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驳。
走到岸边,最末排的路灯因为年久失修,闪了几下熄灭了。
两个人陷入一小片阴影中,并不是全然的黑暗,却又看得不那么真切。
明深停了下来,侧过身,亲吻彦和。
他的吻很干净,带着一点干燥,嘴唇凉凉的,强势却又不乏温柔。
彦和愣了一愣,闭上眼睛回吻他,他的身体一开始有些不自在的僵硬,但很快放松下来。
明深抱着他亲了一会,直到彦和的气息变得不那么平稳,才结束了这个吻。
他并没有松开手,低头在彦和耳边认真道: “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彦和靠着明深的肩膀,胸口微微起伏,没有说话。
有那么一瞬间,他想说好,想就这么不管不顾地答应明深,忘记所有的问题和阻碍。
也许抑郁症吃药就好了,也许现代医疗技术那么发达,他们也会有孩子,医生也说了并不是绝对的,不是吗。
但他发现他开不了口,他做不到抛开一切拉着明深陪他留在深渊。
也许他们都会得救,但如果不呢?
彦和突然清醒过来,松开抱着明深的手,向后退了一小步,让两个人中间空出一段距离。
他低着头,眼神有些闪躲,右手不自觉地去摸左手手腕,艰难地开口道:“对不起,我还没有……”
明深不等他说完,拉过他的手臂,手掌覆在他的手腕上,微微用力。
彦和一下子很惊慌,挣扎着想要推开明深。明深不放,强硬地把他箍在怀里。
“你松手……”彦和的声音带了哭腔,身体不自觉地发抖。
明深没有说话,他解下彦和的腕表,举起他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地吻了一下他的伤口。
“你不需要准备好,我会陪在你身边,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再离开你。”
明深的声音很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悲伤。他想起之前追问钟鉴心,才知道他提出分手的时候,彦和刚刚被下了判决,这辈子可能永远无法拥有自己的小孩。
他以为自己走得很理性,不拖泥带水,却忽视了爱人在巨大的痛苦中已经失去了自救的能力。
彦和手臂上的每一道伤口,都像是割在他的心上,让他一阵阵地后怕。
他找过夏砚寒,出于医生的职业道德,夏砚寒没有告诉他彦和具体的病情和成因,但夏砚寒说,基于彦和的个性和成长环境,他很难会在这件事上跟明深坦白。如果明深想清楚,决定无论多困难都要陪彦和走下去,他可以主动把事情说开。彦和是生病了,但并不软弱,他很坚强,他为了能够健健康康站在明深面前,每一天都很努力。
彦和从明深摸到他手腕上的伤口开始就不再说话,整个人像是丢了魂,安静地站着。
明深捧着彦和的脸,轻轻擦干他的眼泪,声音也有了些哽咽,他说:“你不要怕,我陪着你,听医生的话,按时吃药,做康复训练,会慢慢好起来的。”
“如果好不了呢。”彦和低着头,有些惨淡地笑着,“可能没办法工作,每天歇斯底里,变得不像个人一样。还有,我以后可能都不能怀孕了,给不了你正常的生活。即使这样也可以吗?”
彦和眼睛充血,巨大的情绪起伏让他有一瞬间的窒息感,空气变得微薄,四周的一切充满了不真实。
“如果好不了我也不会让你一个人!”明深用力抱住彦和,“不管怎样,我都会陪在你身边。我爱你。我不在意有没有孩子,不在意未来也许会面临很多困境。我想要和你一直在一起,想要我今后的人生里,每一天都有你!”
明深让彦和的头靠在自己胸口,语速缓慢却又无比坚定:“彦和,我爱你。所以你不要怕,你只要向前迈一步,我会拉着你,再也不会放手。”
月光柔软地洒下来,小树林不再漆黑一片,有了一些微亮的光。
彦和在明深怀里大哭,却终于不再抗拒。
这一次,他不需要一个人在黑暗中故作坚强。有人递给他一只温柔有力的手,告诉他,无论发生什么,都会在他身边,一直一直陪着他。
……
13:48:11
第四十章
复合没多久,明深便寻了借口搬回彦和那儿。两个人分开小半年,多少有些心猿意马,恨不得时时刻刻黏在一起。明深也不放心彦和一个人,彦和工作量大,体质又偏弱,经常有些头疼感冒不记得吃药,加上夏砚寒提过抑郁症病人很需要爱人的鼓励和支持,明深想要多花一点时间陪在彦和身边,方便照顾。
搬家那天,风和日丽,好多老太太在小区花园打太极。经过底楼大厅,彦和去取信,正好遇上楼下姜奶奶带着小孙女丫丫出门遛狗。姜奶奶人有些胖,个子不高,皮肤白白的,穿着件深蓝色印花中长裙,笑起来特别和蔼。她热情地跟彦和他们打招呼,问怎么好长时间没见到明深。
明深笑说,前段时间在国外出差,刚刚回来,改天给丫丫送巧克力。姜奶奶让他不要客气,赶紧叫小孙女道谢。丫丫梳着洋葱头,眼睛大大的,躲在奶奶身后,腼腆又有点奶声奶气地说,谢谢哥哥,简直可爱得不得了。
彦和站在一旁微笑,手里提着明深的包,眼睛里透着柔软和羡意。
跟姜奶奶、丫丫道完别,他们继续往家走。明深自己也推了一个大箱子,其实他东西不多,分手那会大部分日用品都没拿。这次搬回来,主要是一些衣服和书,零碎的大物件他提前打了包,晚点让快递公司直接送到家里。
进了电梯,明深按完楼层,过去拉彦和的手。“你别胡思乱想。”他捏了捏彦和的掌心,温柔道。
“我没有。”彦和声音小小的,低头不看明深。
明深搂着他亲了一口,又抬手把挡在彦和眼前的刘海拨开:“我有你就够了,谁比得上我家大宝贝可爱。”
“你什么时候这么肉麻了。”彦和不好意思地把脸撇向一边,小声嘟囔,“电梯里有摄像头。”
正说着,电梯叮了一声,到达顶层。彦和红着脸,推着箱子往外走。
“行,那回家再亲。你快把钥匙给我,让我好好行使男主人的权利。”明深痞痞地笑着,卷起衣袖,提起包大步走出电梯。
家里的摆设基本没怎么变动,彦和前两天已经收拾了一遍,床单被套全部换了干净的,衣柜里他的衣服本来就不多,明深走后一直空着,根本不用特地腾地方。
彦和昨天去花鸟市场买了新鲜的水养百合,每一支根茎底部都斜剪过,插在餐桌上的大玻璃瓶里,侧对着露台,正好能被阳光散射照到,花骨朵还没有全开,透着淡淡的香气。
明深没多久就收拾完了,书房的写字台重新摆上两个人的合照,是在瑞士滑雪时朋友替他们拍的。照片里彦和刚从雪山上下来,脱了护目镜和帽子,头发乱糟糟的,边笑边看向镜头,明深从背后搂住他,头搭在他肩膀上,一脸宠溺。
那个时候他们刚刚热恋,