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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自己开车。

六点多阿John背着电脑包，捧着一大搂文件赶回来。彦和让Maggie替大家叫了晚餐，自己点了份沙拉和加浓美式，一边吃一边看阿John带回来的材料。

吃了没几口彦和又开始反胃，太阳穴一抽一抽的疼，全身没有力气。他捂着胃闭眼在椅子上靠了会，实在难受地不行，又起身去厕所吐了一次。

漱完口出来，彦和扶着文件柜，脸上毫无血色，正巧阿John敲门进来，被他的样子吓了一跳。

“师父，你是不是发烧了。要不要去医院？”

彦和摇了摇头，又立刻停住，这轻微的晃动都让他觉得一阵恶心。“你吃完了吗？吃完过来把今天调查到的内容说一下，后天你跟我上庭。”

“啊，师父，这么大的经济案，我从来没打过……要不还是让师姐去吧。”

阿John很聪明，但比Maggie低两级，经验上差了不少，总是对自己没什么信心。

“凡事都有第一次。这个案子前期都是你在follow，比Maggie更熟悉，而且你师姐下周百田商业地产案终审，要准备很多东西。你进盛兴时间不短了，我觉得你没有问题，要相信自己。”

彦和其实没什么力气说话，但还是尽量鼓励阿John，他很喜欢这个小徒弟，做事努力，又不喜欢争功，只是年纪小，关键时候需要人推一把，给他一个机会。

“没问题，师父！”阿John被夸了几句，顿时志气满满，“那我现在就去把材料拿过来。”

刚一出门，阿John又转回来，“师父，我那有退烧药，你吃一点吧，以防万一。”

“嗯。”

……

可能是药效起得快，彦和没有烧起来，只是一直身体发软，胸口隐隐作痛，但幸好思维还很清晰。

他和阿John过完所有材料，确定了出庭证人和抗辩策略，并预估了一下对方可能反驳的几个方面。

等全部弄完，已经将近11点，中间明深给他发了消息说到家了，问他什么时候收工。

彦和让小徒弟先走，一边收拾文件，一边给明深回电话。

“我刚刚结束，现在打车回去。”彦和跟明深讲话的时候声音总是听起来年纪很小，一点没有平时严肃的样子。

“怎么不自己开车，不舒服吗？”明深一听彦和说要打车，立刻担心地问，“要不要我来接你？”

彦和被明深紧张的样子弄得心里一暖，他安抚道：“可能有些低烧，没事。你喝了酒别出门，我很快就到家。”

“那你小心一点，等司机到了再下楼。进小区给我发消息，我出来。”明深不放心地嘱咐道。

“好，一会见。”彦和拗不过他，软软地应了声，关灯锁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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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十一月的s市，夜里气温不到十度。车子驶进小区，明深早早地拿了外套等在楼下，见彦和下车，直接替他披上把人裹起来。

彦和手很冰，看起来有些疲惫，刚一路上车里没开窗，空气闷闷的，他有些晕车，这会站起来整个人都觉得脱力。彦和关了车门，低着头半倚在明深身上，慢慢坐电梯上楼。

进屋换完鞋子，彦和把公事包放在玄关，穿着外套直接在沙发上躺下来。房间里很暖和，却让他骨头缝里渗出来的酸意更加明显。他紧了紧外套，浑身上下说不出的难受。

明深过来摸了摸他额头，不是很烫，还是不放心，又去拿了体温枪，果然有些低烧。他转身去厨房倒了杯温水，从抽屉里拿出退烧药，放在沙发前的茶几上，蹲下来在彦和耳边轻声说：“起来去床上睡，这边冷。来，把药吃了。”

彦和有些洁癖，平时回家不换衣服不能碰床，周末哪怕下楼取信件，也要改成外出的衣服。这会他实在不想动，身上疼得厉害，脑子里却还很清醒。客厅灯光有些刺眼，彦和拿过垫子盖在眼睛前面，恹恹地说：“还没洗澡呢，过会去。”

明深拿他没办法，关了顶灯，又把角落里的落地灯打开，光线调暗。“我去浴室帮你放水，你洗完赶紧睡。要是明天还难受，公司请一天假别去了。”明深有些担心地看着彦和，又去卧室拿了条毯子盖在他身上。

“嗯。”彦和把头埋在沙发里，小声地应了一句。

等明深开了浴室暖气，放完热水再回过头来叫彦和，彦和已经昏昏沉沉快要睡着了。明深把他抱去浴室，一边叫醒他，一边帮他脱衣服。怀里的人比之前又瘦了一点，腰细得盈盈一握，胸前肋骨也隐约可见。明深知道他工作压力大，律师做到高级合伙人，出差熬夜都是常态，他自己也经常和那群人打交道，很熟悉他们的圈子，这年头谁的钱都不好挣。

明深之前问过夏砚寒，是不是让彦和休假一段时间或者干脆辞职比较好。但夏砚寒并不赞同，他说彦和很大一部分的自我认同都来源于工作，如果突然让他离开熟悉擅长的环境，待在家里，很容易情绪低落陷入自我怀疑，对彦和的情况没有帮助。除非是他自己想要调整，不然还是不要强迫他，保持适当的对外交流会比较好。

明深只得作罢，只能尽量抽时间周末多陪他出去走走。家里也重新找了家政阿姨，每周过来替他们打扫，屋子保持干净整洁，露台里的绿植也有人照管，经常浇浇水，根据光照变换位置。

“醒醒。”明深拍了拍彦和，又亲亲他的脸，“自己洗还是我帮你洗。”

“自己洗。”彦和微微偏过头，揉了揉眼睛，还是没什么精神，“别亲我，万一感冒传染给你。”

“那你加油别生病，不然家里两个病号没人服侍你。”明深把浴巾和干净的衣服放在一边，起身往外走，“好了，快洗吧，一会别真着凉了。”

等彦和洗完，明深帮他吹干头发，又热了一小杯牛奶，端去卧室。

“喝一点，加了蜂蜜，没有腥味。我估计你晚饭也没好好吃。头还疼不疼？”明深把杯子放在床头的矮柜上，在床边坐下来。

彦和穿着灯芯绒的睡衣，斜靠在枕头上。见明深进来，放下手机，拉过明深的手把玩了一会。

“好一点了。你累不累，刚出差回来又去应酬。”彦和喝了几口牛奶，抬头问明深。他眼睛亮亮的，嘴唇周围残留着一圈白色的奶泡，刚吹完的刘海膨膨地挂在额前，看起来年纪很小。

复合之后，明深能感受到彦和性格略微的变化，似乎变得更加柔软和依赖他。明深作为男友，对此自然是很受用，但又担心这是彦和内心深处的不安和害怕导致的。以前彦和生病，总是喜欢瞒着他，被发现了也嘴硬，只想快点糊弄过去。现在只要有些头疼发热，彦和都会提前报备，吃药也很配合，他却反而有些不习惯。钟鉴心笑他是个抖m，见不得老婆听话。其实明深是只希望彦和可以真的从过去种种走出来，过得自在开心，不要因为他而心存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