭过，肩膀小幅度地抽动。
彦和跟在她后面，走到公共办公区，拿了几个文件夹递给阿John：“心妍暂时休两天假，她手上的file你来跟，这些是客户资料。明天下午益生的会你跟我去，几个细节部分我圈出来了，你注意一下。”
“啊……好的。”阿John声音里透着些犹豫，他偷偷看了一眼心妍，见她没什么反应，也不敢多问，小声应承下来，“但是泰翔那边周五就开庭了，我怕来不及……”
“泰翔的资产证明我来做，文件一会放我桌上就行。”他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又道，“今天晚上大楼供电设备维修，大家不用OT，手头事情做完就可以下班。”
“知道了，师父。”’Maggie和阿John小声答道。
暮心妍低着头站在一边，手指搅着衣角，她的衬衫看起来很旧了，衣摆略微有些泛黄，领口也变了形，让她整个人显得憔悴又可怜。
彦和叹了口气：“心妍，客户投诉的事，你先别多想，等我和谦爷做完评估会再通知你。这两天你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打电话给我。”
暮心妍微微点了点头，没有说话，等到彦和离开才开始机械性地收拾东西。不管阿John怎么问，都不愿意开口。
……
“Sorry，让你等那么久。”彦和锁了门，和明深去搭电梯。刚进地下车库，过道里一阵冷风，彦和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没事。”明深把大衣替他披上，握着彦和冰凉的手，“工作不顺利吗？”
“小朋友做的合同出了点纰漏，被客户投诉了。”彦和坐进车里，靠在椅背上，揉了揉眉心，“老爷子挺生气的。”
“谦老头不是半退了么，这点小事也管？”明深发动汽车，把暖气调大了一档。
“那个客户和盛兴合作很多年了，这次因为我们的疏忽，被竞争对手钻了空子，少拿了几个百分点。”彦和翻了翻手机，又放到一边，“算了，也怪我没再检查一遍。谦爷约了他们后天晚上在Da Giacomo吃饭赔罪。”
“少喝点酒。”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